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的焦躁》:被抗拒的現實,是一根扎在心頭的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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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作者茨威格是二戰前的奧地利作家,出生于猶太富商家庭,大學時代就因其詩作嶄露頭角,此后成為炙手可熱的劇作家。由于其猶太身份和反法西斯創作傾向,遭到法西斯的禁止,他轉而開始中短篇小說的創作,并取得巨大成功。其中,《一個女人一生中的24小時》,《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看不見的珍藏》等多部短篇小說,用火一般充滿激情的文字,對心理刻畫逼真細膩、深刻而豐富,成為世界短篇小說中膾炙人口的名作。茨威格也是被翻譯和閱讀最多的德語小說作家。由于對歐洲時局的絕望,于1942年,在巴西與第二任妻子一起自殺。

《心靈的焦躁》是他唯一的長篇小說。小說刻畫了一個拒絕接受雙腿殘疾的年輕姑娘,與一位對她懷著同情的年輕軍官相識并愛上他,遭到軍官拒絕后自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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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擬從4個方面,簡述其內容梗概,及進一步分析本書帶給我們的人生啟悟。

第一部分:我初識殘疾姑娘伊迪特一家,成為本地富豪之家熱情款待的常客

本書一開篇就提出了小說關于同情的主題,用框架結構介紹了我如何認識故事主人公并聽到故事的過程。主人公我出生于一個小官僚家庭,由于多子而貧困,從小被送到軍營,軍事學院畢業后由于富有親戚的資助,而能夠成為一名在邊境附近駐防的騎兵軍官。

由于我出身貧寒,駐防小鎮的生活單調乏味,在小酒館打發時間時邂逅一位漂亮的小姐,藥劑師朋友向我介紹,這位小姐是當地一個喜歡結交軍官的富有貴族(實為買來的貴族稱號)的侄女,并把我介紹給了這家人。

我受邀參加了貴族家的晚宴,陶醉在精美的食物與豐沛上等的美酒中,與貴族家美麗的侄女和其她漂亮女客翩翩起舞,完全沒有注意到貴族的女兒(伊迪特)和她殘疾的雙腿。舞會快結束時,我才想起來按照禮儀邀請主人的女兒跳舞,使這位無法站立的女兒感覺受辱,漲紅了臉。我在尷尬中,慌張離開。

到家后, 敏感自卑的我開始想象軍中朋友的嘲諷,想象全城人都已知道這一件尷尬的蠢事。第二天早上我終于決定花一大筆錢,買花向伊迪特致歉。女孩一家再次邀我前去拜訪,焦躁中我接受了邀請,并馬上去拜訪了伊迪特一家,與伊迪特及其堂姐相談甚歡。伊迪特的父親(后面簡稱老人)向我解釋了她殘疾后痛苦焦躁的生活,和她過去健康而快樂的生活。我第一次逃離了這個不祥的豪宅。

第2天操練時,我感受到對伊迪特強烈的同情,和我能夠帶給她的快樂。我再次受邀赴宴,與一位可能幫到我的國防部中校及當地富人開懷暢飲。離開時,老人撫摸著我的肩膀溫情相送。我產生了一種助人的意義感,每日都來拜訪伊迪特一家,并與伊迪特及其堂姐,談笑風生。堂姐表示自己已經訂婚,只待伊迪特的病情痊愈或好轉,就要出嫁。我猜測老人許諾了她一筆嫁妝。

我因每日拜訪而疏遠了軍中的朋友。一個雨夜,我在回住處前走進了和朋友們常去的小酒館,朋友們嘲笑我,并發現了伊迪特姐妹送給我的金質煙盒,引發出我為什么每天去拜訪的疑問。第2天下班后,我故意不再去拜訪伊迪特一家,而在小酒館里玩牌打發時光。出門時,”偶遇”伊利特的堂姐,我撒謊說有事沒去成。

這一部分,我成為了伊迪特一家的座中常客。為什么呢?一拍即合。因為老人需要他,為殘疾女兒焦躁無聊的生活加入一點佐料,釋放女兒帶來的壓抑的家庭氛圍……也許還有更多,因為他過去一直有意結交年輕軍官,并蓄意拉近和我的距離。現在,短短數個星期,我幾乎已成為這個富有之家的成員了,我的嗜好和需求,得到了精心的準備和呵護。我也需要它。一個出身貧寒,無人在意的窮小子,因為一點兒同情心,一下成為豪門貴戶家的親密成員,成為注意的中心,其受寵若驚而來的幸福與陶醉,自不待言,哪里還顧得上,怎么回事,為什么?

第2部分 新療法帶來的巨大希望

我在街上偶遇伊迪特的堂姐后,答應第2天去拜訪。我去到了老人因女兒殘疾而建的帶電梯的奢華瞭望高臺,周圍美景盡收眼底,我沿樓梯走上去,觀察熟睡中的伊迪特,感受著她的痛苦與不幸。伊迪特醒來質問我到底為什么每天來看她,并希望以后不要再撒謊欺騙,兩人坦誠相待,伊迪特高興起來,去接受按摩治療。老人告訴我女兒的治療情況,向我詳細介紹了給女兒治病的康多爾大夫,贊揚他是多么負責多么讓病人踏實的好醫生。開業之初,他曾向病人保證能治好一個女人的盲病,但最終沒能治好,為了對她負責,竟娶了這個比他自己還大的女人。最后老人請求我向大夫詢問伊迪特的病能否痊愈?我看到老人被女兒生病煎熬得無比孱弱的精神狀態,答應幫忙。晚上和大夫一起吃飯,大夫察覺到伊迪特的變化。

飯后我送大夫去車站,大夫向我和盤托出了老人的過去和伊迪特目前的治療情況,以及他準備試用的新方法,等等。

原來老人出生于一個貧窮的猶太家庭,靠著勤學,勤奮與節儉,成為一名中介人,人到中年有了一定的財產。一次出差坐火車,聽到旁邊人提起一個女繼承人財產被騙走大半的事,他趕緊行動起來,準備也去低價購買遺產中無人識貨的名貴中國瓷器,發一筆小財。卻發現這個女繼承人是個什么也不懂的,怯生生的中年女人。于是他趁機以1/3的價格買下了女繼承人的豪宅,而非僅其中的瓷器。本有數百萬財產到手的女繼承人現在只剩下了20萬,倒也足以安頓她的下半生。女繼承人毫不懷疑他的熱心與仁慈,出于內疚,分開前他詢問了她的去向,發現她只有一個遠親可以投奔。于是已近老年的他向不再年輕的她求婚,兩人婚后幸福美滿。但在生下伊迪特后若干年,妻子生病,為免打擾忙碌的丈夫,竟向丈夫隱瞞,以至不久后無可救治。再后來女兒因為感染而致雙腿殘疾。從此老人再不把金錢當一回事,只為給家人最好的一切。

我把大夫關于新療法的想法告訴了老人。老人告訴了伊迪特,二人幾乎把它當做事實而興高采烈,并決定坐著四駕的豪華古董大馬車出游,路上遇到農家的婚禮,被奉為上賓,一行人興致勃勃,盡興而歸。

回到家我收到大夫發來的電報,要同我詳談關于新療法的事情,原來新療法完全不適用于伊迪特的情況。大夫決定把實情告訴伊迪特一家,我不忍看到伊迪特突然墜入絕望和痛苦,勸阻了醫生的想法,希望趁著她情緒高昂嘗試新療法,并向大夫承諾,如果失敗愿意承擔責任。最終大夫決定讓伊迪特去瑞士的療養院,進行新的療法。

我讀了1001夜中的故事,感到落入了老人的圈套。伊迪特請求我以后能去療養院看她,我拒絕了,引發了軒然大波,伊迪特覺察到自己的失態,向我致歉,我表示原諒,去床邊向她告別,伊迪特像孩子般,要求一個晚安之吻,我吻她額頭的時候,卻被她雙手用力拉住,強行舌吻。我終于意識到她的愛情,心中無法接受,第2次逃離伊迪特的家。

第二部分,我看出老人因為女兒的疾病焦躁痛苦,已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出于同情,我答應為他向醫生詢問伊迪特病情的未來進展情況,把醫生正打算了解的新療法告知了老人。老人卻把這個消息又告訴了女兒,兩人把可能的希望當做事實來接受并慶祝,并把這微弱的希望當成生活的全部指望。

? 第三部分? 我難以接受伊迪特的愛情,當眾否認訂婚事實,伊迪特自殺

伊迪特寫信向我表達強烈的愛情,我忙于參與接待一位軍中貴客巴林凱,沒有回復伊迪特。操練中我被上級訓斥,我決定辭職,請巴林凱幫我找工作,巴林凱答應幫忙,我決定去維也納向醫生告別,解除自己關于伊迪特的承諾責任。我找到醫生的診室兼住處,大夫出診未歸。等待中,我看到了醫生因為負責而娶的又老又丑的盲女人,和他處處顯示出貧窮的診療室和家,盡管他僅僅從醫治伊迪特得到的收入就足夠他生活很好,顯然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對窮苦病人的奉獻精神。盲女人出于對丈夫健康的擔憂,表達了對大夫為病人而忘我付出的不滿。我已經受到感動,等了很久才見到出診晚歸的大夫。在大夫的勸導下,我決定留下來繼續幫助伊迪特,直到她幾天后去瑞士療養。

我在與伊迪特的曖昧情愫中苦熬了4天,敏感的伊迪特從我的話語中覺察到我欲把她打發走的急迫心情而暴怒,決定推遲去療養院。我在郁悶中,奮不顧身,馴服了朋友的烈馬。老人為女兒向我跪求愛情。我以痊愈為條件,假意答應,因為我知道她永遠也不可能痊愈(反之,如果她痊愈了,娶一個健康而巨富的女兒,誰不愿意呢)。

我去看伊迪特,伊迪特表示要為我全力治好病腿,如果無法治愈,她會自行了斷,絕不拖累我。在良好的氣氛中,我當眾親吻了她,這意味著兩人訂婚。精美快活的晚宴上,伊迪特為我戴上了訂婚的戒指。我再次陶醉在上帝般的榮耀中,因為這所有的幸福和光芒都來源于我。我告辭的時候,老人一次又一次地和我告別拖住了我,伊迪特放開拐杖,艱難地向我走來,大家未及阻止,最后一步,伊迪特放開了拐杖,張開雙臂向我擁來,卻失衡摔倒在地。我沒有想到應該去扶她,卻本能地向后退避。此舉徹底傷害了伊迪特的自尊。我在慌亂中,第3次,也是最后一次,逃離了這座豪宅。

我不愿回到住處,在城郊小店中逗留入睡,夢到自己帶著殘疾的伊迪特回到家里,遭受家人的種種嘲笑。接著我又一次去了和朋友們常去的城中的小酒館。朋友們問我是不是與伊迪特訂婚了 ,因為藥劑師是這么說的,我當眾否認了婚約。

回到住處,我擔心滿城的人已經知道我訂婚,之后又當眾否認的事。我感到榮譽受損,決定自殺。自殺前我遇到少校上司,一個農民出身,正直僵化而體恤下屬的軍官。他看出了我的異常,得知了我想自殺的想法,我向他報告了自己的遭遇。少校認為這是小事,他會去叮囑那幾個聽到我否認婚約的在場軍人,不要到處擴散此事,這樣就不會有更多的人知道,也就保全了我的名譽;另外,他把我派的遠遠的,也就擺脫了伊迪特的婚約煩惱。

第二天天未亮,我帶著軍書和勤務兵去外地就任。在火車上我想了很多,決定接受伊迪特的愛。列車經過維也納,停留了兩小時,我去找大夫,大夫不在,我寫下了留言,希望他能去見伊迪特,傳達我的心意。到了新的駐防地旅店,我等待著大夫的電話,卻沒有得到任何回音。我給伊迪特發去電報,表明心意。第4天我才發現,由于第1次世界大戰的爆發,電報沒有發送成功,被退回來了。

最后我終于等到了康多爾大夫的電話:他因出診徹夜沒有回家,未能及時得到我的信息并去看望伊迪特。我的軍隊朋友們在我離開后,當時就給藥劑師打了電話,指責他捏造事實,受辱的藥劑師第二天氣勢洶洶去伊迪特家里大鬧。伊迪特聽到了一切,不動聲色,讓堂姐把她推到高臺上,借故支開了堂姐。等到堂姐回去看她時,她已經從瞭望臺掉到了地上,此時還活著,當晚死在醫院里。幾天后其父親也去世。我參戰求死,卻獲得代表最高榮譽的英雄勛章。

第三部分,伊迪特焦躁,憤怒的原因,從過去的疾病轉變為對愛情的渴望。我的優柔寡斷和失信,導致了她的自殺。如果我們把全部希望放到他人身上或者一個奇跡上,而無法自處,只會加速自己的沉淪和毀滅。外界的一點風吹草動,也會成為殺人的利刃。

? ? ? 第四部分 悲劇是如何釀成的?是我的同情殺了她嗎?

據說,作者在寫作此書中,在寫給弗洛伊德的信中將本書命名為《同情殺人》,但最終沒有使用該名稱,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正如本書中同情無處不在一樣,心靈的焦躁也無處不在。正是因為焦躁不安的心靈,我才會一次又一次在事發后落荒而逃,并不斷想象各種災難性的可怕后果,之后卻又大抵無所作為;伊迪特的焦躁,在一次又一次的的暴怒中,在激情澎湃的求愛信和之后要求燒掉該信的短信中更是暴露無遺;伊迪特的父親,在備受女兒殘疾和小心翼翼的煎熬引發的焦躁痛苦中,生命搖搖欲墜。大夫說他們一家人都很難纏,無非是她們希望大夫能夠給他們一個安心的“許諾”;如果大夫給了他們一個令人安心的承諾,他們接下來一定還會更急切的要求兌現......他們心靈的焦躁不會有結束之日。與他們對照,康多爾大夫及其老丑的盲妻,則擁有一顆平和寧靜的心,在極不對等的婚姻關系中,依然能夠相互尊重,彼此扶持,即便在貧窮和為病人的殫精竭慮中生活,也并未被生活擊倒。

連我都看出來,老人已為女兒的疾病焦慮到奄奄一息的地步,而伊迪特卻從未表達過的對父親的關心,只是一味關注自己的疾病和愛情,熱衷于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如果她想到過自己的老父親,怎么可能自殺呢?愛,我們賴之生存的情感,不成熟的人以為得到愛才是幸福,卻不知道能夠付出愛同樣也是一種幸運。付出愛時常會給我們帶來負擔和痛苦,但卻也經常能夠阻止錯誤激情的毀滅,給人心靈的救贖。

她們為什么如此焦躁?是因為疾病本身嗎?不是,是她們對疾病的感覺與看法。從其他同時代歐美作家的作品可知,當時有很多失去一條腿或者兩條腿的人物,依然好好的活著,其中一些裝著一條木腿的人們甚至還要伺候他人,或是干農活。

我第二次去看望伊迪特,老人向我介紹伊迪特狀況的時候,就清楚地表明他們完全沒有想過伊迪特永遠無法站立起來的可能性。”只等她病情好轉或者痊愈……”在癱瘓數年之后,一家人竟然完全不曾接受現狀,甚至連想也沒想過,尤其是伊迪特本人。她清楚家人對她的小心,卻不是回應以理解和體諒,反而是憤怒,似乎家人們都欠她。一個人長期處于這種暴怒和痛苦之中,不把自己消耗盡,那就很奇怪了。她這種個性又如何形成的呢?當然是家庭的教養。一個從貧窮和壓迫中暴發的家庭,中老年得子,愛的方式就是嬌縱寵溺,這正是她缺陷性格的根源

老人又如何呢?雖然按現在的標準,可以算是坐擁億萬財富,卻把生的可能性完全寄托于女兒身上,偏偏這被嬌慣了的女兒,從沒有把老父親放在心上。他用盡心機試圖用婚姻拯救女兒,卻反而加速了女兒和自己的毀滅。

至于故事中的我,更是作者憤怒批判的人物。這是一個典型的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男人,每次享受佳肴美酒和他人注目愛戴的時候,我云里霧里,陶醉其中,而一旦碰到一點小小的尷尬,或者可能的危害,我便慌慌張張,不知所措,唯有一逃了之。無論一次又一次逃出莊園,還是打算辭職,想去自殺,和最后去外地駐防,甚至參加一戰,都屬于一種逃跑策略。

關于同情和焦躁,書中其實出現了三個對照。一個是在小說開篇便提出來,即我和康多爾大夫,一種是負責任的同情,另一種則是僅僅為了擺脫心靈的焦躁而已。

其實還有一種同情,那就是作者用了很大篇幅介紹老人過往經歷時,與其妻子相遇結婚的事情。老人出于同情和內疚,與被騙走巨額財富的女繼承人結婚,婚后兩人過了一段幸福的時光,并有了女兒伊迪特。這位女繼承人作為一位富有的侯侯爵夫人的陪伴人一起生活多年,老貴婦由于不愿讓財產落給她那些沒有血緣關系的親戚,把財產全部留給了她,但在生前卻又對她極盡侮辱,詆毀和踐踏,使她的意志喪失殆盡。作為一個貴族的陪伴人,曾在世界各地旅行,出入上流場所,卻不能為自己尋醫問藥,以致早殞,實在也怪不上愛她的丈夫。

她與丈夫的故事,又可以看作其女兒故事的預演:這種自我意志的缺乏,直接變為女兒無法自由行動的癱瘓的雙腿。她們把一切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碰到一個負責任的男人(父親),也只能有一段短暫的幸福時光,無法承受生活的風雨;碰到只能同甘而不能共苦的我,則直接香消玉殞。

值得注意的是,三件關于同情的事件里,男人負責的方式都是獻出自己,從對康多爾大夫的不對等的婚姻所表露的同情,我們清楚這對于自我犧牲的男人并不公平,因而這種負責任的徹底的同情是否是應當的,值得我們進一步深思。同情的主題雖然貫穿首尾,但在結尾處,我聲明只有康多爾大夫才夠資格審判我。這唯一的例外,不啻于圣人。

我想,也許這正是茨威格修改最初題目為《心靈的焦躁》的原因。同情殺人,作為書名,帶著激憤之感,很可能是激發作家寫作創意的事件; 而心靈的焦躁,一顆騷動不安的心,才是造成悲劇的內在主因。題目和開篇提供的兩個主題都是我們應當重視的,至于孰重孰輕,或許并沒有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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