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李亞杰和徐艾在火車站分了手，徐艾向著自己聯系好的工作單位驅車而往。經歷了一系列的填表和檢查，徐艾順利的進入了工作單位。躺在沒有暖氣的房間里面，摸著墻壁上略微粗糙潮濕壁紙，徐艾笑了笑，自言自語到：“看來真的要一個人開始生活了。”例行公事的給家里面打了一個電話，報了平安，徐艾一個人出門去溜達一圈看看自己將要生活三個月的周邊是怎樣的存在。

T市的地理位置已經靠近海邊了，徐艾穿著厚厚的毛線外套本來還在北方的L市區里面起靜電到頭發飛揚，此刻穿著這件衣服一個人走在T市的大街上的時候居然覺得略微有點濕冷，徐艾裹了裹自己的毛衣外套，隨意在街上買了一點零食，就要往回走。忽然看見街上居然不知什么時候又冒出來一些楚楚可憐的流浪貓貓狗狗，徐艾無法只好把袋子里面剛剛買來的火腿腸撕開包裝扔到了地上，不再看那些唯唯諾諾不敢相信人的流浪動物，欣然離開。

現在所住的公寓里面有好幾只床位，但是只有徐艾一個人在住，要正式開始工作還得在后天才會開始，想了想明天居然還有一天的時間，那就去做最想做的事情——看海去吧。

起了一個大早，背著兩杯水，一大包紙巾，徐艾跨上了去海邊的特快專列。說是特快專列，其實說白了只是一趟直達的公交車而已。徐艾為了防止暈車一路上沒有準備任何的固體食物，現在抱著自己的書吧饑腸轆轆的坐在靠窗的位置，滿腦子不再是去海邊了干什么，而是怎么樣才能很快的才能吃到東西。

在車上昏昏欲睡，徐艾都有點后悔一個人跑出來了，因為徐艾第一次發現在T市里面的公交車幾乎已經可以同等相較于短途的大巴旅行了。車上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穩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假寐，徐艾掃視了周圍一圈自嘲的笑了笑，看來入鄉真的得隨俗，要不然這樣的自己坐在這里，倒是一眼就顯得格格不入。

一直在座位上發呆，看著車上人來人往，經歷了兩個小時的公交之旅，徐艾終于在終點站下了車。坐車的疲憊，被海風一掃的時候就全部離開了身體，飄向了天空。

這個時節的T市，游客顯然并沒有如常節日那樣多，徐艾一個人站在高高的看臺上往下望的時候，海邊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環衛工人在忙著打掃這片觀景海灘，他們橘色的安全工作服在這樣一片灰黃色的海灘上顯得格外的刺眼，但是卻足夠鮮活。徐艾雙手抱著欄桿趴在上面，只是很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灰黃色的大海。忽然想到了什么，撥通了趙媛的電話。

“你在干嘛？”趙媛問道。

“讓你聽一個聲音。”徐艾說完就把手機的聽筒對準了眼前的這片海，停頓了十幾秒之后，徐艾對著話筒問道：“你聽到了什么？”

“呃……我什么也沒有聽到，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雜音。”趙媛在電話的那邊如實回答到。

徐艾笑了笑說：“我在海邊，想讓你聽一聽我現在聽到的聲音，只是沒想到隔了一個手機通訊設備，這樣的聲音就很難傳達給想要聽見的人。”

趙媛在電話的那邊慢慢悠悠的說：“雖然我聽不見你說的聲音，但是我還是表示很感動你老人家在外地想到的人是我。”徐艾笑著說：“趙媛，我忽然明白自己為什么失敗了？”

“這句話是怎么說的？”趙媛好奇的問道，然后用很低很低的聲音繼續說到：“你該不會是要說和郭振東額事情吧。”

“我遇到劉倩了，就在我來T市的火車上。”徐艾平靜的回答到。

“有沒有打了她一頓來出氣，要是我在場，一定讓她不得好死，打的她滿地找牙，然后氣絕身亡。”趙媛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堆。徐艾聽著電話那邊趙媛的聲音，臉上不自覺的開始想象趙媛此刻的面部表情，一想到她小小的個子張牙舞爪的要幫自己討回公道的模樣就想笑出聲來。徐艾忍住笑意，說：“發現了，只要你處于生氣的額邊緣就會變得特別的有才，就像平日里面一句都不會去用的成語現在就會變得成為一個成語達人。”

“你就是把事情當得太不簡單了才會這樣，對待壞人又何必去對她好的不得了呢？”

徐艾撇開話題，說：“我現在明白了一件事，我就是太把一件事情當做一件事情了。就像劉倩和郭正，就像我和郭正。我太過理想的去面對一段感情，認為兩人在一起就不會再分開，只是我卻忽略了世界上有太多的誘惑，人們總會在一段時間之間學著要去抵御各種各樣的誘惑，有的人會抵過，所以善始善終，但是有的人抵不過，就會虎頭蛇尾。而我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是一段沒有被深思熟慮的關系，我很需要，他也很需要，但是我們都忘了去思考一下，是不是我們從一開始就合適，就很配。”

“徐艾，你……”趙媛欲言又止。

徐艾反而笑著安慰道：“趙媛，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了，也不會再去盲目的開始了，我只是知道，現在走過的每一步路，我將要在大學里面度過的四年，有沒有價值是需要我一個人在決定的，后不后悔也是我自己的心情。所以最后的最后，我學會了一句話，在看見劉倩的時候我就學會了一句話——我可以輸，只是不要輸給我覺得很LOW的人，我覺得很失敗的人，或者換言之，我討厭的人。”

趙媛呵呵一笑，說：“你老人家終于說出一句實話了，看來你還是有討厭的人的，我還以為你老人家一直都不會有喜歡和討厭的人呢，就像是面對劉楠一樣，什么時候見你也大為火光一次好不好？”

徐艾噗嗤一聲笑出聲說：“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我是君子，不會一般見識。好了不和你說了，聽完海的聲音，我也要回去了，這里分太大了，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飛升。”

徐艾的話確實沒錯，趴在欄桿上開著眼前吐著泡沫的大海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心和身體都在隨著大風吹起，飛升。大海的樣子并不像是在電視里面看見的那樣一湛如碧，干凈整潔，海風徐徐，徐艾看見的海是在朵朵濃云的籠罩下，慢慢的翻騰，洶涌的模樣，海面上海鷗還在飛舞，隔幾分鐘就能聽見海鷗啊啊的聲音，很好聽，很脆亮，徐艾笑著模仿著海鷗的聲音，咯咯咯的笑出來聲音。橋面上有很多在拍照的年輕人，還有一些固定的拍照人員，徐艾看了看一張二十塊的價碼，倒吸了一口冷氣，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很開心的用手機照了一張在海邊的照片，自嘲的說：“窮日子里面就要狠認真的節儉度日了，要不然一定在最后的時間里面的過得緊緊巴巴的。”

回去的路上，徐艾輕車熟路的坐在角落的一個位置，假寐著入睡。接到了單位里面打來的額電話，通知自己在明早8點去公司報道，徐艾身心輕松，滿意的在手機備忘錄里面記下：“美好開始的第一天，全力出發。”

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搭著公司的班車往報道地點走去，下車還在門口對著鏡子整理頭發的時刻，聽見了一個驚喜的聲音，隔著玻璃喊道：“徐艾。”徐艾所在的方位正好是反光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楚玻璃后面講話的人是誰，只是本能的回答了一句：“誒。”然后心里面不住地好奇，在T市里面，自己獨身一人，還能有誰會認識自己呢？然后移步往鏡子里面的人打量，再看的時候，徐艾也忍不住覺得很驚喜，居然是一趟火車上的李亞杰，徐艾好笑的說：“這個世界還真是小，我居然在這里遇到了你。”

“你要求職的地方是這里啊，你也不早說，我也是這家公司呢。”李亞杰迎著徐艾走過來，一臉開心的說，不敢相信居然在這里遇到了徐艾。

徐艾先對著李亞杰說到：“誒，早來一天都是前輩，看來還得叫你一聲前輩好了。”

“不要開玩笑了，我帶你去辦手續吧，我在這邊負責人事方面的事情，但是不得不說真的是很驚喜，再一次遇到你。”李亞杰帶著徐艾往辦公區走去。

“你求職的方向是……”李亞杰坐在位置上，細細的掃視了一邊徐艾的簡歷，然后看著徐艾已經填寫的表格念到，徐艾趕緊接了一句：“文案助理，專門來輔助的一項工作。”

“你喜歡這些文字方面的東西啊。”李亞杰好奇的問道，然后把徐艾的名字填寫到一張表格里面。

“不得不說，不是喜歡，而是愛到不行。”徐艾看見熟悉的人，也忍不住調皮的打趣到。

“原來還是這樣啊，“李亞杰高興的說到，“我這里可是有很多現成的故事庫，咱們可以好好交流一下，你也剛剛來，我和我女朋友正好為你接風洗塵。對了，你是住在哪里啊？”

徐艾說：“我住在公司的公寓，條件雖然不好，但是最關鍵的是要比我自己出去來的節省一點。”

“我知道了，一會兒讓人帶你去工作，晚上了再聊，工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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