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梁溪河邊散步,見一對夫妻在河邊撈著什么,走近一看,原來在捉泥鰍。女人拿著手電筒照亮,男人拿著捕魚網尋找蹤影伺機而動。兩人已經捉了十幾條,每條十五厘米左右,足夠一盤的量了。看到他們捉泥鰍,勾起我滿滿的回憶。
小時候經常吃河鮮。那時我家東邊有片天然水塘,很大,被命名大泡子。春天一化凍,村里的婦女就三兩個約著拿著扒蝦網去扒蝦米。扒蝦網是一根長長的桿,一端用窗沙做成網兜,人站在岸邊,將扒蝦網投到水里,再撈上來,蝦米連著水草一齊上來,所以很費力氣。我媽是扒蝦米一族,用她的話說是上癮,不做農活時,她去;干農活時,她便利用下雨干不了活的時間去。所以小的時候總是有蝦米吃,炒著吃,炸著吃,吃不了鮮的就曬干了吃,記憶中每年都會有幾塑料袋子的蝦米吃。
如果說扒蝦米是老媽的專屬,那捉魚就是老爸的活計了。老爸捉魚的工具有兩種,一是掛網,一是地籠,原理是一樣的,前一天晚上放置到水里,第二天一早直接去收魚就好。漲水的時候會有很多魚,同蝦米一樣,吃不完曬成魚干,留著冬天吃。
那時候村周圍有五六處水塘,沒有化肥農藥的危害,蝦米啊魚啊很多。隨著三農政策的執行,種水稻越來越賺錢,大家都想著法變成耕地,就連水塘也沒放過。如今那些水塘都變成了稻田地,老媽已不扒蝦米好多年。
十年前老爸在螞蟻河邊承包了一百多畝草甸子,養過羊,養過牛,直到現在還在繼續承包,現在這片草甸子是唯一沒有變成耕地的土地了。老爸在那蓋了房子,有菜園,還種了很多樹,一片郁郁蔥蔥。兩人春天化凍后就搬到草甸子上,直到冬天上凍才回到村里,安安靜靜走過春夏秋。
其實并不安靜,雞鴨鵝,貓狗牛,一群群,院子里菜品豐富,二人沒有一刻閑暇。老爸是干活干慣了的人,沒活也會創造活干,所以把一片荒地打造的郁郁生機。旁邊都是耕地,打理地的時候,鄉里鄉親就會去老爸那吃飯,白酒雞蛋鴨蛋園里的青菜,老爸毫不吝嗇,鄉里鄉親也帶著肉、腸、掛面啥的,來往人不斷。
以前很不理解,又不是沒錢,去那遭那份罪干什么?賺了錢也不花,年紀那么大了還干那么多活干嗎?況且干的活根本賺不幾個錢?
現在越來越理解,他并不是簡簡單單的為了賺錢了,勞動已成為了他的信仰,勞動會讓他踏實心安。即使勞累,從未聽過他抱怨,他活的簡單、踏實,已過七十,吃飯香,睡眠好,身體啥毛病沒有,是三十歲的我遠不及的。
一片凈土,住著兩個純凈的人,藍天,青草,凈水,伴著他們愛的小雞小鴨,踏實干活,沒有浮躁,沒有喧囂,不用操心,也算安享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