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水木刅? ? ? 故事簡介
真摯情感
1.
陸羽回家了，算起來他和楊琳耳鬢廝磨也有小四十天了，此刻他不得不回家一趟，除了回家展示一下暑假以來的學習成果，另外一件大事就是要錢，為此臨走前他特地過來看我，對此我非常感動。
他和楊琳一起過來的，那輛騎了兩年的單車已經瀕臨報廢的邊緣，楊琳坐在上面總仿佛要散架了一樣。
我問楊琳屁股痛不痛，她立刻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知該怎么回應我，陸羽比她先反應過來，朝我胸口捶了一下，韓佳倩在一旁咯咯地笑。
“楊琳，你說梁衡還是人嗎，這種無恥的話他都好意思問出來。”陸羽有些氣餒。
“以后我絕不坐你的車。”楊琳臉色很不好看。
“韓佳倩，有那么好笑嗎，還笑，停不住了是吧，楊琳你看看，佳倩以前多么善良一人，現(xiàn)在跟梁衡混在一起，全變了，說實話，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你在楊琳面前喊佳倩是不是有點不大合適，你倆關系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親密了？”韓佳倩手搭在我肩上，饒有興致地聽我說話。
“佳倩，你和梁衡好上了？”楊琳的問話讓我無語，她反正一看到姑娘和我比較親密張嘴就是這個。
“前兩天我倆看望黃俊，他的腿算是好了，可心卻碎的一塌糊涂！”韓佳倩答非所問，我知道她故意讓陸羽難受。
“哎，你不用說我就知道會這樣，韓佳倩，你要好反思一下，正因為你變了，黃俊心才碎了，他和你哥關系那么好，他是在為你心痛，看不得你跟著梁衡一直墮落下去。”
“陸羽，你混蛋，誰墮落了，我看是你變了，變得面目全非，你忘了前段時間偷看我來著，現(xiàn)在裝什么正經人，不要臉。”韓佳倩張嘴就來，這句話具有很大的殺傷力。
“誰偷看你了，楊琳你可千萬別聽她胡說，我心里只有你。”陸羽立刻一臉討好地看著楊琳。
“你就別狡辯了，我記得韓佳倩那次穿了一條裙子，是哪個混蛋的眼珠子都要飛出來貼上去了，真無恥。”我義正言辭地揭發(fā)陸羽的卑劣行徑。
“這絕對是污蔑，赤裸裸地陷害，楊琳，你可千萬別聽他的，梁衡什么人你最清楚，他嘴里向來沒一句好話。”
“楊琳，你怎么不說話了，難道我在你眼里就這么不堪嗎，你忘了咱倆以前談心時說過的話了嗎？”我深情地問道。
“楊琳，咱倆走，這人徹底瘋了，別搭理她！”
2.
陸羽氣憤地上了車，腳搭在地上，回頭看著楊琳，還用手拍了拍后座，意思楊琳坐上來，我故意看著楊琳的屁股，她的臉刷的一下又紅了，身子一扭，看都不看陸羽就跑開了。
陸羽糾結地看了我倆一眼，警告以后再找我倆算賬便匆忙追了上去，我不無留戀地看著楊琳消失的背影，等回過味來，韓佳倩正一臉嚴肅地望著我，我坦然迎接她的目光，她輕輕掐了我一下，像蚊子叮咬般。
“你說楊琳有沒有被陸羽給攻陷了？”
“你老管別人的事兒干嘛，真無聊。”韓佳倩像變了個人似的。
“好吧，算我沒說，不過楊琳也不是外人，你倆以前關系不挺好的嗎？”
韓佳倩沒搭理我，搞得我一人對著蔚藍的天空發(fā)了好一會兒呆。
在等待蕙子的時間里，我和韓佳倩終于靜下心來好好看書，老劉強塞給我的大學教程我才翻了一半，此時要開學了才覺得時間緊迫。
韓佳倩盤腿坐在涼席上，兩手捧書，眼睛閃個不停，她思考問題或者背誦文字時就是這副神態(tài)，有時會不自覺地拿只筆含在嘴里，眉頭緊皺半天也不說話，這是遇到了解不開的難題，一般我不會直接告訴她，而是啟發(fā)她，指出問題關鍵所在，在我的循循善誘下，她對我的崇拜也與日俱增，短短幾天過去，她已經不怎么相信老師了，用她的話來說，我已經成為她學習上唯一的導師，對此我深感責任重大，尤其是她立志要上南大，我被她的宏偉目標所驚嚇，雖然她成績不錯，但距離南大還有著不小的距離，好在她心態(tài)很不錯，依舊很忘我地發(fā)憤圖強，就差讓我在其背上刻字以銘心志了。
3.
開學前一天，我和韓佳倩被一家名叫“一剪鐘情”的理發(fā)店給忽悠了。
那天我倆繞著護城河瞎晃悠，正逢一家理發(fā)店開張，幾個造型奇特的理發(fā)師在門前賣命拉客，韓佳倩經受不住誘惑，悄聲問我身上有多少錢，我把卡拿出來沖她晃了晃，她的眼睛立刻如璀璨的太陽。
“噯，你不是已經染了頭發(fā)了嗎，我記得好像沒多長時間？”
“你不知道女孩兒是善變的嗎？”
“女孩兒，對，你說的對。”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拉著我就往理發(fā)店方向奔跑。
給韓佳倩做頭發(fā)的是個滿臉疙瘩的小青年，其頭發(fā)較長，正好遮住了他的真實面目，韓佳倩興奮之下徹底轉了向，被其詩人般的氣質所欺騙，沖動之下全撿貴的藥水用，搞得我心里一直在發(fā)抖，我真想把她從椅子上給拉起來，好好跟她說一下所謂的藥水其實都不值錢，而且對身體傷害很大，然而她此時閉上雙眼一副很陶醉的模樣，我就是想阻止也找不到機會。
我只好默默觀察那個疙瘩青，他的手特別挑剔地理了理韓佳倩的頭發(fā)，看得我身上直起雞皮疙瘩，韓佳倩竟然還和他很親近地交流，倆人耳鬢廝磨的，看的我很生氣。
4.
給我做頭發(fā)的是個寸頭，他如那個長毛一樣挑剔，竟然對我說三道四，搞的我越發(fā)不痛快，要不是他拿著剪刀一直在我面前晃悠，我肯定拔腿走人。
他先是從正面審視我一番，感覺我像個罪犯一樣，然后兩手張開胡亂在我頭上抓撓了幾下，鏡子里的我頭發(fā)亂七八糟如雞窩一般，只見其很滿意地看著我問道：“這種發(fā)型怎樣？”
“不怎么樣，感覺像個雞窩！”他仿佛被我的語言給傷害了，滿懷期待我贊美的表情瞬間就扭曲起來。
“你這頭發(fā)上次是在哪兒剪的？”我隨口問他怎么了，他哼了一聲像個女人似的說道：“這種頭發(fā)會直接影響下一個理發(fā)師的手藝！”
“你是在說我丑嗎？”
“丑到不至于，就是與你的氣質不相符合。”
“照你意思我就符合剛才你弄的那個雞窩型？”他竟然還點頭，我沒好氣地沖他吼道：“你丫滾一邊去，換個人來剪！”
“你怎么罵人？”
“你再胡言亂語信不信我——”
“你要怎樣？”
“你丫真煩，韓佳倩，我先走了，你自個兒呆這兒吧！”
韓佳倩起身忙拉住我，讓我老實坐著，眼睛環(huán)顧四周巡視一番，指著一個姑娘說道：“你幫他剪，記住，一定要帥，不然惹惱了地動儀，你們這兒就別開了。”
“你才地動儀！”我沒好氣地坐下來，那個女理發(fā)師站我后面，一臉溫柔地跟我交流，寸頭坐在板凳上離我三米遠，一直憤憤不平。
5.
我倆從理發(fā)店出來時已經下午四點多，韓佳倩像是徹底換了個人一樣，只是頭上有股藥水味，她湊近我仔細看了一番，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梁衡，我后悔了！”
“我說吧，剛才你丫什么眼神，那長毛臉上那叫一個恐怖，你竟然沒看出來。”
“我是說不該讓你做頭發(fā)，后天開學你得勾引多少姑娘。”
“拉倒吧，我再會勾也比不上陳然，他不聲不響都糟蹋多少人了，我只是被動接受。”
“那倒也是，陳然就是個混蛋！你比陳然還混蛋！”
“韓佳倩，我得跟你好好說說藥水的事情，其實這玩意兒一點都不值錢，都是化學試劑合成的，而且對身體傷害很大。”我善意地提醒道。
“你是覺得錢花的多了嗎？”
“那倒不至于，不過我有點想不通，你為何剪了個短發(fā)，感覺像換了個人似的。”
“那是變的漂亮了還是丑了，說真心話。”
“怎么說呢，其實你怎樣都好看，天生麗質的你就是剃個光頭我都覺得驚艷，不過，相對你以前五顏六色的不羈形象，我還挺愛看你這樣的，干練、簡單卻不乏乖巧，挺招人喜歡的。”
“真看不出來，你還挺會夸人的，哈哈，我其實就是不想費事打理頭發(fā)，馬上就高三了，我要一門心思地好好學習，不想在這些事兒上浪費太多時間。”
“怪不得，那要這樣的話，我覺得這錢沒白花，真是變化太大了，簡直變了個人一樣，真的。”我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那晚上你別回去了，難得我如此青春靚麗乖巧動人，你就不想——”
“想，當然不回去了，不過你得想招把你哥給支開，他在我總覺得提不起精神。”
“混蛋，不理你了。”
6.
然而最后我卻還是回家了。
一開始韓佳倩假模假式地催我回去，憋哥也趕我走，后來他竟一直把我推到門外，我無奈地瞪了他一眼，他卻陡然變了個面孔，一臉討好地讓我改天也請他做一次，我很糾結地看著他的頭發(fā)，覺得花這錢等同于浪費，憋哥卻期盼我肯定的回復，我只好說他什么時候頭發(fā)能從頭皮上站起來我就請他，為此他神情恍惚，接連幾天使勁兒往天上揪頭發(fā)。
韓佳倩心事重重地找到我，向我表述他哥這一奇怪現(xiàn)象，末了她憂心忡忡地問道：“梁衡，我哥是不是得病了？”
“他沒病，我卻得了相思病。”我一下子抱住她，她竟也不反抗，很乖巧地盯著我，清澈的眼眸讓我心跳莫名地加速，我很愛她此時這張清純的臉，順滑的短發(fā)瞬間勾起我的壞心思來。
“你還沒跟我說我哥到底怎么了呢？”我倆完事兒后她一臉嬌羞地問道。
“他也想做頭發(fā)，你說就他那發(fā)型能做嗎，你別笑，嚴肅點。”
客觀來說，憋哥頭發(fā)屬于緊貼頭皮型的，而且總也長不長，基本維持在兩厘米左右，一到這個數(shù)據(jù)，大腦直接發(fā)出彎曲指令。
進入青春期后，憋哥對此特別苦惱，生怕別人笑話他，尤其是女孩兒一沖他笑，他就覺得氣餒，因為黑人的頭發(fā)大多如此，為此他操碎了心，此時舊傷重提，他變得更加焦躁，上課時也經常薅頭發(fā)，搞得課桌上隨處可見。
一次黃俊找他談心，臨了終于發(fā)現(xiàn)很多彎彎曲曲的毛發(fā)，就很氣憤地問他是不是其襠下之物，憋哥當然矢口否認，但自此班上就傳開憋哥變態(tài)的嗜好的謠言了，搞得班上的女同學跟他說話都得保持兩米以上的距離，這無來由地橫禍讓他心靈再次受損，而且異常嚴重。
“梁衡，我要殺了你和黃俊。”
“關我半毛錢關系，我只讓你頭發(fā)站起來，又沒讓你使勁地薅，再說了，始作俑者是黃俊，是他造的謠，你該去找他。”
“你說的對，我先找他算賬去，媽的，現(xiàn)在我在班上簡直令人談虎色變，還讓我怎么活？”他氣的摔門而出，不用想就知道去找黃俊了。
7.
開學前一天晚上，我跟李想視頻聊了一夜，看到我她驚訝了一下，然后抿著嘴笑，胸口上下起伏，都快走光了，頓時讓我口干舌燥。
她溫柔而又俏皮的聲音一直在耳邊來回繚繞，“梁衡”、“哥哥”喊的我心癢難耐，最后我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她，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揉眼說道：“梁衡，我困了！”隨之倒在床上沉沉睡去，臉上卻現(xiàn)出淡淡的笑容，純凈的像個瓷娃娃，兩只腳有時動彈幾下，也不知夢到什么，這一刻我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考到北京去。
9月1日終于到來，無論你想不想，它都堅決地出現(xiàn)在你面前，沒有任何感情，或者它是有感情的，當然那是對高一新生，他們正像逃離監(jiān)獄一樣興高采烈地從學校出來，軍訓結束了，他們也解放了，臉上帶著稚嫩、天真還有夢想，而此時我們的心里只有沉重，蕙子緊張地看著我，相較于昨天的輕松判若兩人。
“時間真快，真沒想到我們都上高三了。”韓佳倩嘆了口氣說道。
“佳倩，別說了，我害怕！”蕙子身體都要顫抖了，她這樣一說，韓佳倩也莫名的心虛起來，倆人左右拉著我胳膊，好像我不會害怕一樣。
“什么都不要怕，也不要亂想，這一年我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安安心心上課，認認真真努力！”我朝她倆笑了一下后用輕松的語調說道：“再說我不還在你倆背后嗎，等奧賽考完我就專心替你倆輔導功課！”
這一天我們行色匆匆，先是換宿舍，再到換班級，大家心態(tài)各異，但都有一絲興奮，也不知怎么搞的，這一屆高三女生竟然安排到男生宿舍五樓，這在S中可謂是個破天荒的舉動，很多男聲打了雞血似的幫女生跑上跑下的搬東西，其中屬陸羽、韓鑫、憋哥、周昆最為積極，黃俊行動上緩慢一點，但是熱情很高，要不是他腿斷過兩次總感覺不得勁，他的速度肯定能排第一。
8.
我忙前忙后替蕙子、韓佳倩搬運行李，陳然在一邊特別淡定地欣賞我的忙碌，我讓他搭把手，他冷漠地說道：“好人還是你做吧，李想走后，就再沒讓我能夠出手的人了。”
我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他卻對我的頭發(fā)產生了興趣，我懶得理他，正好劉歆步履艱難地抱著一堆生活用品上樓，盆里盛著洗漱用具還有飯盒，我沖陳然笑了一下，他一臉尷尬地上前接過東西，劉歆頓時松了口氣，滿是崇拜的目光，我使勁咳嗽了幾下，陳然卻視而不見，非常淡定地陪著劉歆上樓。
陸羽的境況比較悲慘，他撅著屁股幫楊琳搬書，兩條胳膊都快壓變形了，我站在四樓樓道口看著他喘著粗氣，毫無伸手援助之意，他很不滿地吼道：“梁衡，你丫就不能過來幫我一下！”
“我覺得吧，為心愛的人累死都是值得的！”聽我這樣說，他的臉色越發(fā)難看，楊琳的東西太多了，如她飽滿的身體一樣讓其倍感吃力。
“再說，也不需要我伸手，已經有人伸出了友誼之手！”陸羽聽我這樣說，回頭看了看差點沒暈倒過去，黃俊正有說有笑地和楊琳一起上樓，他的手上提著一個紅色的塑料桶，里面放著一個紫色的暖水壺，一些五顏六色的衣架亂七八糟地豎在里面，這讓陸羽極度不爽。
“要不要我?guī)兔Γ俊蔽遗苌锨皢柕馈?/p>
“不用，哥們兒可以！”黃俊直接拒絕我的幫助，楊琳看到我瞬間愣了一下，眼睛睜的大大的，雙眼皮翻來翻去，我朝她晃了晃手，她竟揮手打了我一下，這近乎于調情了，黃俊和陸羽都哼了一聲。
“怎么了，楊琳同學，這才幾天就不認識我了？”
“梁衡你混蛋，頭發(fā)怎么弄成這樣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她竟然對我笑了一下，甜美的酒窩讓樓道里的陽光都肆虐了一些。
“楊琳，快走吧，我快撐不住了！”陸羽痛苦地說道。
“哦，你先上去吧，我和梁衡說會兒話！”楊琳看了看黃俊，黃俊也糾結地上了樓，他倆穿過一個厚重的鐵門后，楊琳才似笑非笑地說道：“還別說，你頭發(fā)這樣一弄還挺帥的！”
“后悔了吧，要不你把陸羽給甩了，我將就一下，絕不嫌棄你倆有過一段不同尋常的故事！”
“你混蛋，這還有人呢就敢瞎說！”她環(huán)顧四周，很多人都忙上忙下熱火朝天，這些悲催的男生都成了苦力，但一個個卻心甘情愿。
“那個——開個玩笑，就是好久沒看到你了——不是，你能不能不要離我那么遠，我就那么讓你害怕嗎？”
9.
我拉著她的胳膊她竟有些不好意思，這一幕正好被劉歆和陳然看到了，他倆正從五樓下來，劉歆不解地看著我倆，小聲問陳然道：“他倆怎么了？”
“還能怎么，梁衡什么樣人你還不知道嗎？”
“陳然，我哪兒得罪你了？”
“哥們兒不是在夸你嗎，你好，楊琳，你可是越來越漂亮了阿！”陳然當著劉歆夸獎楊琳，這丫頭眼神瞬間就黯淡了，我嘆了口氣，也不知陸羽看到會不會心灰意冷。
“陳然你真是，也不幫我搬東西，你對我可越來越不好了！”楊琳當著我面跟陳然公然親親我我，這讓我特別沮喪，我不想再看下去了，只好沮喪地下了樓，劉歆跟在我后面，到了樓下，她竟然從背后喊住我，我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梁衡，最近你還好嗎？”劉歆的問話好像咱倆之間有過故事一樣。
“還行，你東西搬完啦？”她便搖著頭，我倆又陷入了尷尬之中，她對我笑了一下轉身離開，我于心不忍，只好跟上去幫她搬東西，她竟沒有拒絕。
女生宿舍樓人頭攢動，很多人看到我倆都特別驚訝，尤其是沈若夢，看到我她哼了一聲，好像我惹她生氣了，我從她身邊走過沒搭理她，她竟然大聲說道：“梁衡，你變了！”
“她是誰？”劉歆到了宿舍輕聲問道，此時我正對多日未見的同學表達思念之情，她們特別活躍地問我頭發(fā)的事兒，感覺我像個猴子，她們喋喋不休圍著我說些無關痛癢的事兒，劉歆東西收拾好了一個人下樓，我跟上去卻被她們拉住，劉歆一臉糾結地說道：“你在這兒陪她們聊吧，我先上樓了。”
我和她們聊的后果就是不斷地安慰她們，有的說壓力很大，說著說著都要哭了，有的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搖頭說沒有，她們就說我在騙她，我卻感覺是她在騙我，后來劉歆東西搬完了我又幫著她們搬，兩條胳膊最后麻木地都沒了知覺，讓我越發(fā)悲憤的是陳然、黃俊、陸羽之流竟然在河邊干看，假模假式地說要提供幫助，這群女孩兒腦袋進水了竟一致?lián)u頭拒絕，說有我的幫助就行了，這一刻我對作繭自縛感受頗深，完全是自掘墳墓。
事后韓鑫問我是不是換口味了，我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黃俊諷刺我說那么磕磣的女生我也趨之如騖，我直接把他揍了一頓，義正言辭地警告他不許這樣侮辱我的同學，他頓時感覺像是吃了屎，我如此偉大的行徑被韓鑫瞬間傳到了女生宿舍，她們對我竟開始崇拜起來，大家一致認為我心地善良，為人正直，又夸我不僅學習好，關鍵還比較帥，這一次意外的助人行為竟讓我獲得極高的人緣，陸羽吃了蒼蠅一樣地揶揄道：“你丫現(xiàn)在可風光了，感覺跟基督徒嘴里的耶穌似的。”
“孽障，主會懲罰你的！”我這么罵他他竟無可奈何。
10.
下午韓佳倩、蕙子找我吃飯，我送她倆一人一個索尼超薄款的隨身聽，她倆都特不好意思，蕙子視若珍寶地捧在手中，韓佳倩則深情地看著我說道：“梁衡，這真的是送給我的？”
“你倆要是不喜歡，我就送給別人！”
“喜歡！”她倆異口同聲的樣子特別動人，也沒心思吃飯了，拉著我給她們買磁帶，。
帶著她倆去新華書店買了兩套新概念，這是李想極力推薦的，又買了兩套高三英語聽力資料，可以說是滿載而歸，回去的路上韓佳倩很不好意思地輕聲問道：“梁衡，能給我倆買點歌帶嗎？”蕙子眼睛也晶亮晶亮的，我搭著她倆的肩膀說道：“好吧，不過你倆得保證學好英語！”
“我保證！”她倆再一次異口同聲，看著蕙子如此充滿信心，我也覺得莫名的快樂，我們仨在沈嘉一那兒買了一堆歌帶，蕙子只選了孟庭葦?shù)模n佳倩則大氣的挑了七八盒，鄭源、SHE、梁靜茹、周杰倫、小虎隊的都有，最后她極度不好意思地說道：“梁衡，我再挑最后一個好不好！”
“佳倩，已經夠多了！”蕙子羞澀地說道。
“我給你倆挑一個吧！”我從最上排拿了Carpenters的歌帶，想了想又選了一盒水木年華的遞給蕙子，她倆抿著嘴偷笑看我付賬，出門時韓佳倩竟然親了我一下，蕙子小臉紅彤彤的一直在笑，我倍覺尷尬，我一直無法理解蕙子看到了竟渾然不覺，依舊如此寬容，總是佳倩、佳倩的喊個不停。
她倆離開后我又照單買了一份，沈嘉一笑著問我那倆丫頭是誰，我說同學，她裝出一副很懂的樣子，對此我不好解釋。
晚上老劉找我談心，推開門夏雪正安然地坐在那兒，眼神純凈、纖塵不染，沒等老劉開口我就把盒子放到夏雪桌上，她驚訝地打開，隨意翻弄了幾下竟然哭了，老劉尷尬地坐在那兒，夏雪消停了才溫柔地問道：“你的頭發(fā)是怎么回事兒？”我頓時就緊張了。
“你別怕，我又沒怪你，只要你能好好學習，就是剃個光頭我都沒意見！”老劉語氣特別溫柔地說道。
“我有意見！”夏雪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老劉看了她一眼，似有所指地說道：“看到你能這樣為夏雪著想，我很欣慰！”
“那個劉主任，你找我來到底有什么事兒？”
“叫劉叔叔，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見外，以后夏雪去北京還希望你能一如既往——”
“那當然！”我看了夏雪一眼，她的臉瞬間就紅了，老劉擺擺手示意我倆出去，我在樓道等了半天夏雪才出來，她四處張望，看到我跳著跑了過來，我從褲兜里掏出幾盒歌帶，輕聲說道：“剛才劉主任在那兒，我沒敢拿出來！”
“討厭，那是我爸——”她竟又哭了，顆顆珍珠雨卻仿佛落在我的心上，一直滾動并跳躍個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