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風鈴叮鈴鈴的響了一下,大橘貓睜開一只眼看了看來人,立馬站了起來。一只可愛的小白貓映入它的眼簾。青鈴的眼神被大橘貓的奇怪舉動帶到了來人身上。三十多歲的一條大漢,行為舉止卻奶里奶氣的,懷里竟然還抱著只小白貓。青鈴撇撇嘴,看看小伙計。伙計趕緊過來招呼:“您好先生,請坐”,說完擦擦桌子。順手推了一把跟在邊上盯著看小白貓的大橘貓:“別惹事啊,安安靜靜的。”
大橘貓“瞄”了一聲,躲開小伙計,轉了個方向繼續盯著小白貓叫著,眼神是那么溫柔。來人坐下,翻了翻菜譜:“嗯,來倆拿手的小菜吧,另外把最烈的酒拿給我,我可是聽說你們這有最烈的酒才來的。”
小伙計笑笑:“您算來著了,現在能弄到靜流的不多了,您稍等。”
大漢把小白貓放到桌子的另一邊,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碗,用邊上的餐巾紙擦擦,擺好。小白貓興奮的看看大漢“喵喵”的叫了兩聲,大漢撫摸一下:“別急”。
大橘貓早就耐不住性子,過去要蹭蹭小白貓。小白貓往邊上躲躲,鄙視的拿眼瞟了一下大橘貓,又看看大漢。大漢明白了,看著大橘貓:“它不喜歡跟你玩,它獨處慣了。”
青鈴聽見這話過來,對大漢笑著:“不好意思啊,打擾您了”,說完抱起大橘貓。大橘貓生氣的發出嗚嗚的叫聲,青鈴輕輕的打一下它:“別給我添亂”。
大漢臉紅了:“抱歉店主,給您添麻煩了,這小白貓天生膽小。”
青鈴看看臉色微紅的大漢:“沒事沒事,我這就把它關起來,不讓它打擾您。”
青鈴抱著大橘貓走進柜臺,把它放進籠子。大橘貓不停的“喵喵”的叫著,青鈴嗔怪:“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今天怎么了?”
小伙計把兩碟吃食放在大漢面前,拿出小酒壺:“先生,這酒度數高,先給您來了二兩,不夠再添。”
大漢靦腆的笑笑:“好,好,吃著好再添。”
青鈴在柜臺里看著這個奇怪大漢的背影。只見大漢拿起酒壺,給小白貓的小碗里倒了一點:“來,你嘗嘗”。青鈴撇著嘴:“什么啊這是?”
小白貓舔了一口,露出滿意的表情,溫柔的叫了一聲。大漢拿起餐巾紙,擦擦筷子:“看來你很滿意?”自己也倒了一杯,送進嘴里,品味一刻,點點頭:“好久不見的味道了。”
青鈴看看大橘貓,又看看身邊的小伙計,小聲:“這年頭什么人都有是吧”,小伙計點著頭,表示不解。大橘貓的眼睛卻一直沒離開小白貓。
大漢翹著蘭花指,夾菜給小白貓,然后微笑的看著它吃。自己卻一口未嘗,只是小口的抿著酒。
半個小時左右,小白貓就抬不起頭來了。大漢看著樂樂:“醉了好,醉了好”,然后扭頭看向小伙計:“伙計,這酒給我打包三兩。”
小伙計過來,陪著笑:“對不起先生,我們這酒只在店里出售,不外賣,請您諒解。”
大漢無奈的點點頭,喝了壺里最后的一滴酒:“好吧,不能為難你。”
然后起身走到柜臺前,看著青鈴:“店家,我有一事懇求。”
青鈴抬眼看著這個大漢:“您說?”
大漢回頭看看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小白貓:“我能把它留在這里嗎?”
青鈴皺著眉頭看看:“您的意思是,小白貓不帶走了?”
大漢的臉上泛起愁容:“希望您能收留它,我先付下足夠的酒錢,希望在你們看它不開心時,把這酒給它一些,醉倒了,也就忘了憂愁了。”
青鈴使個眼色,小伙計重新打來二兩烈酒:“您講講它的故事,我還沒見過貓喜歡喝酒的。”
大漢落座,看一眼小白貓:“一個朋友從路邊帶回來的,養了兩年,十分乖巧,還求您收留。”
青鈴還是不解的看著小白貓:“它為什么喜歡這烈酒。”
大漢伸手撫摸著小白貓:“它的主人是我一位病友,前段去世了,去世前極端痛苦,常用烈酒消愁,也許它是那時候學會的吧,它是那位病友去世前唯一的慰藉,也許是它為了感恩,不愿見主人痛苦,跟著同醉呢!這些都不知道了。”
青鈴聽著,看著大漢:“那您怎么不收留它了?”
大漢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我們這個群體基本都是一個下場。”
青鈴身子一震:“您也是在借助著烈酒?”
大漢點點頭,強擠出微笑:“不遠了,也該去了,好在找到了你們這個去處安排它,我也心安了。”
大漢說完,舉杯微笑,干了:“謝謝您收留它”,然后看看大橘貓:“看它那么喜歡笑小白貓,我心安了。”
青鈴招手叫過小伙計:“打二斤酒打包。”
大漢拿出一個信封:“這是酒錢。”
青鈴笑笑推回去:“不必了,我們會像家人一樣照顧它的,也許有大橘貓的陪伴,它不在需要酒了呢?”
大漢露出真誠的笑容:“希望它以后不要經歷痛苦。”
青鈴把打好的酒遞給大漢:“您還是要好好治療,希望這酒派不上用場。”
大漢推開酒壺起身:“這酒用不到了,我今天開懷暢飲后,就該回醫院了,準備捐獻器官。”
大漢起身低頭吻吻小白貓,起身鞠躬:“謝謝你們收留它,我放心了。”
大橘貓趴在小白貓身邊,溫柔的眼光看著它。青鈴看著它們,想起了那個舉止奇怪的大漢:人世間,還是多謝溫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