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之中,長春一行;高鐵來回,住宿可省。
蒙蒙細雨,讓長影舊址顯得愈加滄桑;茫茫史海,鉤沉起新中國電影發展歷程的流金歲月。
作為新中國最早成立的電影制作單位,長影始于1937年WM時期的“MZ映畫協會(制作)”,是當時遠東地區最大的制片廠。1945年,地下黨順利接收“滿映”,并據此組建東北電影制片廠。后來,迫于斗爭形勢惡化,“東影”一度內遷至當時的合江省興山市(今黑龍江鶴崗)直到1949年回遷長春。
這段內遷的歷程,不禁讓我想起同在長春的東北大學(東北師范大學前身)也曾被迫臨遷佳木斯異地辦學的艱苦過往。多年前陪同作為東北師大校友的老領導去佳木斯尋訪舊址,景物猶存,深有感觸。不知而今的鶴崗,對于“東影”這段光榮歷史有否鮮明的紀念,有否良好的傳承。
若說起長影出品的老影片之中的巨作、力作和佳作,我這個半吊子影迷還真說不全。好在也是八零前生人,憑著模糊的印象和展廳圖影的喚醒,暫且列舉一二。憶起《甲午風云》《黨的女兒》《吉鴻昌》《英雄兒女》《冰山上的來客》,雖是黑白的影像,不遜閃亮的光輝;想到《五朵金花》《劉三姐》《人到中年》《男婦女主任》,一幀幀難忘的畫面,一縷縷年代的氣息;還有重大歷史題材如《開國大典》《辛亥革命》等等,手筆恢宏,影響深遠。
與長影高光時刻交相輝映的是新中國一代又一代電影表演藝術家的華麗綻放,當然,我們也從不忘懷列位編導以及其他所有幕后人員對電影藝術的無私奉獻和矢志追求。
駐足端詳不同時代的放映機,仔細回味光影交織的膠片電影,霎時間仿佛眼前的片盤轉動起來,凸輪的噠噠聲隱約傳來,循著鏡頭所向,一柱光束投射到銀幕,金戈鐵馬伴著煙雨江湖,鳥語花香伴著錦繡河山,龍騰虎躍伴著巍峨華夏,一眾長影塑造的不朽人物正款款向我們走來,眼含赤誠,心懷熱望。
參觀最后,于影棚內意外地發現了黑龍江電影機械廠生產的“大家伙”,想必過去電影機廠(哈爾濱人簡稱)也是為全國的電影設備生產盡過綿力的。如今,隨著電影業的日新月異與優勝劣汰,電影機廠淪為了僅存于公交站和腦海中的記憶符號。
中午本打算去名聲在外的“這有山”打卡用餐,一則初來乍到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二是網搜一番頓覺此處更迎合新潮男女口味,我們姑且簽個到,然后轉身去對面更大眾化的萬達廣場覓食吧。
吃過吉林風情的地道韓餐,午后的倦困一度襲來,不打算過夜便無處休息,索性約上車直奔WM皇宮,偌大的博物院總該有閑坐歇腳的地方。
清遜帝溥儀(宣統)是清朝第十二位君主、清兵入關以來的第十位皇帝,是清朝最后一任皇帝即清末帝和公認的“中國最后一位皇帝”即“末代皇帝”,亦是全世界唯一登基三次和退位三次的皇帝。(以上據歷史資料)
1934年,在日本公開扶持下,溥儀于長春(舊稱“新京”)登基成為MZ國(史稱WMZ國)皇帝,年號“康德”。這位受制于關東軍的傀儡君主,在山海關外執迷著復辟大清的美夢,不惜委身在相較紫禁城只能算是別院(連行宮都不夠格)的窘絀所在,內心的苦楚與屈恥可想而之。
偏安一隅不說,還處處掣肘,事事聽命,這MZ國統治者當的,確是名實難符,不啻笑柄。為此,對日本的又愛又怕,對宮闈的又寵又虐,對臣民的又恤又棄,足見他生逢亂世、寄人籬下的矛盾與憤懣。
再說這皇宮的規制,無論從哪個方面比,都與紫禁城相去甚遠,且風格造型不倫不類,氣勢威儀又小又弱。我猜,一方面“國力”有限,時間有限,工匠有限;另一方面日本恐怕也有意去明清樣式以壓制廢帝,同時滲透東瀛元素來宣示霸權。
由此,日本人炮制“MZ國”并起用“末代皇帝”的企圖昭然若揭。溥儀從心存幻想,到暗自抗爭,再到頹廢失意,無形演繹了天子到平民,戰犯改造為公民的顛沛流離,迭宕起伏。
環顧皇宮西苑的跑馬場周遭,樹木亭亭,綠草茵茵。它們與昔日聲名齷齪的WM皇宮一塊兒,悠然見證了侵略者多行不義必自斃,附庸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讖言古訓。
臨別之際,出口旁一簇不起跟的小白花在斜陽下格外清新,十分脫俗。它似乎在昭告世人,歷史的CL滾滾向前,無堅不摧,順昌逆亡。不管王侯將相,遑論豪俠俊杰,人民才是創造歷史的最大英雄——民心所向,勢不可擋!
補記
離開后整理照片,發現有處細節令人費解:承擔生活起居的緝熙樓與負載政事公務的勤民樓,其門頭的金字銘牌,前者從左至右依近代順次,后者從右至左按古代章法,不知是何緣故,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