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問自己,生活是生活,為什么要對它喋喋不休呢?也許是因為一邊隨波逐流,一邊心有不甘。
在朋友的空間里,讀到有一句話,思念也是會過期的。大概世間萬物,都有其運行的空間和時間。都會成為過去。已經過去的,正在過去的,即將過去的。我們無法遮挽,更無須遮挽。把自己扔進這綿延無邊的生活里,像不起眼的一堆泡沫,終于還是要消逝得干凈。是誰,有這樣的力量,將我們的一切,情感,身體,愛戀,憎惡,悲傷,歡樂,都吞噬掉,一并消滅。直到,萬籟俱寂。
日日念念不忘的橋。它只負責靜默,千百年,不說一句。誰能比它更滄桑呢?而這些螞蟻一樣的眾生,卻要對一點點傷痛耿耿與懷?仿佛,最受嬌寵的孩子,經不起一點創傷或打磨。我們,一次又一次說著疼。
我卻聽見他說,孩子,這沒什么。會過去的。當我聽到這句話時,已經是一個七歲孩子的母親,一個在而立奔赴不惑道路上的女子。甚至,不愿意承認自己的日漸老去。偶爾,會有一根白發探出頭,仿佛預示著,衰老疾病或更多不能預測的生命里不愿面對的悲傷。
昨天與幾位好友一起,燒烤。鴕鳥肉,香腸,貢丸,羊肉、雞肉串……男人們悠閑地喝著啤酒,我負責燒烤食物。吃到滿嘴油膩,還有小酒微熏,歡聲笑語縈繞周遭。路過的,也請他們嘗嘗。歡樂,似乎容易過去,天色漸暗,該回家了。放著車不坐,散步回家。天邊的霞光,消失于暮色里。斑斕的星空和月色,也許是我們戀上夜晚的理由,還有遼闊空曠的自由的感覺。
第二天醒來,心里卻無端想著,我們吃掉的,是一只無力飛翔的鳥嗎?那可憐的不存在的鳥。生命一定也是如此。不過,當我們消逝,會有一兩個人眷戀,一兩個想念,會有淚光閃爍,還是微笑淡淡浮現,或者,變成一縷記憶,纏繞糾結,清晰或模糊地占據著一個我們不可觸摸的頭顱,抑或,什么也不會發生。只是,輕輕過去。
“太美的注定不會持久?!蹦遣恐豢戳藗€開頭的電影。有這樣一句話,留在思想里。是不是因為這樣,我們才不能靠近,輕易選擇逃避或舍棄?是不是因為這樣,我們才無力承擔或不能張開臂膀放心擁抱?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忘記自己的內心,隨從生活的流向。我是想把自己忘記的。緣于此,我們是不可能見識到真正的彼此的。
很多時候回到文字里,只是為了提醒自己,你還有這樣的一個自己。至于文字,會是怎樣的,有怎樣的方向已經不重要。惟有這時,可以對自己說,親愛的,你已歸來。所有的靈魂深處的東西,都可以放在這里。然后,再次聽見誰說,“我知道永逝降臨并不悲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