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樹

如果只是刀，斷你頭頸

我會舉一方晴云撫慰你流血的心

呼喚春天，再塑一個你

致命的斷層之后，你的生命更美

而臺風的酷刑將你連根拔起

無情地交給魯班的后裔

于是我心目中的第一流風景

躺在無數人惋惜的懷里

西子湖

……沒有船渡我

到你最美麗的深處漫游

船被那陣臺風刮走

和許多愛你的人一樣，我也被封鎖

在冷酷的岸邊，罕見的災難降臨

在你頭上，我只怨恨自己

沒有在臺風到來之前，如山

和你結成依偎永遠的伴侶

——可是列車，為何誤點呢

愛的紀念

和倒下的梧桐樹一起

我穿上整容師的禮服，將你殘缺的四肢和靈魂

安放好，我不會因你倒下而棄你而去

我相信大自然回春的妙手

你的墳頭上，讓攝影師的引誘見鬼去吧

在我愛人的遭遇面前

我怎會強顏歡笑，做那只背叛的小鳥

1988.8.8號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