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神位
“星君,剛剛凡間的最后一位星官已西去了,走之前讓我傳話給星君,說遺憾未能找到身具星官之格的弟子,求星君原諒?!币磺嘁峦庸笆謴澭⒂谫即蟮亩忿D殿前,言語間不無擔憂地望向上方的天神。
“知道了,天儀。那你收拾好東西便去司天監……”星君臉上看不出半點波瀾。
“請讓天儀隨星君下凡吧。”名為天儀的童子頭埋得更低了一些。
“如此也好,那里怕是也只有你的師兄們能呆得下去了”。
“他們不是天儀的師兄,也不配為星君的弟子。”
“天宮中的物件就不用帶了,簡單收拾,我們過一刻便離開?!?/p>
“是,星君?!?/p>
...
斗轉殿外。
“這不是死媽的天儀小童……”火神叉腰站在殿門前,正對著出來的星君和天儀?!昂鸵粋€死媽的地祇嗎?”火神把“地祇”兩個字咬得特別重,以致于噴出火來險些燒到天儀的臉,天儀神力低微,面色頓時有些難堪。有圍觀諸神,為捧火神的場,也三三兩兩地大笑起來,更有甚者,夾以神力笑之,震得一些小神都不禁后退。
誠然,天庭中,大家都是已活了數千年的神了,除當初共升神位之外,家人都已入輪回,,大家都是一群無父無母的天神,故本不能理解這現代凡間用以辱人雙親之詞。但自從火神上次游歷人間歸來,便常常把這凡間罵人的方式掛在嘴邊?;鹕褚匀嘶馂橘?,又司天火,為近來天神之首,一群竭力討好他的小神便也將這些難聽的話語視若珍寶,常操戈演練,以致天宮之內人人領會其意。
星君面色不改,踏前一步,右手揮袖而負于身后,夾有神力的攻擊頓時化在袖前,天儀的臉色緩和不少。
“不知天火上人來我斗轉殿有何事相言?”
“哼,小小地祇,先他媽跪下再與本天神說話!”火神大喝。
“自天地孕生以來,并無地祇要跪天神一說。況天帝圣旨未到,在下的神位仍在,故天火上人今日若是來讓在下下跪的話,便可以回了?!?/p>
“大言不慚!如今九州星辰已失大半,人間星官也已斷絕,你既無神力以練,又無供奉以取,本神倒是要看看你憑什么還在我天火面前站著!”言畢,火神已然出手,漫天赤光下一只火鳳自天而降直殺星君而去,諸神雖明白其中恩怨,但見火神之威亦是駭然不已。
火鳳幾乎轉眼即至,站在星君背后的天儀直覺得眉心發燙、口舌干燥,身上的仙袍似都要燃燒起來。但見星君雖眉頭微皺,卻是毫無動作。天儀有些緊張地攥住星君的白袍,接觸之際,手掌卻異樣涼爽,心中雖有詫異,卻隨即放心了幾分。
此時火鳳之喙離星君雙眼不過一拳之距,只聽星君輕喝一聲:“散?!被瘌P哀嚎一聲身型便滯住了,隨即身上火焰爆燃,剎那間火鳳便消失得干干凈凈,只留下一根火紅的翎羽飄回火神手中,漫天的赤色也逐漸褪去。
火神攥緊了手中火鳳的翎羽,聲音低沉了不少:“不過是憑借上古星君遺留的器物茍延殘喘罷了,待到其中星辰之力耗盡,屆時看你還有何物能夠擋我?!?/p>
星君不緊不慢道:“星辰之力,浩如煙海;星辰之色,燦若煙霞。星光雖不能同日月爭輝,卻也不懼上人的火光。在下說過,若天火上人今日若是來讓在下下跪的話,便可以回了。”星君說罷,揮手向前,似在請火神離開。
火神剛要轉身,又停頓下來:“回自然是要回的,不過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你得知道。就是在你離開之后,這斗轉殿,本神定會向天帝求得,然后送給那個最近剛上任的弼馬溫,養他十萬天馬!你氣倒是不氣,嗯?嘖嘖,聽說那弼馬溫打架是個好手,若是能借此納到本身帳下,雖說可惜了這么大一個殿,但倒也不失為他媽的一件妙事啊。”
“哈哈哈哈!他媽的妙事啊妙事??!”圍觀諸神中有人拍手應和道,火神的笑容頓時有些凝滯。
星君卻是不惱:“斗轉殿可觀九天星辰,可賞天池銀河。如此美景,定能使天馬膘肥體壯?!?/p>
火神冷哼一聲,轉身飛去了。諸神也都散去,唯有三兩與星君交好者待眾神都散去后,快步上前,與星君低聲交談幾句后,也盡皆飛走了。
星君與天儀重又出發,除領受“奪神位,貶地祇”一旨外,一路無阻。
南天門外。
星君站立云端,下望神州大地,不無感慨,隨即望了望下界的方向,便與天儀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