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十五年前，雙龍橋畔，她對我說。古文實屬孤陋，未能解出其意。她便逐字剖析，執為牽、子是你、偕在同，牽著你的手和你一同到老。執子之手整十年，往昔追憶總浮現……
? ? ? 1）初見
? ? ? 十有五年前，大寒已三日，三日便小年，大雪降人間。片刻之后，銀白掛枝，絨雪裹塔。申時，是師哥夫人媒酌下，我們初見三蓬塔西，師哥之店鋪。赴約之心，略顯安靜，即到約處，頓生忐忑。店鋪均為卷閘門，營業時高高開起，便直接而入。首映眼簾，素裝背影。長發至肩，上穿深藍羽絨襖，下身統色牛仔褲，褲腿卷至腳踝，古銅色佩有鞋帶的短靴看似剛好。再步步臨近，女子與媒人在里屋相談甚歡，未發覺有人進屋。將至里屋門前約一米，那身影很是清晰。長發微黃，從衣到鞋，總覺過于單薄。室外雪花飛嘯，冷風入骨，如此身軀裝束怎能抵寒？心中不乏為其擔心。媒人身材不高，配戴一高度近視鏡。見到我已出現面前，便喊出我的名字。女子也轉過身，相互打了招呼。此時這才近睹其芳容，圓潤臉型，皮膚白皙，雙眸閃亮，斜挎著一個小皮包，著衣得體，身材勻稱，干凈利落，身高五尺之多。兩兩相望，猶如一陣清風掠心而過。好心的媒人繼續介紹了各自姓名和工作等。隨著心跳加快，思維錯亂，竟不知媒人后面所說內容。激動情緒，緊張舉止，彌漫全身，之前自我冷靜與準備早無蹤影。事前功課，此時完全迷失。整個里屋，讓人窒息，便踱步至大廳，也是媒人的工作間。可也是不知所措、不知所云。如今憶當時，真不知隨后時針是怎么一秒一秒流走的……
? ? 2）約會
? ? 不記得初見后的片段，時光流逝間，不覺兩日已過，到農歷小年。午時，我準備一番，揣測著她此刻做甚、此時聯系可妥、電話能否接通。思忖半會兒，摁下了手機綠色鍵。一句問候，兩句家常，最后發出邀請，電話另端傳出“好的”應允。掛上電話，斟酌晚飯吃些什么、去何處……
? ? 說來奇怪，下午未時起，零星雪花開始在空中翩翩起舞，且愈演愈烈。又是在申時，空中舞者與初見時景如出一轍。大片雪花布滿視線，行走起來多有不便。伴著雪花，踏著雪水，迎著冬風，我提前來到事先說好之地——三蓬塔等她出現。該塔是本城的象征，歷史悠久。老城人及新來者，人人皆知。在塔南側有條半截路，直接到市政府北門。在路頭與塔接壤處有一拱橋，橋下是一條東西走向的小河，河北岸樹木花叢相擁，還有彩燈點綴。在我看來也許是本城較為詩情畫意之處。天色由暗成黑，城市霓虹慢慢呈現。雪花在路燈車燈中更加璀璨。古塔與拱橋緊密相連，有雪衣緊圍，有燈光交替照映，愈發顯現其古典之美。挪步至拱橋中央，看水聽雪嘆景，尤為雅致，極其憧憬。此乃本城最佳之處。身心皆在此境中，雪花不大一會兒也給我披一身，寒風從袖口領口肆意鉆來，全然不顧。不知多久，雪林中“熟悉”的身影出現，她竟然也未攜帶雨傘。我走上前，趕忙解釋自己未帶雨具原因，沒想會下如此之大。緊接著轉身一同快步走到路邊，伸手攬叫出租車。可生活弄人、天公愚我，等待十幾分鐘也未攔到車，要么沒車，要么車已載客。她建議往前走，到下一路口，車應該多。塔東面約二百米處，有一丁字路口，旁邊便是本城有名的公園。有些郁悶和尷尬，路上來往不息的車群旁，兩人身影在晃動。在此路口，攔車同樣無果。我開始以雪天車輛異常緊張為由向她示以歉意。她說，雪下得小了，步行吧。于是，前行路上邊走邊攬車。為緩解我認為很難堪的場面，我惘然若失中想起前些日子聽到的一首關于雪的歌曲，便惚恍隨口說出“滿天雪花飄得都是我的愛”。此語一出，即知幼稚之至，立即繼續釋意，講起這首歌的作者與歌詞。她只是在聽，雪花閃閃中我并沒看到她的表情。隨后我又拼湊話題，談到老家小年各地稱法不同、時間有別。正是有了那句“官吉三、民吉四”。由于只身在城市，工作原因，未回老家過。最終我們一路沒攔到車。無奈中，兩人硬是走了兩里多路，來到我認為較繁華的地段。在本城最大商場附近，我們來到一家火鍋店。在那里，我們相對而坐共進兩人首餐。此期間，我們開始拘謹相互咨詢，后聊到各自家庭與生活才彼此有了很多話…
? ? 3）拒絕
? ? 拒絕之事，曉于婚后。在一次家庭聚會中，她三妹告訴了我。原來是，小年已過，代表離大年不遠矣。在第一次約會后，我會經常打電話問候，噓寒問暖及找些其它話題，以請客為由約過她出來見面也有二三次。春節即到，我出于禮貌但毫不知規矩，買了些年貨，也是酒水飲料之類的給她送了過去。過年了，就不去家中去坐了，微表心意。她出于禮儀收下了。在次日，她便讓其三妹給我聯系，將所謂年貨給我送過來，還讓其轉告兩人不合適之話。三妹個頭不高，瘦小玲瓏。認識幾日里，吃飯時她帶著她，便認識，說過話。三妹見到大姐分明就是拒絕人家，不再相處。可能鑒于不好張口轉達，就搪塞大姐，“我看這個人挺好的，老實，處處再看吧”。結果三妹沒有打電話，年貨也沒給退回。
? ? 三妹后來欣慰地說道，“如果我把酒水給你送過去，你們就不可能再繼續了”。三妹一句自然質樸的推辭才有了后面的諸多故事。從心而論，三妹與我同為實在人。我感謝她。
? ? 4）分手
? ? 三妹的有心使得我和她繼續交往下去。逐漸，我們雙方都彼此地了解。我們同樣來自鄉村，因進城上學畢業后留了下來，找到不如意的工作先維持著生活。她弟妹五人，與二妹三妹住在一起，相依為命，共同打拼。我弟妹三人，只身一人在城中。我開始在同學聚會時邀請她一同前往。逐漸，我們相互變得熟悉，無話不說，有喜悅時，兩人相互分享；有困難時，兩人相互安慰。尤其是她家中之事成為我們相處時的不可或缺。正是其老家之事，才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與心靈。作為家中排行老大，生來就擔負著一種責任，包括父母、弟妹及整個家族。任何一人有事都要首當其沖。由于家庭事情的復雜性，壓得她無法大口喘氣，甚至如梗在咽。我想法設法、動盡腦汁去幫她，可自身實力極度有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覺得一無事處、廢物一般。逐漸，我走進了她的家庭，甚至她的老家。我再沒把自己當外人，想殫精竭慮、不遺余力關注她、幫助她、愛護她。我與她的家人如同家人，沒有了隔閡，表面上其樂融融。時光荏苒，歲月無情。我和她不知不覺戀愛了兩三年。幾年來，我們同其他情侶一樣見面著、相處著。家境窘迫，身無分文，居無定所，我和她談到婚姻也是偶爾間，實屬底氣不足，無法給她一個她想要的生活。我開始自卑不斷，患得患失。而她經過幾年了解，給自己一個結論，給我們一個結果：分手。同樣在一個約會的晚上，走在同條路上，她很果斷地告訴了我，便轉身而去。從內心深處已視為家人且她家人也視己為家人的我，難以接受，無法面對。盯著即將消失的身影，天空無比黑暗，星星全無，街燈皆滅，任憑我大聲呼叫、失聲吶喊，還幻想她回頭但實為奢想。我想不顧一切追去，可兩手空空的我選擇了站在原地，任其背景消失在車水馬龍中。拿什么去追，追上去又能說些什么，自己工作一般，收入低下，勢力單薄，能力平庸，用自身一米七幾身軀如何給人家帶來幸福？她想要的，是我完全給予不了的。這一點，我比任何人都極度明了。夾雜著不甘心，甚至埋怨她如此無情，幾年幾乎似于手足的相處，怎能說分就分？但眼前的人已經不見，電話熱線似的撥打也只有無盡地鈴響。就這樣分手了……那一年，我暫住在好友新買房中，與工作地點一東一西。每天乘坐著公交車來回往返，有座就坐，無座便站，有氣無力，渾沉不已……下定了決心，本著愛就給她幸福，不再打擾。可步行時、公交車上，多想看到她的身影，一有此想法，便心如刀絞。往日一幕幕，塔旁拱橋上，城墻南北路，西湖靠椅邊，還有那紅楓樹依然伶仃矗在那里……心在顫抖，淚滿眼眶……
? ? ? 5）開店
? ? ?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幾個月。有日，我得到她和家人在城北開了一家雙匯專營店。出于禮節或似抱有目的，我委托同事幫我送去了鮮花祝其店開業大吉。隨后，從她家人得知她患上痢疾，正在家中打點滴。我向一大哥似的朋友道出自己的心聲。好友了解后陪同我去了她的家。走進熟悉的“家”，便看到她彎著腰，面色很差，有氣無力地從衛生間出來，便快步走上前扶住讓她躺下。好友向其表明來意并望兩人繼續相處，相識是緣，人生不易要珍惜。就這樣，我們又回到了從前……
? ? 6）定親
? ? ? 轉眼又過一年多，她的家人看到我的誠意、為人，是一個靠得住的孩子，便細心相勸，好言相告她。人，誠實，忠厚，關鍵在乎你，只要兩人齊心，努力拼搏，以后日子會越來越好……尤其是她的父母，還以要相信父母的眼光、不會把你往火坑里推之言極力勸說。最后，她內心猶如五味瓶，帶著不甘答應了……兩千零七年，在雙方父母合議下，按照老家習俗，我們在她老家舉辦了定親儀式。定親當天的喜宴前，我無意瞥見她在與其表姐聊天，其面容笑意間有絲僵硬……
? ? ? 7）結婚
? ? ? 定親不久，雙方父母選定了良辰吉日，定在農歷十月二十四舉行婚禮。隨后，我們選擇一家普通的攝影店拍了一套結婚照。當我被化裝師打扮，到不斷地更換禮服，到由室內轉向室外，一直在夢中搖曳。隨后，我帶著她走進新房，想聽取她的裝修意見，她沒說出太多。房子是去年分手期間，東拼西湊，南找北借，交上首付款買的。定親前，我花了近兩個月簡易裝修。眨眼，結婚日子已到。結婚頭天，我在同學們地幫助下布置了新房，營造結婚的氛圍，請來勝似大哥的好友夫婦（其兒女雙全），為我們鋪新床新被。結婚儀式就定在新房里。其它酒店、迎親車隊等安排妥當。結婚當天，出乎意料多的迎親車輛從家樓下伴著鞭炮聲開往她的老家。上午十一時許，在樓下，我打開婚車門，她身披紅色婚紗，真的很漂亮……把她從婚車上抱下來上樓。要親朋好友的鑒證下，我們舉辦了簡易的婚禮。由于里外招呼只有我一人，等我們來到酒店敬酒后，我完全處于虛脫狀態，但興奮支撐著。整個上午，又如做夢般……即日起，我不再是一個人，我有了家庭，有了伴侶。我不再晚上下班后穿梭在路上車上仰望高樓大廈中點點燈光幻想何時有一盞屬于自己。今日后，家的門永遠為我開，家的燈永遠為我亮……
? ? ? 8）生子
? ? ? 婚后兩年之多，即兩千零九年春節過去不久，她懷孕了，但并沒在我們計劃當中。發現懷孕后，她有流產前兆。我們母親讓她臥床休息保胎，近兩個月方可下床走動。躺在床上，不敢輕易妄動，很難受別扭。懷胎十月前幾個月，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與煎熬。因孕期反應強烈，粗茶淡飯不進，聞見便吐。偶爾味覺來，想吃老家原來一個叫“幸運牌”的方便面。我們母親見此狀，認為這樣對胎兒發育非常不利，讓她無論如何也咽下。她便為了孩子強制自己吃飯，即使飯菜從胃里又反到喉嚨里硬是繃緊嘴閉著氣，不讓吐出來……我深深地目睹著她十個月的艱辛，吃飯、爬樓、產檢，到最后月把，肚子高高隆起，步履緩慢，孩子有時在里面“調皮”……農歷八月十六，中秋節剛過，我們從病房來到醫院手術室，選擇了剖腹產。午時整，兒子出生了。我們全家在手術室外等待著。我站著手術室東側一個約一平方米左右的玻璃窗口來回走動，時不時透過玻璃想看到她，可玻璃仿紗無法窺見。當醫生過來告訴我，母子平安時，我激動不已。期待的眼神、怦然的心跳，不知是緊張還是如何。過了不久，手術室門開了，兒子被醫生抱出。母親用我的一件紅色上衣包住了他。我還站在玻璃窗口，不敢直視，滿眼熱淚。隨后，她躺在病床上被醫生推了出來，由于麻醉的原因，她兩眼看著我們沒有說話。我走到她的跟前望著她，我感謝她身受折磨痛楚、忍受皮膚之痛給我一個后繼人。轉輾至病房后，她不顧手術之痛讓家人把兒子抱到她身邊。我這才看到我的兒子，剛生下來，眉頭緊鎖，猶如一小老頭。她臉色蒼白，汗水濕透額頭。我眼眶再次濕潤……
? ? ? 9）日子
? ? ? 兒子的降臨無疑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無限的樂趣與生機，甚至是希望。此家方為完整。我工作繼續，生活依舊，但家中從呱呱到嗚嗚、從滾爬到歪走、從他口中發出“爸爸、媽媽”聲到進入幼兒園、從調皮倒蛋到步入小學校門，現已是一米三幾的小伙。日子就這樣按照他的步驟往后過，路也隨著他的成長往前走。無暇顧及間又過八載。幾年間，我和她幾乎整天圍著兒子過。當然，期間也因柴米油鹽發生過爭執，還有幾次爭吵。之后都以家庭為重、想把日子過得更好為出發點，自行平息了個個風波。我和她，相互已融入各自身體與靈魂。我內心最深處除了對她的愛不變，還有一點是感謝，并始終如一。感謝她能與我組成家庭，感謝她為生育后人，感謝她為我擔心捏心，感謝她為這個家的無償無止付出……日子里，除了家務瑣事外，也有坎坷。讓我和她最為難忘的是兒子五周歲時的一次大手術。那時那刻，我終身難忘，每每想起，心生后怕，感謝上蒼，命運對我不薄，我定不負人生。那是七月發生的事，兒子已上幼兒園。中午飯后，我們爺倆還都穿著三角褲衩在客廳里乘涼。他在沙發上蹦來蹦去。下午我剛到辦公室時就接到她的電話，稱兒子肚子疼得厲害，渾身已汗濕，且極為痛苦。于是，我駕車飛奔回家。在小區門口，我見到母親和她抱著兒子，急忙上車速往醫院。經過排隊，醫生懷疑是腸炎，便現場打了點滴。我看兒子稍微不痛哭掙扎，便放心離開，由母親和她照顧。晚上下班后，她看到兒子臉色難看，開始有所懷疑，且兒子肚子開始有點膨脹。于是，我們在醫院里又做了CT，疑似腸梗阻，待到拿著片子找醫生，可門診醫生已下班，不得趕往住院部找夜班醫生，可又逢當班醫生在手術。眼看著兒子有氣無力，不再掙扎，肚子脹得很。我們束手無策，驚恐萬分。等到醫生來到，說是不具體什么原因，要用針頭往肚子扎進去，試看究竟。在毫無辦法之下，我們同意醫生此舉。當醫生把針頭扎進去不到三分之一時，醫生告訴我們，他沒見過類似病例，建議我們轉到省城醫院。已經到了驚慌失措地步，亂了意識，不知如何是好。母親決定前往省城。于是，我們帶著打著點滴的兒子疾速前往省城。在幾經周折下，來到省城兒童醫院住院部。通過系列的檢查，醫生選擇先觀察后再定。負責的年輕醫生從夜里十一點至次日凌晨四點每隔半小時觀察一次兒子情況。凌晨，由于醫生叮囑不準進水，兒子的嘴唇開始干燥起皮，他狂躁喊叫口渴。后來意志模糊，亂言亂語，要吃玉米粥。我和她、母親嚇呆了。在凌晨五點，再次檢查時兒子肚子的積水不降反升。醫生找到我們進行談話。實話講，腸梗阻是事實，但不清楚何處阻，需剖腹。萬般無奈、極度無力下，只好順從。早上七點，兒子被推進手術室。我們娘仨傻傻地呆呆地站在門外等待。母親不斷地乞求上天能行個好，保佑孩子手術成功。她的眼里全是無助、心痛、恐懼，臉色霎白。我也在乞求，寧愿自己代兒子手術……手術三個多小時，手術門開了，醫生喊道誰是家長，我們連魂都沒了拖著身體上前答道。“孩子的病因找到了，你們不用擔心”，她倚著門框癱在那里。“不過，由于耽誤時間較長，孩子有一小處小腸已經壞死，必須要截掉。”我們無力地點頭應許。又過去幾個小時，兒子手術結束，但醫生沒讓我們見面，稱“孩子身體非常虛弱，需進重癥監護室觀察。”我們又來到重癥監護室，坐在那里等。母親和她無心吃飯，就蹲在門口，等待這扇門開，等醫生叫我們的名字。重癥監護第幾日，也記不清。門打開，醫生喊了一個孩子家長，看那家長快步到醫生跟前。不知醫生說了什么，頓時有癱坐在地的、有嚎啕大哭的。我們也被嚇愣了，不知原因。仔細一聽，才知那家孩子重型腦炎手術后在重癥監護室，但還是沒能挽救十歲孩子的生命。我們開始擔心、害怕起來，既不想聽到門開的聲音，又不想聽到醫生的叫名聲。神經又開始高度繃緊，心跳七上八下，恐懼極了。又過了幾日，我帶著母親下樓買點東西吃。飯剛端上來，手機響了，是省城的號碼，也未多想就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問“是孩子的家長嗎，準備一套睡衣給孩子換上，給他轉上普通病房。”我們娘倆轉身就跑。在電梯里，我給她打電話，聲音顫抖，有些結巴……走進重癥監護室，看到兒子，他臉色蒼白，鼻子里放有導管，肚子上橫貼著一疤布，換衣服時肋骨隱約可見。醫生讓他認一下我們，兒子叫道“爸爸……媽媽……奶奶”。我控制不住地眼淚俱下，但忍住哭聲，不讓兒子聽到……兒子歷經了一個大劫難，我和她及全家又重新活了一次。兒子如今恢復得很好，手術沒有給他帶來不便。每次我們一起洗澡時，我都會注視著那道慢慢消失的長疤。每次我都會感恩一切，鼓舞自己，珍惜生活，珍愛家庭。
? ? 10）十年
? ? ? 每一年每一日，我們身上身邊都有故事，僅僅用文字是寫不完的，甚至用話語也無法表達盡致。我稱之為生活與人生。今年農歷十月，我和她執手十年，相識十五載。她有時會自問，這十幾年是怎么過來的？跟著你這么久了嗎？十年的點滴，我無法一一計起，但都是我生命中最珍貴的，更是我和她相愛相守的鑒證。
? ? ? 十年，為錫婚，意在象錫器柔韌不易破碎。我定會繼續緊握她手，使我們之間無比堅固不會動搖更不會破裂。
? ? ? 我是一個喜文弄字之人，欠口頭表達，想十年之際贈予她些什么，可又覺過俗，便簡陋疏理十載風雨兼程、十載酸甜苦辣，以拙文呈與她，并在共餐時讀給她。我想，此不僅是一種紀念，還為美好的記憶，更是十年后的基石。
? ? ? 猶記雙龍橋見面，云也淡淡，風也倦倦，山也無言，水也無言，你我相知情無限，執手相看兩不厭，萬種柔情都傳遍，我心已許終不變，天地為證，日月為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