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國的陷落,成就了中國近代史最偉大的一位圣賢,曾國藩。
曾國藩只比洪秀全大兩歲,正當洪秀全在廣東花縣屢屢落榜的時候,曾國藩卻在北京春風得意馬蹄輕,開始他十年的京官生涯。曾國藩是一個有著驚人毅力的人,為了時刻給自己以警示,他給自己改號為“滌生”,意思是“滌者,取滌其舊染之污也!生者,取明袁了凡之言,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后種種譬如今日生也。”他的名言就是“不為圣賢,便為禽獸。”經過苦苦修煉,在曾國藩的身上,逐漸形成了低調成穩,內圣外王的處事風格。
咸豐元年,洪秀全在廣西桂平金田村組織起事,次年,曾國藩母親去世,曾國藩在家丁憂期間,太平軍聲勢越來越浩大,當時的正規軍綠營軍幾乎完全沒有戰斗力,一潰千里。清廷無計可施,于是下旨曾國藩,命他在本地招募團練。在好友上門相勸之下,曾國藩奪情出任,來到長沙與江忠源,羅澤南一起招募鄉勇,一支對中國近代史影響深遠的新軍就此誕生。
曾國藩招募鄉勇,搞的大體是“責任制”,“承包制”。他選的官佐以文人為主,很多都是曾國藩的兄弟,同窗,學生和好友推薦的人選,幾乎都是湖南湘鄉人,堅決杜絕老兵痞。這些官佐負責回本地招兵,因此招募的士兵都是同族或同里的人,招的兵勇越多自己當的官也就越大。曾國藩把大量這樣的管理工作交給了統領,而他的責任就是管好統領即可。這樣帶來兩個好處:第一,各官佐招募兵勇的積極性大很多,因為直接和他的官職掛鉤,湘軍因此有源源不斷的兵力;第二,同營士兵大多為同族同鄉,團體的榮辱感和戰斗力大大增強,畢竟在同族面前當逃兵,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于是湘軍按照曾國藩的規劃逐漸發展,慢慢壯大,替代了已腐朽不堪的綠營兵,成為后期消滅太平天國的中堅力量。
曾國藩治兵的另一個特點是精神教育的注重。他自己是孔孟的忠實信徒,他所選的統帥們也大多是文人知識分子,既是軍隊的主帥,又是士兵的導師。
太平天國沿途毀滅孔廟,道觀。占領南京,揚州,鎮江之后焚毀眾多藏書字畫,其中就包括藏在揚州和鎮江的煌煌巨著《四庫全書》。如此對儒家文化的毀壞深深刺痛了曾國藩,因為他是孔孟的信徒,儒學就是他的信仰。太平天國在文化、宗教方面的宣傳方面,對中國傳統文化的顛覆傷害的不只是曾國藩,而是整個中國士子階層,基至是整個中國傳統社會。于是,曾國藩適時祭出文化主義大旗,在湘軍出師之際,寫了一篇著名的《討粵匪檄》,檄文中痛斥了太平天國對于中國傳統文化,禮儀人倫的毀壞。
“舉中國數千年禮義人倫、詩書典則,一且掃地蕩然,此豈獨我大清之變?乃開辟以來名教之奇變,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于九原。凡讀書識字者,又烏可袖手安坐,不思一為之所也?”
太平天國和當時信奉儒學的知識分子產生了強烈的沖突,整個中國士子階層成為太平天國的反對者。
所謂得人才者得天下。此時,曾國藩的麾下已經有了左宗棠,李鴻章,彭玉麟這樣的名士人才。而反觀太平天國這邊,天京內亂之后,洪秀全身邊可用還算得上文臣的也只剩下洪仁玕了。
正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在北京仕途青云直上的曾國藩,因為太平天國的出現不自覺走上了一條兵家的道路。曾國藩后來也自嘲道“吾家兄弟帶兵,以殺人為業,擇術已自下慎。” 不慎以殺人為業,成就一了番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