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bel喜歡黃昏的教堂。
不只昨天，也不只是今天，一直以來她都很喜歡這樣的教堂。
她可以坐在漆黑的椅子上，看著余暉穿過她面前那巨大的彩色玻璃，在地面投射出那些細碎的、美麗的光斑，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覺得神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hallelujah，hallelujah。
她閉上雙眼，感受著這一切。
————
按理說這個時候教堂里面應該只有她一個人，可今天卻不太一樣。
她睜開眼睛，看到身邊的金發男人仍然坐在原處，他摘下了自己的禮帽，把它放在了他隨身攜帶的書上面。
男人閉著眼睛，跟著不存在的管風琴節奏輕輕哼唱，明明是個很可笑的行為，可mabel有些移不開眼。
是因為什么呢？
她就這么撐著頭看著他英俊的側臉，直到——
“mabel？”
她的弟弟輕聲敲響教堂的門時，她才反應過來紅著臉向他小跑而去。
“對不起。”
她很小聲地給那個金發男人道歉，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
————
那天她做了個夢。
她夢見自己在空無一人的教堂里，管風琴不成曲調地彈奏著。
————
那個男人今天也在教堂。
mabel捂著嘴偷偷地打了個哈欠，昨天的夢讓她覺得很不舒服，所以她失眠了。
她看到金發男人將手指比成三角形的形狀，半瞇著眼將它對向了什么地方，她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心中的無名火突然升起。
他在玩弄教堂的神像。
“先生不好意思，”她起身對著金發男人，“您這樣做是在褻瀆神明?！?/p>
“褻瀆？”金發男人聽到這話以后冷笑了一聲，似乎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For I know that my Redeemer lives, and that at the last he will stand up on the earth; and after my skin has been thus destroyed, then in my flesh I shall see God.”
他輕松地背下了圣經中的一段句子，然后對上了mabel詫異的眼神。
“他？他不值得我褻瀆?！?/p>
————
mabel不懂金發男人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晚她又做了個夢，她夢見在那仍舊不著調的管風琴聲中，教堂的神像居然在逐漸地崩壞，神那雕刻精致的臉裂成了無數的碎片，掉在了地上。
神像下面有個人看向她張開雙臂，可因為逆光，mabel看不清那個人是誰。
————
“mabel你還好么？”
dipper坐在床邊，拿著藥擔憂地看著mabel——她現在正虛弱地躺在床上。
“沒事……可能是吃壞肚子了?！?/p>
mabel隨口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但她清楚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自從那個夢之后，她看到任何關于宗教的東西都會嘔吐反胃，嚴重的時候甚至會虛脫暈倒。
這是神對她的考驗么？可她腦子里面想著的卻是那個金發男人。
……hallelujah，hallelujah。
她只能閉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禱告。
————
那夢似乎有連貫性。
mabel站在崩壞的神像下，看著繪有耶和華的彩色玻璃和神像一樣，逐漸地變成碎片崩壞消失。
“不……不要?！?/p>
她顫抖地伸出雙手，卻發現自己身上的修女服也在遭受著同樣的命運。
她想大聲喊出來，卻發現自己連發出聲音的權利都被奪走。
背景中只有一個男人的低聲吟誦。
【我大笑，我大哭?！?/p>
【我沉溺夢境，我咀嚼現實?！?/p>
【我從未享受過去，也不曾期待未來?！?/p>
————
dipper被mabel的尖叫聲所驚醒，他馬上打開了她的房門進入房間，將顫抖的她擁進懷里。
這是她無數次在噩夢中被驚醒。
“沒關系的mabel，這只是夢?！?/p>
他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卻只能用蒼白的話語來安慰她，他沒辦法理解她的苦痛，就像他從不理解她對神的狂熱一樣。
“我又夢到了教堂…”mabel抓著自己的頭發看向dipper，近來因為休息的問題，那頭秀發開始變得枯槁，“我夢到了所有東西分崩離析…都變成了……”
她斷斷續續地說了下去。
“變成了……三角形?！?/p>
“沒事的，”dipper捂住她的眼睛，“我會陪著你?！?/p>
這是他作為弟弟唯一能做的事情。
————
mabel已經分不清自己在夢中還是在現實。
她走在黑暗中，周圍沒有任何東西，除了一首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for the Lord God Omnipotent reignet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那蒼涼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mabel加快了步伐，想要把它狠狠地甩在后面，可歌聲像是黏在她的后背一樣，絲毫沒有減弱。
【The kingdom of this world is become the Kingdom of our Lord and of His Christ！】
【and of His Christ！】
“別唱了，”她捂住耳朵開始奔跑，“別唱了！”
【and He shall reign for ever and ever】
【and He shall reign for ever and ever】
【and He shall reign for ever and ever】
【King of Kings, for ever and ever.?】
【Hallelujah! Hallelujah!】
她不知跑了多久，看到了之前多次出現在她夢中的男人。
他跟之前一樣，朝著她張開雙臂。
mabel看到他的嘴唇動了一下。
他在說，殺了我。
她的身體突然不自主地動起來，拿著一把突然出現在她手上的刀向他走去。
【and He shall reign for ever and ever】
【and He shall reign for ever and ever】
身后的歌仍在繼續。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你這個惡魔！！”
在音樂的最高潮部分時她流著眼淚大聲喊叫，用刀刺穿了男人的心臟。
————
“well，到頭來只有你一個人褻瀆了神明，我可愛的小修女?！?/p>
金發男人不知何時站在mabel的身邊，而她跪在地上，身上的睡裙沾滿了星星點點的鮮血——那是她弟弟的鮮血。
她在夢中殺死了他的弟弟。
————
“……那我該怎么做？”
mabel睜開無神的眼睛看向他，她現在已經流不出眼淚。
“我已經…是神的棄兒了?！?/p>
“嗯…你可以考慮一下來我這里，”男人一如既往地微笑著，對她張開雙臂，“畢竟我也是神?！?/p>
原來是他。
他才是她夢中出現的那個人。
“…你這個惡魔?！?/p>
mabel哽咽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和他擁抱在一起。
————【后記】
1.hallelujah就是哈利路亞
2.mabel的夢中后面的歌詞也是哈利路亞里面的
3.bill說的那句話你們就自行百度吧(*/ω＼*)是圣經里面的一段話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