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雜的一些心情
1.
想起來還是高中的事了。
那時離家到另一個鄉鎮上高中。
報名,軍訓,自我介紹,正式上課。
高一讀了一個多月后,班主任說有個新同學要來我們班級,我一向不關心這些事情,所以也不放在心上。
記得那天是一個天氣很好的日子,他由老師領著進了教室。我一向是很容易走神的人,上課上到一半,我轉頭看著窗外行走的人發呆,目光一轉,竟與他重合,他向我笑,笑容純粹干凈,我咧嘴一笑,輕輕擺手示意。
高中一天七節課,我每次發呆都能看到他在向我笑,雖然是第一排與最后排的距離,但第一次,我感覺與他的距離如此相近。
后來,我們成了朋友。
后來高中宿舍整改,我搬到他宿舍。
我逐漸發現他的缺點。
“不思進取”“邋遢”“頹廢”……
我以為我是他的朋友我有義務去幫他。
彼時的我性格怪異而又自以為是。我不再幫他消鋪,我對著他歷數他的所有缺點,我把自己置于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去幫他綢繆。
但是,關鍵是。我是誰啊?我以為我是誰啊?他的人生何須我去掛念籌劃?
可他從不計較,只是后來有一天,他不跟我說話,我是一個倔強的人,我也不跟他說話。一來二去,我們間筑起一道無形的高墻,我有時想去試著與他交流,無奈發現有些東西一旦破裂就再也無法修筑。就這樣度過高中,來到大學。有一天,我加了他的qq,只是問好了幾句,就無話可說。
“嘩啦啦,再無話可說
嘩啦啦,舒適地沉默”。
所以,那些日子就再也回不來了,生疏與無力在心頭攪動,我再也無法看到那個笑容純粹干凈的少年,我再無法向他擺手示意我在這兒。
都是年少的蠢事啊。
只是現在,我突然很想他。很想很想。
他在煙云中吐氣如蘭,他輕聲問我,“嘿,我們出去住好嗎,我一定改”。
第一天進宿舍,他抱著我說,“我好高興能和你一個宿舍,我們晚上一起睡好嗎”?
我覺得我們可以做好朋友的。真的。
“嘩啦啦,就這樣不斷地挑戰生活
再與之言和”
2.
在我出生之前,村里有個男的娶了個智力有缺陷的女人,在那個生孩子尚且養不活的年代,娶妻生子是件很困難的事,娶個智力有缺陷的女人也很正常。女人為男人生育了一男一女,由于遺傳因素,兩個兒女多多少少都有點智力缺陷,年幼的孩童因為少不知事,所以一些無心舉動才會愈加殘忍,我們數次拿此作為談資,取笑一家人的呆傻。女人養育的兒女過早承受了來自世界的惡意,想來也為自己兒童時代的殘忍愧疚。
但我說的也與此無關,只作為背景。
女人的女兒因為呆傻在成年后被省外的漢子騙去當媳婦,三四年后女兒帶著新一代回來。家人也不計較這些,不過是一雙筷子一張嘴一個外孫而已,人平安回來即好,又何須介懷太多?但是不過一年女人又無故失蹤,也不知是兩年還是三年,女兒又帶了兩個人回來,一個是省外漢子,一個是與漢子生育的年幼嗷嗷待哺的嬰孩。漢子人看起來憨厚老實,勤勞能干,對女兒也是關懷備注,眼神里滿是寵溺,是可以托付的人。女兒養育的一雙兒女聰明靈巧,惹人喜愛。
上周歸家看到女兒背著幼兒養豬,雖然人看起來還是呆傻憨樣,卻無比滿足幸福。
可能一個人缺什么,上天必在某一方面寄予善意,愿每個人都能富足生活,無論是生活富足還是精神富足,都很好。祝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