(現在是2016年2月1日午夜一點二十九,反正還沒有絲毫睡意,不如寫點什么吧。)
你知道嘴角上揚的重量嗎?——題記
玫瑰很傻,傻到世界用純白的懷抱來憐惜她。
這年冬天,玫瑰分手了。整個世界都白了。玫瑰一個人呆呆地坐在病房,除了她,還有另外一個人。
玫瑰患上了抑郁癥,一種聽起來很可笑的病。也正是由于這種病,家人也置她于不顧。
“什么抑郁癥,心情不好就說不好。別想拿你的病來到我這騙錢,想要買機票去看那個臭小子?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說完,母親重重地關上了門。留下玫瑰一人站在門外,不知所措。
玫瑰回到了醫院,僅剩的存款也不夠接下來的藥費了。一個月只是吃藥就要八百多,再加上治療的費用,這對于剛辭職的玫瑰來說是一個無底的數目。但是醫生告訴她,她的病已經很嚴重了,如果再不治療很有可能惡化成狂躁癥,再嚴重的話就會患上嚴重的驚恐、失憶等癥狀。
聽起來好像有些無厘頭,但是這就是抑郁癥的風險。只有玫瑰自己知道,她的身體已經有多疲憊。
玫瑰在不久前辭掉了剛入職不到一年的好工作,她在一家廣告公司做文案總監。她的父母得知這件事后,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任性”的女兒。
“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這么好的工作,寫寫字就可以掙錢的好工作,你為什么不干?”
“我覺得在那里我不能寫自己喜歡的東西。”
“什么是喜歡?什么都要是你喜歡?你是誰啊?我供你讀大學你就讀成這樣?你傻了吧!”
“可是……我還是想寫我喜歡的東西。”
砰!
辭職后,玫瑰和男友也分手了。男友是一位婚禮攝影師。雖然玫瑰的母親一直不喜歡女兒男朋友的職業,但是玫瑰就是喜歡,她喜歡他在記錄著世界上在每一處發生著的美麗的時刻。
一天,玫瑰的男友在墨爾本為一對新人拍照時,竟然和新娘子私奔了。原來新娘和玫瑰的男友在上學時就認識,那時他們就是學校里的金童玉女,雖然兩個人沒有在一起,但是彼此都心照不宣,只是后來新娘的父親要到外地工作,不得以搬家了。這一次重逢,二人抑制不住內心的沖動,在婚禮現場私奔了。玫瑰一氣之下回到老家,那時的她已經開始出現心慌的癥狀,但她還是用“新郎比她更慘”的理由安慰自己到了家。迎接她的還是母親的摔門聲。被甩的人就是這么沒面子,畢竟母親早就不同意她和這個男朋友在一起了。
回家求得醫藥費已經不可能了,但是玫瑰還是回到了醫院接受治療,畢竟成了“瘋子”,人生就over了。
玫瑰需要做滿40次的海默爾物理治療,戴在頭上的電子儀器比武則天的假發還要重。每天吃的藥比飯還要多,畢竟身體內的快樂因子已經少得不能再少了。
玫瑰究竟為什么會患上抑郁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從小她就生活在一個規規矩矩的家庭,從上小學開始,她就是一個聽話的乖乖女;初中,玫瑰和暗戀的男孩子的關系很好,當那個男生終于向玫瑰表白時,玫瑰卻害怕被家長和老師責罵,只得疏遠男孩,最終,男孩還沒有念完初二就退學了;高中二年級,玫瑰開始有了自己的小主意,交了男朋友,但是那個男孩出生于一個富裕家庭,他蠻橫、任性,玫瑰像照顧孩子一樣地照顧他,但男孩卻十分依賴玫瑰,上了大學之后,他們還是分手了;大學里,玫瑰遇見了她“剛剛”那位男朋友;畢業后,玫瑰順利進入廣告公司,但最終,還是選擇了辭職……
自大學三年級開始,玫瑰就會時不時心慌,渾身無力,害怕見人,害怕接電話,討厭嘈雜的聲音,討厭整理自己……玫瑰上網查自己漸漸改變的性情,結果正是——抑郁癥。這種病,心情不好只是外顯,患病的人會導致生理的退化,還有神經性的病癥。玫瑰手中診斷書如判決書一樣沉重,她不是害怕生病,只是她還沒來得及珍藏過往的美好。
她還沒來得及和最愛的人走過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他們曾經許諾,玫瑰要拍下世界的美景,而男朋友的鏡頭里是玫瑰的剪影;她還沒來得及寫夠心情,她曾決定在畢業后投稿,做一個文藝編輯;她想栽種滿院的玫瑰,夏夜的晴空下,和愛人一起回憶談心;她想要生一個可愛的孩子,小名叫做“雨滴”,因為她覺得下雨是上天在哭泣,這時的世界比往常都要動人;……此時的玫瑰只能呆呆地坐在病房里,面對著純白的墻壁,純白的病床……還有純白的鏡中自己的面龐。
窗外剛剛下過雨,打濕了醫院后院種下的白玫瑰,嬌翠欲滴。玫瑰望向窗子,“是雨……”,她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玫瑰看向病房中的另一個人,“好久不見……”
(截稿:午夜兩點四十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