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時光里的記憶


在很多個深夜,忽然醒來,睜開眼卻是黑乎乎的一片,再閉上眼,腦海中浮現的永遠是同樣的夢,傷感在心頭一點點放大,曾幾何時, 還是那樣天真爛漫的孩童,還生活在那個面朝大海的房子里。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時過境遷,終是褪去滿身的戾氣,剩下的只是對歲月的無奈。


十幾年了,歲月在我看不見的角落里原來已經走了這么遠。就在幾個月前,突然的心血來潮,憑著似清晰似模糊的記憶去尋了一場歸途。雖然素履所往之處并不是我的家鄉,可是在踏上那片 土地的時刻,我那樣漂浮不定的內心卻是在寧靜中得到了救贖,就好似是一場歸程。也許是因為那里珍藏著的是我童年記憶里那些純真的容顏和那塊湛藍的天空吧,從四歲到十二歲,八年的光陰,一點一滴都仿佛是在昨天。我沒有找人陪伴,我知道沒有人能體會到我多年以后重回故地的那份心情,更是自私地想要獨自享受這樣的恬靜的時光。

在手機定位的目的地,我一個人慢慢地走著,明明記憶的時光里那些走了無數遍的道路是那么清晰,可是在那一刻卻無處可尋。數年前的小鎮早已脫去它滿是補丁的外衣,只剩下軀體的輪廓暴露在空氣中,在炎炎的烈日下疲憊不堪。一時間,我就呆呆地站在原地,覺得心慌。我閉上眼睛努力想著自己曾經背著小小的書包走的路;去海邊拾貝殼走的路;殷勤地幫媽媽買早點走的路。。。。。。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的光景除了陌生還是陌生,回憶就像流星終究只是留給了我一剎那的驚艷。一瞬間淚水就模糊了視線,那樣美麗的時光還是悄悄逝去,縱然我不愿承認。可是事實就是我再也不是曾經的模樣了,在經歷的渲染下我也早已丟了當初最寶貴的東西了。是我的奢望吧,沒有人會永遠在原地等你,連偏僻又遙遠的小鎮都不會。

這里,也許早就人去樓空了吧,留下來的似乎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不死心的自己還是問了很多的當地人,都是年邁而又陌生的面容,用著蹩腳的方言他們交流,艱難地獲取著多年前的路徑。終于在遇見一位較年輕的阿姨后,說了我所尋的房屋,激動地從她口中得知自己的故居還未拆遷,依舊存在。我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最后還是幸運地看見了我兒時居住的房子里。當時內心波濤洶涌,可是走近后,心底是一片凄涼。早已是人去樓空,聽聞周邊的老人說那個和藹的總是喜歡從口袋中掏出彩色糖果的的房東爺爺也已經離開人世了。莫名的一瞬間,自己忽然記起離開之時,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回來看看他。孩子的話不知道可有人當真。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再回來時,我卻看不到曾經的身影,口袋里糖也找不到人分享。太多的原因讓我遲遲來到,可是一切都已來不及了。

我想起那個在炎熱的夏天可以吹涼爽的清風的地方;我想起樓房的頂層我偷偷藏了機器人的模型;我想起我和那些伙伴們一起去看戲曲時爭著搶食品;我想起我在公園的墻上歪歪扭扭寫下自己的名字;我想起我一次次蹲在媽媽工作的地方看童話;我想起。。。。一切都回去了不是嗎?可是這樣美好的童年生活我是真的不舍得遺忘。

從那里回家已經是三天之后。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雨,伴著隆隆的雷聲。我撐著傘慢慢走著,看著這些陌生的道路,感受到雨滴的涼意。不知為何,就忽的覺得很沉重,也很遺憾,久久都不能平復自己的心情。

我一直明白時光太過倉促,它等不到我們回眸,一切都會靜靜地遠去。我甚至開始害怕會有一天我會失去記憶,忘記曾經有過那樣一段刻骨銘心的歲月,那我的人生該是多么遺憾。于是總想找到一個途徑去記錄一些事,去找到一個可以存放記憶的地方,待到白發蒼蒼,即使我已開始記憶模糊,開始忘記那些陪著我慢慢長大的人和事,我都依舊可以像看著一部老舊的電影去回顧自己的生命,去懷念當初的純真,去品味生活這杯酒的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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