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優(yōu)勢兵力,全力攻楚
齊國這個自打春秋就一直富庶、實力較強的國家,被其它五國聯(lián)軍一下子打敗了,五國以及未參戰(zhàn)的楚國分別使出全力,蠶食齊國的國土和財富。尤其是燕國,趁勢幾乎滅了齊國,報了當初的被齊國共滅的大仇。秦國本來就是想敲打一下齊國,讓其他諸國順從自己,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會給齊國造成如此滅頂之災。這個出乎意料的結果,可是樂壞了秦國。齊國元氣大傷,自此難以振作如初,使原本齊、秦、楚三國鼎立的局面一下子發(fā)生了傾斜。
楚國之所以還算得上是一個大國,也僅僅是因為國家面積大、人口多而已,無論是從信義和權威上來講,都無法與齊國、秦國同日而語。楚國曾經(jīng)背叛合縱多次與秦國結好,但是這些行為導致的結果就是以齊國為首的合縱國家對楚國十分不屑,甚至出兵教訓楚國,而楚國也未能在秦國取得任何好處,秦國將楚懷王騙到秦國幽禁起來,一直到死都沒能逃出秦國。此后,楚國頃襄王被齊國擁立為王,總算是報上了一條粗大的大腿,在齊國的庇護下,才得以暫時的穩(wěn)定和安全。但是此時的楚國,在國際上可以說是顏面掃地、灰頭土臉。
燕國一時的崛起,另齊國一時半晌沒有了恢復元氣的能力,一場國際亂戰(zhàn),終于幫助秦國拔掉了齊國這個眼中釘。那接下來秦國的目標該是誰呢?是繼續(xù)按照原來的路線,繼續(xù)蠶食三晉,還是攻打楚國呢?其實秦國原定路線還是繼續(xù)騷擾三晉,五國滅齊之后,魏冉將矛頭指向了韓、魏這兩個國家, 并曾用兵直至魏國首都大梁。在這個時期,秦國的用兵時十分謹慎的。為了集中兵力攻打韓魏,秦國兩次與楚國相會,穩(wěn)住楚國。但是,可以看到這一時期的秦國似乎顯得格外的小心。因為齊國的前車之鑒,給秦國留下了深深的影響。
當秦國圍攻魏國大亮的時候,魏國當時的相國孟嘗君聯(lián)絡了趙國,并北上與燕國結盟。此時趙國也受到齊國滅宋的影響,意識到韓趙魏三晉唇齒相依,小國若不聯(lián)合,難逃被吞并的命運。于是趙惠文王一改之前置身事外的態(tài)度,答應出兵救魏。而燕國國君似乎對于救魏的工作并不積極。打下齊國后,燕國繼續(xù)向齊國加派軍隊,鞏固戰(zhàn)果,其實并沒有生么心思 攪染指秦魏之間的戰(zhàn)爭,借口燕國兩年糧食歉收,助魏路途遙遠為由拒絕魏國的求助。可是孟嘗君是戰(zhàn)國難得的人才,大場面見的多了,既然斯文人做不了,那就耍流氓。
孟嘗君碰壁后,并沒有顯得失望,而是輕蔑的看著燕王,他告訴燕王,只要你不支持魏國,那魏國將會無法與秦國抗衡,那我們就割地求和。但是你燕國見死不救,我們會記在心里。一旦秦國撤兵,我們魏國 聯(lián)合韓國,借助趙國的力量,請秦國發(fā)兵,以四國之力攻打燕國。到時候,燕國如何獨善其身?燕昭王雖然算得上燕國一代明君,但是畢竟沒有看到過這樣赤裸裸耍流氓的人物,無奈之下,答應出兵救魏。
秦國看到燕趙兩國派兵助魏,馬上下令撤退。秦國真的懼怕燕趙魏聯(lián)軍么?其實也不盡然。實際上燕趙魏三國聯(lián)軍雖然氣勢不小,但是燕國助理已經(jīng)放到了東方齊國,此次派來的兵將都非精良,而魏國兵將早就被秦國打得沒了脾氣,其兵力也不足為患,只有趙國兵將在趙武靈王胡服騎射改革之后,具有了較強的戰(zhàn)力。但是總體而言,基本上可以說是一群烏合之眾,憑借當時秦國的軍事水平,打贏這場仗未必是一件難事。
但是秦國還是撤兵了。這其中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齊國被折騰散架之后,其實給戰(zhàn)國諸侯敲響了警鐘,那就是誰都不要打破長久以來形成的潛規(guī)則,那就是各國可以互戰(zhàn)攻伐,但是只能點到為止,如果膽敢發(fā)起滅國戰(zhàn),那這個挑起戰(zhàn)爭的國家,尤其是像齊、秦、楚這幾個曾經(jīng)欺負過其他幾個較弱國家的強國來說,那就是向全世界宣戰(zhàn),那么這個世界就要聯(lián)合起來先弄死你,再互相打個不停。秦國雖然較其他國家確立了絕對優(yōu)勢力量,但是自認為還不足以對抗整個世界。打到了魏國首都,實際上也將秦國陷進了兩難的境地。秦國其實也是一直在猶豫。這時三國聯(lián)軍的出現(xiàn),似乎給了秦國一個臺階,秦國人高高興興的就撤軍了。此后,秦國雖然屢次出兵三晉,但戰(zhàn)國頗微。似乎到了這個時候,戰(zhàn)國進入了僵局。
一部好的電影永遠會出現(xiàn)新的大反轉劇情,將故事情節(jié)推向一個新的高潮。當戰(zhàn)國出于各種原因限于一種僵持狀態(tài)的時候,楚國開始登上歷史舞臺,開始了他滑稽的表演。楚楚懷王雖然被秦國幽禁而亡,但是他的兒子楚頃襄王似乎并沒有向秦國復仇的想法,而是不斷和秦國聯(lián)盟,將強戰(zhàn)略合作關系。時間久了,楚頃襄王也耽于這種狀態(tài),每天享樂不止。這時,有一位能用弱弓射殺大雁的高手勸諫楚頃襄王,這個人鼓吹楚國國土和軍隊的優(yōu)勢,希望楚頃襄王重新振作,向周邊國家擴張,滅韓魏、和齊趙燕聯(lián)合,可并力圖秦。再者楚懷王死于秦國,于情于理楚國都要教訓一下秦國。
這個人以射殺大鳥比擬楚國爭霸戰(zhàn)國的路徑,看似精彩,但是又何其不負責任。楚國多年積弱不強,內部政治混亂,政令不明,人才凋敝,不從自身變革圖強入手,反而以攻伐掠地為抓手,意圖一鳴驚人,簡直是癡人說夢。但是我們不信,那個人并不在乎,因為楚頃襄王信了。于是楚頃襄王派使臣到諸侯各國共商合縱伐秦事宜。
楚國想聯(lián)合齊國和韓國攻打秦國,這里面還有楚王的一個小九九,那就是借著聯(lián)軍的光,把當時羸弱的周國納入囊中。但是,周國還是有人才的,周赧王派武公游說楚國宰相昭子,指出周國還是名義上的諸侯共王,雖然已經(jīng)沒有約束諸侯的權力,但是這層窗戶紙沒有人捅破。如果楚國攻周,像魯國這樣的 禮儀之邦必然憎恨楚國,而齊國及其他諸侯國也會認為楚國不講道義,背楚而去。一旦楚國攫取了周國九鼎,那其他覬覦九鼎的國家的軍隊也會接踵攻打楚國。雖然這番說辭,是周朝為了避禍,但是句句在理,也是對戰(zhàn)國局勢比較準確地分析。但是泱泱楚國竟無人勸說楚王,其實也在預示著楚國政治和謀略上的衰敗。
話說楚國準備合縱攻秦,這讓秦國人很不高興。秦國人不高興了,后果可就嚴重了。本來秦國還在猶豫,選擇哪個國家作為下一步進攻的主方向。楚國的行為,似乎幫助秦國做決定。當時戰(zhàn)國局勢發(fā)生了較大的變化,當初的秦、齊、楚三個鼎立的國家,只剩下秦國、楚國,齊國元氣大傷,一時半會難以恢復。而位于北方的趙國和燕國迅速崛起,尤其燕國當時人才濟濟,除了卓越的軍事統(tǒng)帥樂毅,還有劇辛、鄒衍、屈庸等名臣在朝,由于這些卓越的國君和肱骨之臣、絕世名將,使燕國的國力和戰(zhàn)斗力走上了頂峰,造就了一時的盛世。但是諸位看官,我在這說的燕國是由于這些人的存在而迅速崛起,而不是國家自下而上的變革造就的。所以,燕國 的命運是與這些人物有著直接的關系,與國家制度、政治、軍制無關。但是在秦國看來,燕國的崛起卻不得不讓秦國重新審視天下形勢。如果一味攻韓魏,越有利于壯大趙國和燕國的國際勢力。既然楚國挑釁,那就集中力量對付楚國。
我們再來看看楚國當時的形勢。楚頃襄王是齊國擁立的,楚國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未被秦國修理,基本上就是由于齊國在罩著他的緣故。但是在六國攻齊的時候,楚國反而出兵伐齊,有背信棄義之嫌。楚國大臣又弄死了齊湣王,使楚國的聲譽創(chuàng)造了新低。其實,齊國蒙難之際,楚國若出手相救,一是鼎力之勢將會繼續(xù)持續(xù),而楚國的處境也會更好一些。齊強則聯(lián)秦,秦強則聯(lián)齊,這樣楚國永遠是一塊香餑餑。齊國衰落了,退在后面的楚國就要面對氣勢洶洶的秦國,這不是楚國想要的局面。二是楚國將會給齊國一個很大的人情,以后楚國攻城略地,齊國也就不好說什么了。但是,楚國竟無人向楚王勸諫,就算有楚王也未必會聽。楚國既無遠見,又好大喜功,由此,又將自己向深淵重重的推了一把。
秦國似乎把這一切看得很清楚。對于楚頃襄王這個人,傾國認為其是軟弱無能的。他的父親被秦國人幽禁而死。楚懷王在楚國是深得民心的。楚懷王的死,讓楚國人十分悲痛,更加痛恨秦國。新君登位,全國上下翹首以盼國君振作精神,操練軍隊,與秦國來一場復仇之戰(zhàn)。但是,楚頃襄王并未這么做,而是一面抱著齊國大腿不放,一面與秦國修好。如果只是為了創(chuàng)造穩(wěn)定國際環(huán)境發(fā)展國力,那也算是楚王的權謀,但是安定下來后,楚王耽于酒色,朝政荒廢,楚國人民的血性被當政者一點點磨滅,楚國人民也對自己的這位新君失去了信心。秦國捉住了這一時機,于是弱楚的行動,一步步展開。
在攻打楚國之前,秦國先后兩次與魏國相會,達成和平協(xié)議,與魏國交好。這樣,請過就將東側威脅化解了,可以集中力量修理楚國。但是楚國號稱甲士百萬、廣地千里,其實力不容小覷。但是,當時楚國存在著一個大大的問題,也是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沒有能夠統(tǒng)籌楚國攻守戰(zhàn)略和實際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名將。我們反觀秦國。當時如餓狼般的國相魏冉當政,他是這一時期戰(zhàn)國著名的戰(zhàn)爭狂人,而他手下秦國名將雙驕白起和司馬錯兩個人都在,可以說這二人得一可安天下。如此三個人一起謀劃著如何干掉楚國,再大的困難似乎也都不是什么問題了。
首先,秦國司馬錯先從四川向南攻擊楚國,攻取黔中郡,取得楚國上庸、漢北之地。接著白起以此為跳板,從武關出發(fā),經(jīng)漢北之地,順著漢水,深入楚境。白起可以說是藝攻下高人膽大,就率領著這一支孤軍,深入敵境,攻下鄢城和西陵,最終攻下楚國首都郢都。在此期間,為避免他國來救,秦昭襄王與趙國進行了著名的澠池之會,雙方達成互相合作協(xié)議,確保趙國不會發(fā)兵救楚。白起攻破郢都后,向南攻至洞庭湖及其以南地區(qū)。又放火燒了楚先王的陵墓,將楚國最后的一點精神依托付諸一焗。楚國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楚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路向北,跑到一個離著韓魏都不算遠的地方陳,并定都在這里。楚王的目的,是希望自己再被攻擊,好向韓、魏兩國求救。楚國君王也就只有這點出息了。
經(jīng)過此一戰(zhàn),秦國達到了三個目的。一個是此戰(zhàn)打出了秦國的威風和殺氣,對諸侯各國造成了威懾。之前征戰(zhàn),基本上都是以強凌弱,看不出哪個大國戰(zhàn)斗力有多強。但是此一戰(zhàn),秦楚兩個實力相當?shù)膰遥貒詨旱剐缘膭倮麑⒊虻煤翢o還手之力,將秦國超強的戰(zhàn)斗力展示給世人,令諸侯無不膽寒。第二個是,秦國終于完全確立了在諸侯中超然的地位,從此,再無與秦國抗衡的單一國家存在,雖然秦國還沒有鯨吞諸侯的能力和決心,但是足以傲視戰(zhàn)國諸侯,進一步確立了秦國霸主的地位。第三個是,楚國經(jīng)此一役,一方面丟失了大量國土,國力大大受損,另一方面國都的陷落,祖陵被焚毀,使楚國從百姓到君主的士氣低迷到極點,戰(zhàn)后我們沒有看到楚國報復的準備,可以看出楚國已經(jīng)沒有了當年的血性,僅滿足于安于一隅,茍延殘喘。其實這次攻楚戰(zhàn)爭對楚國來說是毀滅性的。不僅僅是具體的國土、財富的喪失和軍病的死亡,而是楚國上下從民到君都陷入到一種絕望和恐懼當中,這樣的國家,已無力抗爭和復興。
魏冉作為這次攻楚戰(zhàn)爭的主謀,他善于判斷局勢的能力和一往無前的決心,又幫助秦國在統(tǒng)一的道路上前進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