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下班的路上,路邊的一位環(huán)衛(wèi)工人舉一長桿,做打棗的動作。卻不是棗,而是敲打夾道樹上搖搖欲墜的黃葉。
? ? ? ? 恰恰被我看見,反射地想起一個小故事,旋即生一個小動念,就壞壞地舉起手機,留取一個佐證。
? ? ? 這個小故事,已是數(shù)年前的閱讀了,情形大略如下。
? ? ? 山廟里,一個小和尚,負責打掃院子里的落葉。深秋時節(jié),稍有風吹草動,就隨時隨地的黃葉飛舞,剛剛被小和尚掃過的地,又被新的落葉惡搞。雖然,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卻趕不走的落葉,就成了這小和尚的煩惱。如何才能一勞永逸呢?
? ? ? 有人支招了:“明天打掃之前,先用力搖樹,把落葉統(tǒng)統(tǒng)搖下來,后天就可以不用掃落葉了。”
? ? ? 小和尚覺得這是個好辦法,于是第二天起了個大早,使勁地猛搖樹干,這樣他就可以把今天和明天的落葉一次掃干凈了。一整天小和尚都非常開心。
? ? ? ? 第二天,小和尚到院子一看,不禁傻眼了,院子里還是如往日一樣落葉滿地。
? ? ? 這是為什么呢?? 老和尚說:“傻孩子,無論你今天怎么用力,明天的落葉還是會飄下來。”
? ? ? 小和尚似乎明白了,世上有很多事是無法提前的,既不能預(yù)支,也不會一勞永逸,惟有認真地對待,活好當下,才是最真實的人生態(tài)度。
? ? ? 呵,這個富有禪意的小故事,發(fā)生在參禪打坐的寺廟,便妙趣幾分。居然,佛門凈地也難繞開人生之"落葉"。那么它的弦外之音呢?
? ? ? 數(shù)學家說,人是一個多元復(fù)變函數(shù)。人雖有定力,卻是個不尋常的變數(shù)。哲學家認為,人是個附著人性、獸性、神性的復(fù)合體。那么,人非草木,這個七情六欲的混合體,便無時無刻不被喜怒哀樂驚思恐的情緒糾纏,即便睡眠狀態(tài)下,也難免迷夢的攪擾。
? ? ? ? "白發(fā)三千丈,緣愁似個長。"
? ? ? ?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 ? ? ?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fā)狂。“
? ? ? ? 這便人生,肉體凡胎,六根未凈,豈是寺廟禪院道觀"佛系"的躲藏。那么,如何才能修得“不隨黃葉舞秋風“的神性?? 才是人生難解的困局。
? ? ? 秋風秋雨,落葉遍地,每每與之遭遇,耐人琢磨尋味的除了禪意小品,還常常收獲無法排遣的低迷情緒。仿佛撿拾起的不是落葉,倒是硬生生從我軀體剝離下的日復(fù)一日的凋亡。為此,如同那位舉著長竿的環(huán)衛(wèi)工人,去墊起腳尖,伸長脖頸,焦燥的心緒,這是要敲打明天的落葉么?
? ? ? 由此,我不止一次地陷入無端的傷感與頹廢,仿佛小小的落葉背負的正是我一生的詮釋與歸宿。
? ? ? 但仍然希冀著,每一枚落葉,都能入詩,都能從禪,都能魚龍變化的,成明天的風景,人生的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