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一個我老家的邪事,就是張集那個能飄秤砣的黑龍潭。
說到黑龍潭這個名諱,想必有許多的朋友,大都曾在前些篇故事里,三三兩兩的見到過。
但之前都沒有詳說,所以這次咱們就好好的說道說道這個邪門的黑龍潭。
黑龍潭的傳聞,從誕生之時,到現在也約莫有四五十年的來頭了。
潭里漂秤砣的事,是一個騎著二八杠的老頭,從夜里傳出來的。
話說這老頭在自家的地里,種了一些白菜蘿卜什么的,這天,準備趕個早,去張集的集市上賣了換錢。
騎到黑龍潭這里,也不曉得怎么回事,二八大杠前輪磕著石頭,這么一顛,把菜什么的統統顛進了潭里。
這老頭趕忙去潭里撈菜,結果看見那鐵秤砣直愣愣的飄在水面上。
當時就呆住了。
自古只聽說過,這黃泉水流沙河漂不起羽毛,可沒聽過能浮起秤砣。
難道潭里有水鬼?是要來收自己的命?
想到這,老頭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炸響起來,看著水上的秤砣,心里砰砰直跳,管它什么白菜蘿卜的,都不要了,推起二八杠就走。
一路上逢人就說黑龍潭的水能漂秤砣。
從這之后,這漂秤砣的名頭也就傳了出去。
其實關于這個黑龍潭,當地老人還有一種更邪乎的說法。
有個老奶奶曾悄悄的告訴我,俺娃娃,告訴你吶,這十來米的坑坑里,可住著一位發大水的龍王爺!
看著我略微驚愕的表情,老奶奶砸了咂嘴,似乎很滿意,畢竟這個年頭,像我這樣打聽這種故事的后生,不多見了。
見此,我又加了把勁,說要把這發大水的龍王爺寫進書里去,老奶奶一瞧,這還得了?精神頭更足了,兩眼放光似的盯著我。
還專門給我拿了倆蘋果,讓我邊吃邊聽。
大概在八幾年那會兒,因為改革開放,這鄉里的勞動人民們,都在尋找著各種商機。
有下海經商的,有開磚廠的,當然大部分都是去南方務工。
而這鎮上有幾個人就看到了養魚這個賺頭,于是一商量,出錢包了這黑龍潭用來養魚,魚苗一到,往這黑龍潭里,浩浩蕩蕩撒了好幾千條。
這魚養了幾年,吃肥長大后,自然是要撈起來賣錢的。
因為黑龍潭是自然形成,不是人工挖的,所以這撈魚要先抽水,我們那里俗稱‘翻坑’。
好家伙,當年出錢包潭的人,這幾年干其他的生意,可是賺了不少錢,出手相當闊綽,領頭的嫌小抽水泵抽的慢,大手一揮,去縣里租了四臺大抽水泵。
四臺大抽水泵通上電,轉的是呼呼直響,轉的這么快,抽水自然不慢。
按照這個勁頭,這黑龍潭的水估計兩天就可以抽完。
只是奇怪的是,這水抽了整整一天,絲毫不見水面下降多少,仍舊是滿滿一潭。
有個打拉水井的師傅,看到這個怪現象,推測道,這黑龍潭可能連著地下河,是個泉眼,要是這樣的話,這水是抽不完了。
不過也可能只是這潭在地下,存的水面寬,也深,現在看的話,不好說,不好說,要等到明早兒才能確定。
等到次日早晨,眾人早早到了這黑龍潭面前,都愣住了,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沒想到這潭下面還真有一口泉眼!
四臺呼呼直響的大抽水機,抽了一天一夜,這水面壓根就沒怎么下去。
這么一來,要想把魚翻出來,可就沒那么容易了,也就只剩下了一個方法,就是撒網捕魚。
但這個方法可算是費力不討好。
因為這魚很有可能會順著泉眼游到地下河里去,根本就捕不到幾條。
當年合伙撒魚苗的四人里,有一位姓張的財戶,這些年來憑著殺伐果決的性格,借著改革的春風,可是南下掙了不少的錢。
這姓張的財戶,幾年來大大小小的場面,見得可著實不少。
無論是北方還是南方的民間避諱,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見此,皺了皺眉,不管能不能捕到,先試試再說。
聽到財主發話,幾個工人,就光了膀子,踩上船,開始撒網捕魚,幾網兜下去,雖說也網了不少魚,但大都體型偏小,根本就不像是養了幾年的大魚。
見此,幾個工人,前前后后又撒了幾次網,但捕上來的魚,一如之前一樣,到了這會兒,人們開始推測起來,這大魚游底,可能都順著泉眼游進了地下河。
只有這些體型不怎么大的魚,才在潭水的上位游,看來這大魚是都跑了。
這一來,一幫人難免有些掃興,有些已經從人群里散了去,只有姓張的財主還在一直注視著水上工人的動靜。
忽然,水上工人的動靜停了下來,原來這一網里,網到了一條奇怪的魚。
這魚乍一看有些類似鯰魚,因為這魚嘴邊長了六條黃色的肉須,只長肉須的話,還稱不上怪。
可它怪就怪在這魚竟長了一身紫金色的魚鱗,要知道鯰魚是沒有鱗的。
掂了掂分量,這魚倒不怎么大,只有成年人一個巴掌大小。
看到這里,這工人知道這魚死定是個寶貝,正準備放入裝魚的桶里,去張財主那里討個彩頭。
可遠在岸邊的張財主突然叫了起來,快把魚放進潭里!
看到張財主形態有些癲狂,工人心里嚇得一顫,手里松了勁,那長須的紫金鱗片的魚,一下子竄入了潭里。
說來也是巧合,那魚竄進潭里的一瞬,那工人只覺得眼前漆黑一片,眼前見看不到物件,心里自然是發急,一發急,腳步慌亂了起來,再加上又是站在船上,一下子跌進了水里。
就在這時候,也不知道從那里冒出來一個老頭,陰陽怪氣的說道,完了,完了,撈魚撈到龍王宮,龍王爺要發怒了。
這陰陽怪氣的口氣,聽的眾人心里發毛,再加上之前張財主的話,此時的氣氛更怪異了起來。
這翻坑捕魚的事,不得不停了下來,翻坑也就到此告了一個段落,但事情卻沒有就此結束。
之后有人問那姓張的財戶,那天為啥要把那魚放了?
姓張的財戶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出來,我之前在北方干生意的時候,認識一個老板,那老板是專門的養魚戶。
他說這有些魚是捕不得的,有些長相怪異的魚或是其他動物,不一定就是那個物件,有可能是一些精怪變的,專門拉人墊背的。
當初聽見這話的時候,我心里肯定不信啊。
見我有些不信,那老板幽幽說了一句,大魚淺灘游,水鬼拉人走,你要是不信的話,你隨便去一個地方打聽打聽,看看有多少撈淺灘上的大魚淹死的!
當時聽到這里,我是突然打了一個冷顫。
因為我想起來一件事,記得有年雨下的特別大,水把村里的路都漫了過去,更別提田地頭,半腰深的引水溝了。
那年有三個醉漢,都死在了半腰深的引水溝里。
據說這三個醉漢,都看見溝里有一條通體黃燦燦的大金魚,就想著下水撈出來,結果都死在了里面。
因為這事實在是太怪異了,只有半腰深的引水溝里,一下子死了三個。
當時的隊長私下請了高人去看,那高人說,那大金魚是被冤死的野人變得,是要人償命的,這是天意啊,天意啊。
不過因為當時的氛圍,這是硬是被壓了下來。
現在想想,這大魚淺灘游,水鬼拉人走,確實有一定的理兒。
講到這里,這算是明白了當時為啥要把那魚放了。
其實那魚放進潭里后,姓張的財戶講到這里,忽然停了下來,似乎在恐懼一些東西。
最終還是講了出來,那魚放進潭里后,當天夜里就找上我了,在夢里那魚精是一個人形,但是肉須看的清清楚楚。
夢里那魚精要發大水,淹死我,這夢一連做了兩天。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的時候,出的汗把被子都打透了,到這時候我才知道,這是和那魚精結下梁子了。
這種事,只能找先生解決,當時有朋友介紹了好幾個先生,但這些先生都壓不住,說那魚是水里的野龍王,只能找上位的大仙家幫忙。
不過那時候,上哪去找上位的大仙家?
說來是真巧,我去鄉里一個不算多大的寺廟里上香時,恰好遇到一位能解開梁子的大師,那大師讓我在寺里請了一盞長生燈。
他說那魚是暗河龍宮里的野龍王,真身早通過地下河的泉眼游走了,留在夢里的只是夢魘,現在在地藏王菩薩前請了一盞長生燈,真佛面前,那夢魘自然散了。
老奶奶講到這里停了下來,我曉得這黑龍潭的來頭是講完了,一時間有些發愣。
老奶奶講的有些亂了,我寫的也有些亂。
其實后來很長一段時間我才知道,那老奶奶就是那張財戶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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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潭的故事,講完了。
還有一個在大西北戈壁灘上發生的邪乎事,是關于賒刀客的,而賒刀客在六十多年前,曾一度被神化,被譽為行走在人世間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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