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九

如果你還在就好了。如果我們還像當初一樣不曾改變就好了。當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要馬上告訴你。我撥通了你的電話，從來沒有感覺到這么激動過。這tt一次，我做到了。為了我們的以后，我成功了。“我考上了，你讓我考的軍校考上了。等過幾天我就請假回去陪你好不好？”“好啊，我就知道我家親愛的最棒了。”“不過只能陪你最多兩個禮拜哦。等通知書下來我就回去陪你。”“啊，只有兩個禮拜啊？”“嗯，沒辦法。不過以后會有寒暑假的。”“那你要讀幾年啊？”“四年，等我畢業就回去娶你好不好？”“四年啊，那我都老了啊。”“沒事沒事，倩倩在我心里永遠都那么可愛漂亮。”“再說吧，先不要想那么多。”“啊？”之后的話我仍然記憶猶新，掛斷電話以后，失落的情緒瘋一樣的籠罩了我。心情從知道自己考上的喜悅，一瞬間跌落谷底。

13年7月20號。你生日后的第十五天。我得知消息的第一天。我們在一起605天。我以為今天的我。考上了軍校。考上了你要我考的軍校。我終于可以給得起你一個承諾和將來。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我就開始規劃我們的將來。我會用四年的時間好好提升自己。還給你一個更好的男人。我會用四年的時間好好鍛煉自己。還給你一個更堅實的肩膀。我會用四年的時間好好沉淀自己。還給你一個更沉穩的愛人。我會用四年后的補發的那幾萬塊錢。為你買一枚精致的結婚戒指。我會用你四年的守候。換你從此無憂的一生。我規劃了我倆的一切。

你充斥我將來的每一個角落。

可是，原來。。。

2013年8月15號。我們分手的第21天。我回到武漢的第1天。下午17時23分。走出漢口火車站的站臺。來接我的是7個以兄弟相稱卻又沒有絲毫血緣關系的男人。相識年限從4年到13年不等。可是唯獨少了一個我朝思暮想的陪伴我快兩年的女人。

金榜題名。

榮歸故里。

唯獨在那群守候的人里。

少了你。

兄弟們問我今天怎么安排。“行李我先放回家，然后你們陪我去理個發。下午桌游。晚上么，不醉不歸。”離開了不到兩年。武漢變化很大。地鐵已經修起來了。不過遠沒有上海的擁擠。在上海的時候。每次外出坐地鐵。擠在擁擠的人群里。卻仍然感到孤單一人。回到武漢。地鐵空了。可是你們陪著我。卻再也不覺得孤單了。只是此時此地少了一個你。

晚上十點。準時到達武漢司門口的Helens。一行八人。除開明天還要上班的煒先離開了。別的人都坐在了桌子上。董，你對象呢？”“對啊，白天就想問你來著。她咋沒來接你？”“分了。”“哎，算了，分了就分了。不提了。今天你剛回來。不醉不歸。不想那些事。”“嗯。”

可是不提了。就不想了么？

可是不見了。就能忘了么？

可是分開了。就放下了么？

你曾是我最深的執念。也曾是我最疼的逆鱗。進了部隊，我學會隱忍和服從。從不想跟戰友計較什么。因為那是能為你擋子彈的人。除了他們拿你開玩笑。他們都知道董有個逆鱗。就是他那個在武漢的女朋友。連他女朋友的玩笑都不能亂開。龍有逆鱗，觸之必亡。可是此時此刻。你不在了。我回來了，回到曾經離開一年多的城市。可是曾經說好會在這座城市等我回來的人。少了一個。

我跟他們劃拳，搖骰子。酒吧昏黃的燈光下，我們瘋狂的叫嚷著。他們一杯一杯的灌我酒。誰都不想我站著回去。因為我回來了；我一杯一杯的喝著。我都不想我站著回去。因為你不等了。我以為瘋起來。鬧起來。就可以不想你了。我以為醉了就能忘了。可是。喝的越多，世界就愈發安靜了。所有曾經渴望追求想要的。看起來都有了。而那些曾經很過不去的。不也都過去了？只是到了第六第七杯。就又無力招架想你了。原來所謂的借酒消愁愁更愁是真的。酒精麻痹的是身體。卻放大了那些情緒。

往事歷歷在目，回憶好像裝在放映機，在我眼前一幕幕流轉。

那年那天，長江那頭的那家歡樂空間，你在那個包間咬了我一口，那一口留下的除了右小臂可愛的牙印。還有未來幾天的思念。或許你咬疼我了，疼不消，就忘不了你那一口。可是現在不疼了，還是忘不了你那一口，好像你那一口不是咬在手上，而是咬在心上。

那年那天，長江那頭的那條堤，在那個冬季那場肆無忌憚的風里，我用羽絨服把你緊緊的包在懷里，一條圍脖把兩個人綁在一起，好似此情此景此天此地，那一男一女，就是永遠了。

那年那天，那家餐廳你一股腦把你吃不掉的牛排和沙拉都推到我面前。說我吃不完就要跟我發脾氣。你明明吃不了還點那么多！！！

那年那天。你家門口的那條街。我站在路燈下摟著你。你哭花了臉上的妝。也哭亂了我的心。我說。“倩倩，我離開以后，如果等不了了。就不要等了。只要你過得快樂就好了。就算讓你快樂的那個人不是我，也沒關系的。”你哭的更傷心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嫌我任性小氣愛吃醋，所以不要我了。我要等你，就要等你！！”你就那樣哭著。我就那樣摟著。執手看淚眼，無語竟凝噎。

那年。離別前一夜，“爸，我不回去了。”“你跟老子滾回來。明天下午就要走了。回來還有事要跟你交代。”“不，我不回去了。有事明天早上我回去再說。今天我要陪她。”關掉手機。最后一晚上了，除了你。我再也不想跟任何人一起。從追你哪天開始。就是數著日子過的。

結果時間還是跑的太快。明天就要離開這生活了18年的城市。本來早就做好的心理準備。只因為你一眼就蕩然無存。姑娘，你可知我多么不想離開你。可是那天的我不穿上那身軍裝去部隊。我又怎么給得起你一個未來？一個沒學歷沒背景的高中畢業生。憑什么喜歡你。又憑什么和你在一起。

那天在人武部。我當著兄弟，當著奶奶，姑姑，爸爸的面。把你抱在懷里。你紅著臉不說話。我說；“你看，家長都見過了。爸爸說如果我回來的時候再帶你去我家。他就認可你這個兒媳婦了。”“討厭死你了。叔叔他們都在。你快放我下來，丟死人了。”“不放，這一放，就不知道多久抱不到了。”

一句話，你又哭了。上了開往火車站的大巴車。我在窗里看你。這次不執手了。更不凝噎了。

因為那一刻眼淚決堤的力度。似乎一生都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我對這窗戶告訴你。“倩倩，我欠你一生。等我回來用一輩子還你！”我知道哪怕因為玻璃的隔音你一句也沒聽見。你也知道我在說什么。你只是捂住嘴。紅著眼。哪怕視線模糊也不肯用手去擦。我們都知道。我只想把你刻進眼里。刻在心里。只想再看你一眼。在你離開前。

那年那天。到達部隊的第一天。離開你的第一天。

班長讓我給家里打個電話報平安。我說能多打一個么？給你女朋友？嗯。打吧。但是別太久。謝謝班長。

第二個電話打給你。倩倩。我到了。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你哭著不說話。我在這邊沉默著陪你。班長搶過電話，掛斷了。我知道那一刻你肯定哭的更狠了。可是不管我怎么哀求。他也沒有讓我再打給你。只告訴我。表現好了，每個周末可以打。而此后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訓練再苦再累。也咬牙堅持。

我只告訴自己。我是你的男人。別的男人可以做到的。你男人更能做到。我不能讓你失望。班長問班里的新兵為什么入伍當兵。有的說為了混口飯吃。有的說為了報效國家建設國防。有的為了入黨。有的為了轉士官。問我為什么。我來當兵就是為了吃苦受罪受委屈！只有我吃了苦。我的家人我的女人才能不吃苦！只有我受夠了委屈。我的家人我的女人才能不受委屈。因為我是男人。我對自己狠一點。才能讓我愛的人活得好一點。

你不扛槍我不扛槍。誰來保衛祖國誰來保衛家。請來保護她？

新兵連的三個月，你寄來的信件和照片，就是對我最大的鼓勵。班里的人都說我特別能寫。因為每天除了訓練就是在給你寫信。他們都不知道我哪有那么多話寫。每次我的信都是塞的鼓鼓的交到文書的手里。第二年的老同志調侃我。

“小董啊。你這一封頂的上別人一個新兵連的分量啊。”

我只是紅著臉笑一笑。誰讓我想你呢。那么多話。周末那點短短的通話時間哪夠我說呢？

熬過了漫長的新兵連，終于，你來看我了。一什素色長裙出現在連隊里，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圍觀。躲開人群，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所有的話都是那么多余，我只想看看你，好好的看看你，我朝思暮想的親愛的姑娘。

你說我黑了，壯了。你說我剪了小光頭好可愛。你說你是真的么？我終于又觸碰到你了。你說。我真的好想你啊。全連的人都羨慕我有個這么可愛漂亮的女朋友。你只留了一天。臨走的時候。在部隊的門口。在攝像頭下。你哭著說。我不想走。走了就好久好久又看不到你了。我居然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說。倩倩。我假要到時間了。我要回去了。你乖，別哭了。我一會回去了有空就給你打電話。你真的好乖。乖乖的放開我。就在那里站著。哭著。看著我跑回連隊。跑進中隊的大門。那一刻。你是否覺得。這一扇門，好像隔斷了兩個世界？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

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2015年8月6日。星期四凌晨1.20分。分開兩年了。為什么還像昨天的事情。酒果然是個好東西。只是到了第六第七杯。就又無力招架想你了。整個人就一節一節塌了。堵塞的淚腺終于通了。你一定知道我怎么了。是心比胃先潰瘍了。那個洞永遠都痛著。如果你還在就好了。如果你還在就好了。

沒有了你。

我算什么？

贏了世界。

又如何？

倩倩。

你過得還好么？

如果你還在就好了。

如果我們還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