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添一抹嵐
早在上個星期天，母親，你就允諾說，這個星期六，你，小外甥，會到我家住上兩天一夜。
平日里，你閑來無事打電話給我，也會向我允諾說，等你什么時候忙完這理好那，你便來我家一坐，看看你一對外孫。我總是笑說好啊，母親，你住上幾天更好。然后你就支支吾吾的解析道，我父親去外村開工，家中牲畜得你喂養(yǎng)，又得接小外甥上學放學，抽不開身。我便安慰你，解釋著我只是隨口一說，什么時候你老人家有空了，來住一兩天，就好。
聽你如此認真的說要來我家住上一兩天，我便問你，是否秧地已整，谷芽已撒，旱地已翻，花生已種。你在電話那頭得意地向我報告著，早早打理明白了，這次得在我家住上幾天。
我當時已猜到，你早就將手頭上一應的勞作打理妥當，不然你定是不能心無旁騖地住在我家。
就像去年秋里，晚造稻谷收割完畢，可天氣不大好，陰天多云。你看那勢頭也是沒法子曬谷，就讓小妹載你倆嫲孫來我家，說是在我家住上一晚，甚至連換洗衣服都備好帶來。然而中午時，太陽愣是穿越重重密云，給大地灑滿光。
你在我家吃過午飯后，隔一小會便走到門口，抬頭望天，口中叨嘮著，竟出日頭，竟出日頭了。我觀你多次來回進出門口，料定你是難以在我家住踏實了。又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知你是掛牽那堆濕稻谷，但又怕我不肯輕易不讓你回家。于是我特地問你，家里還有稻谷沒見過太陽面吧。你連隨說是，說怕濕稻谷慪出芽來。我便遂著你的心意說，若稻谷慪過，碾出來的米該不好吃了，讓你快回家，趁著有太陽，曬稻谷。
你這才如釋重負，麻利地收拾好，拉上極不愿意家去的小外甥，和小妹一行三人，開著女裝車，突突地往家的方向開去。
母親，這一次，你若來的話……
母親，若你來，天氣晴好的話，我?guī)闳ノ业牟藞@走走。三月春里，別家的菜園啊，都凋敝得很。可你看我的菜園，你最愛的茼蒿還在抽著芽，芫西都還嫩綠蒼翠，玻璃生菜長勢喜人，油麥菜才開始抽苔，苦麥菜已抽出十來托長葉子。
你必定驚訝，我怎會將一園菜蔬侍弄得如此妥當，竟逆時而生，常長不敗。母親，讓我偷偷告訴你，其實我只是把菜籽往地里一撒，把菜秧往地里一種，就撒手，交與二叔公打理。其實，我是不知道何時該撒何種菜籽，都是看到人家滿園都是發(fā)芽瘋長的蔬菜，才后知后覺地往自家菜園的地里，也胡亂地撒幾把菜籽。別家都吃膩了，我家的菜園里種子才發(fā)芽，慢長。理所當然地，別家菜園罷去，我家菜園還是青綠一片。
母親，若你來，剛好是陰天的話，我們一同去田間，你好教我些關(guān)于種瓜種豆的淺顯知識。幾個小孩暫時讓我家公帶著，就你和我，一同去田間。
你得教我，播花生種時，該往地里打上什么基肥，開花時，該施何種肥料，什么時候給植株培土。你得教我，諸如種豆角、南瓜、絲瓜、苦瓜這些，又該如何操作。除蟲這方面，你更要跟我說明白什么情況該用什么農(nóng)藥，因為對這方面，我真是一竅不通。當然，我也可以向鄰居嬸母們請教，可她們說的怎及你詳細呢。
母親，若你來，竟在雨下個不停時，雨天難出門，那你不妨教教我怎樣和面吧做油糍吧。母親，不怕你笑話，二月二時，我嘗試過自己和面，自己捏油糍，自己炸油糍，結(jié)果，只能是一塌糊涂：面不知為何沒韌勁，我也不曉得怎樣判斷油是否夠熱，炸出來的油糍也不知熟了沒。
你示范一次給我看，揉面，捏油糍，起油鍋，炸油糍，我都得認真觀察學習。以前偷懶沒學會的，趁這次機會弄明白。母親，記得你炸油糍十分在行，你得跟我分享一下你的經(jīng)驗與心得。
母親，你若來，我得親自下廚。小時候都是你給我們做好吃的，這次，我當然得為你精心炮制幾款拿手好菜。譬如，豉油雞，這道菜我做過很多次，味道口感上面，自問算是過關(guān)的。又或者，甜酸豬手，我也燜制過幾次，味道還不賴，也算上它，做給你嘗嘗。
這回，飯菜由我煮，碗筷由我洗，你為我們忙活了大輩子，來到我這里住的兩天里，你只管吃飽睡好，其它我全包。不過，你是如此勤快的一個母親，怎會閑坐在一旁看著我忙碌而袖手旁觀。你肯定又得幫忙抹飯桌、掃地，給你倆外孫斟茶或倒水、洗手兼擦嘴，里里外外，瑣瑣碎碎，都幫著我打理。
母親，你若來，待小朋友們熟睡，你我且臨窗聽夜雨，共話家里長短，暢談彼此心間話。
母親，你若來，你我可一大早起床，將你上次送我的番薯，煮一鍋番薯湯水，作早餐。
母親，你若來，試試我親自腌的酸菜，方法還是向你請教來的，不知味道如何。
母親，若你來……我竟在午睡的夢中里，也叨念著。
傍晚，我正淘米煮飯。呼呼聲響傳入我耳內(nèi)，是灶堂內(nèi)柴火燒響，發(fā)出的聲音。原來是火在笑，小時候母親就跟我們說，這呼呼聲響是火在笑，預示著接下來的幾天里，有客人拜訪。
聽，火都笑了，必然有客人來我家，那這位客人必然是母親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17/3/10 ?晚
各位好，我是添一抹嵐，一對龍鳳胎的媽，帶娃做家務之余，還有些空余時間。偶遇簡書，甚是歡喜。2017，堅持更新，目標350。望各位關(guān)注并監(jiān)督，更愿我們共同進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