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男女同浴
? ? ? ? 在“性苑趣話”這樣的立意拙作中，我覺得有必要說一說與男女“性趣”有關的一個奇異風俗，這就是“男女同浴”。
? ? ? ? 在我們中國人的眼里，如果提到男女共浴，一定會認為是一種不可容忍的傷風敗俗之行為，是一種色膽包天的淪落。但是，在我們這個星球上，的的確確廣泛地存在著男女共浴的風情與習俗。這種風俗在當地人看來它僅僅是一種社會習慣，共浴中的男人和女人，都是帶著健康而質樸的心理，用平和淡然的眼光去看待彼此的。在共浴者的眼里，沐浴之事，即是生活，也是藝術，是性藝術的升華，是性生活的超越。
? ? ? ? 首先說說與我們一衣帶水的日本。日本人在亞洲恐怕是唯一一個把性與肉體分開來看的民族，因此日本人男女共浴的社會風俗源遠流長。在原始社會的時候，日本人就在河流與湖泊中男女共浴，隨著歷史的演進，日本人又逐漸發展到在浴室等人工場所里男女共浴。日本人都有泡溫泉的習好，他們在泡溫泉的時候都是男女全身赤裸并共浴一池的。盡管他們隨身都帶有一條小毛巾，但卻又都不會帶入池中。這樣，共浴中的男女，赤條條地在毫無牽掛中還可以相互搓澡以享受輕松的洗浴之樂趣，相互并沒有什么害羞與邪念的感覺。日本人這種傳統的男女共浴的習俗，一直延續到明治天皇提倡全盤西化，引進所謂的“男女有別”的觀念之后，才有所不被認同。不過，其變化甚微。人們也就是在男女共浴的池子里象征性地拉起一根繩子而已。最多也就是在男女中間擋上一塊僅有一米長的布簾算完事。現如今的日本，仍然開放著男女共浴的溫泉，只是在沐浴中設置了男女分別浸浴的專用時間段而已。除此男女分別專用浸浴的時間段以外的其它時間則仍然是男女共浴的。所以有人說了，你要是想去日本親身體驗一下男女共浴的奇特習俗，那還是要把握好時機的。
? ? ? ? 說起土耳其的男女共浴，與日本人的區別僅僅是他們男女共浴的習俗沒有日本人的久遠。而且土耳其的男女在共浴中，僅僅是赤裸上身，而下身是要圍上一條浴巾的。在土耳其人的心目中，浴池是真主的圣地，在真主的圣地清洗身體是不能有任何顧忌與邪念的。在土耳其人的男女共浴中，還可以順帶處理一些與生活密切相關的事情，比如婚姻大事就可以在浴池中決定。信奉伊斯蘭教的土耳其女性，平時在嚴謹的裝束下是無法向外人展現容顏的，于是，浴室就成了婆婆“審閱”未來兒媳長相與身材，以及在毫無牽掛中“考察”其骨盆的大小，有沒有狐臭體味的最佳場所。盡管在現代的土耳其青年中大都自由戀愛了，但是，這種婆婆在浴池里挑選未來兒媳婦的做法，在偏遠地區與鄉村仍然存在著。
? ? ? ? 在美麗的巴厘島中北部有一處勝地——圣泉寺。寺中有十多個山泉眼，歷經千年依然清澈無比。據稱這里的泉水對人體頗有療效，且功效盡不相同。其中有一處泉水是可供男女混浴的。說是男女混浴，其實也有些名不符實。因為在泉水中間有一堵矮墻相隔，這邊是全身赤裸的男人們在洗圣泉，而另一邊則是赤裸的女人們在洗圣泉。不過，他們倒是全然不會顧忌游客們是不是在觀看他們。
? ? ? ? 說起男女共浴的話題，就不能不使人聯想久遠的古羅馬人的行為應不會為后人所忘記。在羅馬的歷史上，曾經有過一段很長的時間段，是允許男女在浴室中共浴的。不過羅馬人的男女共浴可是沒有日本人與土耳其人那種共浴的文明的。在古羅馬人的男女共浴中，男女浴者在一絲不掛中相互親熱的程度，據說比妓院好不了多少。所以，這種共浴還導致了當時人們“換妻”的放蕩行為，于是，古羅馬的浴室也就成了當時有錢階層比富斗樂的一個安樂場所。當然，在這種情況下的男女共浴中是免不了聲名狼藉、層出不窮之丑事的。不過在羅馬人的歷史上，早在公元2世紀的時候，哈德里安皇帝就下令禁止了這種男女共浴的習俗。盡管歲月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個世紀，但當今天的人們站在那些宏偉浴室的頹垣斷壁間，去追思驕奢淫逸的“有產階級”男女共浴的場景時，未免仍然會感覺到古羅馬人的男女共浴是一件非常令人驚異的人間淫亂。不過，我只能對讀者朋友說，古羅馬人的男女混浴，相對于這個世界上任何一處男女共浴之文明，應該說只是一個例外，是人類性文明史上的一個恥辱。
? ? ? ? 在寫這一章人世間男女共浴習俗的開頭時，我說了我們中國人對此無法認可的傳統心理。其實我說的這個話，的確還是有失偏頗之處的。說得準確一些，那只能是我們漢族人的一種男女有別的理念。因為在我們部分少數民族里，這種男女共浴的習俗本來就一直存在著。在我國四川與云南交界處的摩梭人村寨中，早就有男女裸體共浴的古老習俗。而且是比外國人的男女共浴更為原始與質樸的習俗。在通常情況下，摩梭人是在秋收之后去洗溫泉的。在洗溫泉的日子里，摩梭人幾乎都是舉家出去，用馬馱上酒以及雞蛋、粑粑等食物奔赴溫泉。到達溫泉后，支起帳篷，點上篝火，炊煙裊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在走入男女共浴的溫泉時，男人們大都不露聲色地脫去衣褲，走進溫泉水塘。女人們不像男人那樣瀟灑。她們通常會先在水邊脫去上衣，然后一邊走入水中，一邊把裙子往上提，動作緩慢而優雅，直到美麗的身影淹沒在水中……不過，在摩梭人的男女共浴中，男女青年一邊互相擦背，一邊開著玩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共浴中的男女從不會產生占有對方的“邪念”。摩梭人男女共浴的習俗，不僅象征著樸實的男歡女愛，同時也是當地人治療疾病的古老“偏方”，因為溫泉中所含有的硫磺等元素能為其洗去病痛。
? ? ? ? 在上個世紀60年代的文化大革命中，在認為男女裸體共浴有礙文明認知之下，當地政府開始筑造圍墻，將溫泉分為男浴泉和女浴泉。然而，當時所筑隔的圍墻并不高，人們仍然可以欣賞到異性浴池中的裸體。于是，常常會有人跳過圍墻，進到另一個浴池里去男女共浴。然而，到了上個世紀90年代，當地政府對溫泉進行了改造，建起了真正現代化的浴池，也真正地實行了男、女分浴的歷史性轉折。不過，這個人為的現代文明的轉折，在整個人類歷史的進程中的是是非非，還真難以在這個時候說得清，這還是讓人類漫長的歷史去慢慢地回答這個懸念吧。
? ? ? ? 我國青海的溫泉數量是僅次于西藏而位居全國第二的省份。在青海眾多的溫泉中僅有一眼不但可以醫治多種疾病，而且以可男女同浴而聞名于世。這個奇特之泉位于青海黃南藏族自治州同仁縣隆務的西卜沙溝。當你走進這個掛著毛氈簾子的巖洞時，你就會立即被無拘無束、無邪無欲、天真、純真的影像所震懾。在酥油燈的輕輕搖曳中，在姑娘們純真的笑聲中，你所看到的是真正裸體的男女在無邪的友好和善中共浴的神話般的畫卷。如果你是第一次在滿是羞澀中涉足此境的，那就會有人你給予你“在佛爺跟前羞啥哩”的寬慰。使你在心靈凈化中陶醉……
? ? ? ? 受大自然的恩惠，我國的溫泉資源十分豐富。特別是在四川、云南等少數民族居住的山區，自古以來就有在溫泉中裸浴，且多有男女同浴的習俗。相傳位于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鄉城縣的鄉城然烏溫泉竟多達108處，且均為藥泉，而水質、水溫也盡不相同。只要你進入溫泉一泡，就會讓你神清氣爽，疲憊全無。在這個地方歷來就有男女同浴的習俗，泡在溫泉中的女子落落大方，無害羞、躲避之態，顯得格外純潔樸實。位于云南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金平苗族瑤族傣族自治縣的勐拉溫泉則更具一番風情。入浴者躺在粗糙的溫泉池中，感受溫泉帶著氣泡汩汩從身下冒出，仰望著青翠的山崖中飛流直下的瀑布，在瀑布濺起的霧氣和溫泉的水汽中，享受瀑布、青山、藍天之美景，便會有“人間天堂”的感覺。居住在這里的傣族是一個喜愛水的民族，男女赤身裸體共浴一池根本無須設防。裸浴的男女中間根本沒有任何障礙物相隔。偶爾，還會有傣族青年男女在一池共浴之中吟詠山歌與對唱情歌的情境，伴著嘩嘩泉水而款款流淌的山歌，所帶給人的完全是一種返樸歸真的忘我境界。
? ? ? ? “澡塘會”是怒江峽谷最為出名的一個民俗。“澡塘會”據說在我國的很多地方都有，但唯獨怒江峽谷的澡塘會卻是非同一般的。在這些“澡塘會”中，更具自然天性，更具民族風情，更具傳統色彩的澡塘會，當首推位于云南怒江傈傈族自治州瀘水縣的登埂河澡塘會和瑪布河澡塘會了。居住在這里高山中的山民們每到正月初二至初三，都要背上炊具，穿上節日新裝，不懼路途遙遠，舉家前往怒江岸邊有溫泉的地方，在巖壁下、石洞里、石縫中輔上干草，展開被子，成就他們臨時的“家”，開起露天宴，下到燙人的，石砌的簡易溫泉澡池中，洗去一年的辛勞，迎來新一年的吉祥。其間，山民們即要串親會友，喝酒吃肉，又要摻雜些傳統的體育比賽，跳舞賽歌，順便進行一些商品交易。這就是不知形成于何年的傳統民俗——怒江澡塘會。在這個神奇的地方，男女共浴，無須任何遮攔。他們是真正赤誠相見的，走入浴池中的男女，除了自身的肢體和器官外，沒有任何異物加身。男女浴者同臥一泓溫泉，文明禮貌，彼此尊重，在敬老讓幼中互聊家常，在陣陣歡笑中其樂融融。有意思的是，這里裸浴的女人們并不反對外來的男人們給她們拍攝，反而對他們以友善、純樸地高聲調侃起哄，往往會搞得那些外來的男人們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 ? ? ? 當我想寫出下面這一段文字的時候，我又想起了我在前面說過的話。我說過我們漢族人男女有別的理念是不認可男女同浴這種“有傷風化”的理念的。然而當我把文章寫到這里的時候，我連我自己說過的話也產生了懷疑。因為在漢族地區或在漢族人占多數的居住地區也有不少男女共浴的地方，如河南盧氏縣的熊耳山湯河溫泉。湯河村民歷來是把湯河溫泉當作上天的恩賜的，他們自古以來都是在此處沐浴，且不分老少而男女同浴的。湯河“裸浴”究竟起源于何時，現在已沒有人能說得清了，不過據湯河村民說，他們的祖輩都是這樣的。寫到這里，我又一次想起了我說過的“我們漢族人男女有別的理念是不認可男女同浴這種有傷風化的理念”的那句話來。在我們中國文學史上有一個叫做曹靖華的大文豪，非常可惜的是，這個大文豪的故鄉竟然就在盧氏。民國時，曹靖華的父親，一個被人們稱作曹老先生的人竟然那么巧地到湯河村來教書。當他發現了此地男女竟然同池沐浴而有失風化后，就建議每月單日為男村民洗浴日，每月雙日為女村民洗浴日。村民們也不知道是處于何種心理，竟然聽從了這位曹老先生的建議，從此，改男女同浴為男女分浴的風俗一直延續至今。盡管如今的湯河溫泉仍以裸浴向世人展示著一幅天然的風景畫卷，但它終竟不是當初祖輩傳承的湯河裸浴文化了。
? ? ? ? ?無獨有偶，位于重慶巴南區，被譽為巴渝民俗一絕的東泉露天裸浴場，是一個有上千年傳承的，回歸自然的獨特景觀。當地村民有著有史以來不花一分錢裸浴的習俗。當地男女在共同裸浴中毫無拘泥于羞澀之態與偏見之心，男女之間在共浴中，彼此還會開上幾句打葷插素的玩笑以取樂其中。然而，這個傳承了上千年的，回歸自然的獨特景觀如今也已不復存在了，在這個世紀初它就被轟隆隆的推土機給推掉了。代之而起的是高檔溫泉酒店，與罩上了文明“屏風”的露天裸浴池。不過，據說當地人從內心里來說不買這個帳，還是習慣于男女同浴，因為男女同浴有益于人的身心健康。
? ? ? ? 說到男女裸體同浴，人們的第一反應總是與“色情”與“有傷風化”聯系起來的，在此理念上遭人之唾罵者，肯定不只是我們的民族，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一定還會有與我們的男女之理念有相同的民族所在。但是，在我們這個星球上，推崇男女共浴之風俗與風情的民族與國度也同樣大有所在。除了我在上面提到的日本、土耳其與古羅馬以外，像加拿大、芬蘭、荷蘭、美國、法國、西班牙、澳大利亞、巴西、德國、尼格瑞爾等國都有無數的天體浴場。在芬蘭，就連全家人都可無輩分之別地在一起裸浴。2011年11月6日這一天，在智利首都圣地亞哥西南約155公里的海濱城市Horcon，就有多位裸體游客在海邊嬉水。這一天是智利天體海灘開門迎客的日子，來到這里的游客，不管男女老少，每個人都脫得精光，充分享受與大自然天人合一的樂趣。
? ? ? ? 目前在全世界著名的裸體海灘浴場就有十個。當然，不用懷疑，到這些地方的裸體浴場肯定是要男女混浴的了。盡管在有些沒有硬性規定的裸體海灘，像法國與荷蘭所共有的加勒比海上的東方海灘上，覺得害羞者，還是可以穿上一點東西的，但是在真正嚴格的天體海灘里是不允許穿上衣服的，你穿上了它就禁止你入內。像在加拿大沉船灘里，就連打掃衛生和賣東西的人都得是千真萬確地一絲不掛者。在這里，我非常欣賞那些把“裸體”稱之為“天體”的民族與國度，就憑“天體”這個名字，你就不可能不在男女共浴中以健康的心理與平和的眼光去面對與你共浴的“天體”。男女共浴，是生活也是藝術。是人類性文化最原始的純樸形式，也是人類在性文化進步中的高尚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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