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了,上了地鐵,在七號線上,離家還有十萬八千里。
第二站上來一個胖女生,臉上幾點雀斑,中分頭,胖香瓜臉,手里端著一杯麻辣燙,右手攥著一根簽,嘴里咬著,嚼著,一臉幸福。
我不經意瞟了她一眼,然后瞬間低下頭繼續瞄我的手機,心底里卻忽然鉆出一個問題。這樣一張不耐看的臉蛋,這樣素樸的衣著,這樣不搭的發型,這樣一個晚下班的點,這樣這樣可憐的一個人,一個女生,端著那一杯麻辣燙,吃著她那一簽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竟然是幸福的。我的淚腺,不知怎的就發酵了,眼角一陣熱。
這么大的北京,這么冷的人群,這么多勢力的眼睛,這么心機的你我,你的眼睛里卻看不見一絲凄冷,你坐到坐位上并攏雙腳的姿勢,回望我瞄你那眼時微微上挑的眉眼,甚至還殘有一思天真。
上天給你了一張并不耐看的臉,你自己毅然天性的活在這人間,那么堅定。我看見你微笑的那瞬間,酸楚到眼淚滴進了嘴邊,像在堆滿雪的冬天,看見了一朵開早了的春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