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 ? 錄? ·青春巷? ? ?上 一 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文 / 水木刅 ? ? ?故事簡介
另一個自己
1.
周昆到底還是戴了我的太陽帽,他本想從后門悄無聲息地溜進(jìn)來,可惜黃俊根本不給他這個機(jī)會。
“你可算來了,現(xiàn)在臉還痛嗎,抬起頭讓哥們兒看看?”黃俊好心地問道。
“滾蛋,以后少跟我說話!”周昆捂著臉如鴕鳥鉆沙般趴在桌上。
“你——你把他打了?”胖子一臉驚恐地問道。
“別瞎說,和我可沒半點關(guān)系!”
“誰忍心下這么重的手,太殘忍了!”胖子正義感上來了,黃俊鄙視地揶揄道:“還能有誰,陳然唄!”
“啊,究竟為啥,好端端一個人會被揍成這樣?”
“這事兒說來話長——我跟你說——”黃俊緊挨著胖子嘰里咕嚕說個不停,還不時瞟上幾眼,一開始周昆還能堅持,后來就受不了了。
“你倆混蛋能不能把嘴給我閉上,要說——滾出去說去!”周昆噌的站起來,滿臉都是憤怒,大家都不讀書了,對著周昆凄慘的面容指指點點。
周昆一直盯著我,夏雪奇怪地問道:“他老盯著你干嘛,難道你也動手了?”
“好吧,我忘了給他帶早餐了,怪不得這樣看我,眼神里都充滿了饑餓!”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眼巴巴等你的早餐你卻放人鴿子,哎!”夏雪嘆了口氣,這很不像她。
“我這也是為他好,嘴都腫成香腸了估計也吃不下東西!”我無所謂地說道。
“討厭,都那樣了還拿人開玩笑!”她輕輕推了我一下,她的正義感讓我自慚形穢然而并不持久,回頭認(rèn)真瞅了幾下便捂住嘴咯咯地笑。
“你也沒有同情心。”我不滿地說道。
“我真的深表同情,可是忍不住!”夏雪的話透著歡樂,陸羽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還為我昨晚的話在糾結(jié)。
“那你還是笑吧,難得你這么開心!”
“這是你同意的阿,我笑了,不要打擾我!”說著肩膀便開始劇烈聳動起來,銀鈴般的笑聲肆無忌憚地鉆進(jìn)韓鑫的耳朵里,他小聲嘟囔道:“可惜了,好好一個人就這樣瘋了。”
“你才瘋了呢,要你管!”夏雪發(fā)著小脾氣,陸羽惱怒地把頭轉(zhuǎn)向一邊,眼不見心不煩。
這一刻,周昆想到了死,這是他事后告訴我的,我問他為何變得如此脆弱,他一臉平靜地回道:“夏雪夢魘般的笑聲!”
2.
相較周昆的出場方式,劉超則有些萬眾矚目,“哎呦”聲不斷,一瘸一拐地挪進(jìn)教室。
他的臉比周昆還難看,都有些錯位變形了,要不是其招牌式的彎曲卷發(fā),估計沒幾個人能認(rèn)識。
他的出現(xiàn)瞬間讓教室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他,連周昆都露出極為同情的目光,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陳然,暗暗告誡自己以后千萬不能招惹這孫子,下手太不知輕重了,到現(xiàn)在臉還火燒火燎的直往外冒火。
“真想不到劉超竟被揍成這樣了,你們下手可真狠。”夏雪同情心又開始泛濫了。
“他頭上凸起那塊兒是我用籃球砸的,臉上那是陳然的杰作。”我極力開撕自己的責(zé)任。
“籃球痛不痛?”夏雪眼睛一路跟隨劉超的腳步。
“它痛不痛不要緊,只是小王子要是聽到了心肯定會發(fā)痛!”
劉超真聽見了,他回頭瞅了一眼夏雪,我無所謂地看著他,這人太自戀,小王子這個高貴的稱號他竟心安理得的據(jù)為己有,太不要臉了。
“梁衡哥,我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夏雪緊緊抓住我的胳膊,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說呢?”
“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我還是想笑!”
“那就笑吧,我又沒怪你!”我一臉溫柔地看著她,韓鑫哼了一聲,他向來看不慣我這樣看著夏雪,用他的話說眼神太下流,可夏雪卻不止一次的夸我很溫柔,尤其是眼睛,特別好看。
3.
我回頭看了看周昆,他的頭顱高昂著,臉上毫無愧疚之色,這讓其有了一點別樣的氣質(zhì),久病成良醫(yī),這些年他就是在嘲笑中過來了,反正早晚都要面對,不如坦然直面人生最慘淡的一幕。
我以為他很堅強,實則都是強裝出來的,中午一回到宿舍就開罵了:“都怪劉超那孫子,那么高調(diào),害的老子也被圍觀,跟他么猴似的。”
“你丫現(xiàn)在還不如猴兒呢!”黃俊一臉輕松地調(diào)侃道。
“黃俊,你這是赤裸裸拿刀扎我臉阿,我讓你幸災(zāi)樂禍,我讓你笑,阿——”周昆瘋了,拿起東西就往黃俊身上砸。
我趕緊把黃俊拽了出去,可他死活非要進(jìn)去和周昆決斗,我只好撒手不管了,他尷尬地立在那兒,不知該怎么辦。
“我也就看你面子,要不然——”
“別,我的面子不值錢,你去吧,誰攔你誰是孫子!”我打斷他的矯情。
“那我去了,你可千萬別拉著我!”我鼓勵地看了他一眼,黃俊往前沒走幾步人又退了回來。
“我不跟瘋子一般見識,改天我再收拾他!”
“擇日不如撞日,你就踏實地去吧,我在精神上給你鼓勁兒!”我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他很不自然地踢了我一腳后吼道:“你丫忒壞了,不按套路出牌。”
“我不怕你沒處撒氣再把身體給郁悶壞了,那多不好。”
“行了,打住,我錯了,說這些有意思嗎?”
“有意思,反正閑著也挺無聊的!”
“算你狠,哥們兒不想再和你說話,肺都他么要炸了!”他舔了舔嘴唇,故作瀟灑地離開。
4.
老劉過來了,身邊跟著宿管部老頭,陸羽頓時就激動了,拉著韓鑫直嚷嚷:“就是他,這老流氓,昨晚讓哥們兒蹲著,奇恥大辱阿——阿!”
“我他么知道,別掐我,就跟我沒蹲似的!”韓鑫一臉嫌棄地推開他,他不想提起這段屈辱的經(jīng)歷。
“昨晚你也——”夏雪一著急就抱我胳膊,我重重點了點頭。
“為老不尊!”
“沒事兒,習(xí)慣了!”她心疼地看著我,往我手上塞了一瓶娃哈哈,我想笑可又特別感動,因為這是我買給她的。
老劉來回在教室里穿梭,每到當(dāng)事人面前就用手指敲兩下桌子,然后怒吼一聲“出去”,到我面前,他似乎出離了憤怒,竟然敲了三下,我覺得要壞事兒。
李想一直盯著陳然的背影,走到門口我像夏雪往常一樣回頭看了一眼,這倆丫頭竟都對我微笑。
“都什么時候了還笑,心可真大!”陸羽頗為不滿地看著我。
“昨晚失眠了吧?”
“管好你自己得了,泥菩薩過江還有這閑心!”
“那當(dāng)然,過兩天我要看著你哭!”陸羽又糾結(jié)了,他垂頭喪氣地跟在我后面神情很是失落。
5.
我們七人不約而同地靠墻站著,老劉卻讓我們蹲下,這種屈辱的姿勢特別丑陋,兩腿叉開,頭垂著像是在拉屎,我很不習(xí)慣這種問話的方式,宿管老頭臉上又浮現(xiàn)很猥瑣的笑容了。
“劉主任,我能不能站著?”周昆裝出一副可憐相。
“別廢話,老實給我蹲著,裝什么病人!”老劉不耐煩地吼道。
“這小子壞著呢,千萬別被他的外表所欺騙,他這是在裝可憐,昨晚我就看出來了。”
宿管老頭這話很有殺傷力,周昆委屈地哭了,蹲下的時候速度極其緩慢,齜牙咧嘴感覺蛋要裂開一樣。
“你們各自把事情經(jīng)過寫下來,不許說話,不許交流,不許竄供。”老劉咬著牙說了三個不許,看得出他很憤怒,但宿管老頭在,不得不維持一個老師的良好修養(yǎng)。
他給我們每人一張白紙、一支筆,我趁機(jī)站起來,他直接把我給按了下去,并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只好蹲著寫,腿都麻了。
陳然對此非常淡定,他文采好,倚馬千言一張A4紙都不夠其發(fā)揮,老劉忍著氣又給他一張,就這樣他還是第一個寫完,老劉只好讓他先回教室。
我是第二個出去的,躲到廁所抽了根煙,陳然突然從里面幽靈一樣地冒出來,這是我倆第二次不約而同地在廁所見面。
我遞給他一支煙,他吧嗒吧嗒抽起來,也不跟我說話,我知道他對我不滿,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然而,自忖目前尚未對其做出任何不夠義氣的事兒,所以也很坦然。
“你昨天下手真重。”我贊嘆道。
“你也沒輕到哪兒。”
“你揍了兩個人,我卻只有一個。”我特意強調(diào)數(shù)字,他猛地把煙屁股彈到垃圾桶里,看了我一眼就走了,背影有些落寞,但還是那么瀟灑——揍了人還這么淡定,可真會裝。
6.
我和陳然先后回到教室,大家都看著我倆,我歪靠在墻上,一副很無所謂的表情。
李想和楊琳換了位置,她和陳然正說著悄悄話,還不時看我一眼,從她臉上看不出什么特別的東西,只是這次我不敢迎上她的目光,總感覺里面射出的是刀劍,沒有半點溫柔,這讓我心里發(fā)冷,夏雪在我手心里來回劃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好讓我淡定。
“他們呢,怎么就你倆出來了?”夏雪問道。
“還在里面寫檢討呢!每個人都要寫。”
“那你沒事兒吧?”
“你爸瞪了我一眼。”
“他就那樣,你別放在心上!”夏雪一臉抱歉的模樣。
“他還讓我蹲下,幸虧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梁衡,你生氣了?”我不說話。
“我爸不會處分你的,頂多在班上說一下,畢竟咱倆——”
“咱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吧?”
“討厭,誰跟你青梅竹馬,想得美。”夏雪害羞地轉(zhuǎn)過臉去,我的心情稍稍好了點。
周昆從前門進(jìn)來了,他之所以耽誤這么長時間主要是因為他著重描寫了被揍的經(jīng)過,讓人看了肝腸寸斷、眼淚橫流,老劉也感動了,讓他回去好好休息,為此周昆深受感動,臨走時狠狠瞪了宿管老頭一眼,那力度餓狼一樣兇殘。
陸羽、韓鑫、劉超一起從前門進(jìn)來,陸羽一臉郁悶,他本想看看熱鬧,結(jié)果蹲在地上練了半天兒字兒,事后他告訴我們,他和韓鑫被老劉狠狠地臭罵了一頓,說他倆是好事分子,韓鑫想反駁可到底沒敢還嘴,倆人悶悶不樂地回到座位,劉超跟在他倆身后,瘸的越發(fā)厲害了,他倆沒一個向他伸出友誼之手,一點同情心都沒。
黃俊是最后一個被放出來的,他孤零零地推開后門,滿臉都是憤怒,胖子第一次主動往邊上挪了挪,盡可能地與其保持最大的距離。
這一天,每個人都心不在焉,晚上去球場訓(xùn)練時老吳看出問題來了,問我出了什么事兒,黃俊支支吾吾說了個大概。
7.
“多大點事兒,心理素質(zhì)怎么那么差!這事兒我跟老劉去說,把心放肚子里,加入死神隊的人從來就不怕打架,只要你占著理搞死都沒事兒。”老吳黑社會大哥一般的口氣讓我倆目瞪口呆。
“那就謝謝吳老師了,你得趕快去說,不然影響我倆情緒。”黃俊在一旁添油加醋,至此他才又活泛過來。
其實我早就放下了,就憑我爸和老劉的關(guān)系他能把我怎樣,也只能幫我把事兒給按下去,何況他還收了我爸的錢,退一萬步,即使我爸這關(guān)系不行,還有夏雪,她可是一顆原子彈,無論如何她都會向著我的。
等待是一件特讓人崩潰的事兒,尤其是期盼著處分。
那天以后,好長一段時間老劉都沒再找我們談話,周昆、劉超臉上的傷疤一天好似一天,陳然有些著急了,他曾多次主動找我談心,醉翁之意不在酒,因為李想他對夏雪的身份一清二楚,因此所謂的商量對策都是扯淡,這孫子借此機(jī)會想跟夏雪套近乎,我和李想都覺得有些尷尬。
一開始我不大理解老劉的做法,后來經(jīng)夏雪點撥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一方面他在等周昆、劉超的傷勢好轉(zhuǎn),另一方面是想讓此事兒慢慢平息。
但他小看了班上同學(xué)的興致,每天大家都在議論,這幫孫子渴望的眼神好像自己中了大獎一般,周昆的名字每天都要在不同人的嘴里來回過濾好多遍,有些人甚至無聊到討論其頭上的太陽帽,韓鑫一聽就來勁了,到處跟別人說那是我的帽子,大家便認(rèn)定周昆是被我打的,他也不解釋,流言漸漸成了事實。
夏雪特別仗義,一直努力為我伸冤,然而個人的力量實在有限,后來大家便越發(fā)鄙視我,認(rèn)為我在欺騙夏雪純真的心靈,有個不長眼的家伙私下甚至勸夏雪別和我坐一起,我很想揍這個混蛋。
“給你!現(xiàn)在咱倆誰都不欠誰的了!”課間休息時間,周昆當(dāng)著全班同學(xué)的面很隨意地把帽子扔到了地上,大家又開始竊竊私語了。
“你丫把帽子給我撿起來!”我噌的一下站起來,夏雪忙拉住我。
“你別囂張,我就不撿!”他一臉囂張地看著我,我都不知他哪來的勇氣。
“不撿是吧,行,中午回宿舍咱倆好好聊聊!”
“你想怎樣?”他后退一步,想尋求大家更多的支持。
“沒怎樣,某些人好了傷疤忘了疼,我覺得有必要讓他再長長記性!”
“大家要給我作證,他又要對我出手了?!”
我看不慣他這幅嘴臉,往他臉上抽了兩巴掌,他頓時就蒙了,這是他必須付出的代價。
“你還手吧?”我一臉譏笑著盯著他。
“下手可真狠。”陳然不合時宜地贊嘆道。
“你閉嘴,嫌事兒少是嗎?”我懟了陳然一句,他笑了笑也不在意,反正他目的達(dá)到了。
8.
“我呸,周昆你丫還能要點臉嗎,自始至終梁衡都沒動你一根手指頭,你卻在這兒無中生有,最看不慣你這種小人,你就等著挨揍吧!”韓鑫突然跳出來主持正義了,我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就是,梁衡很仗義地把他新買的太陽帽借給你,你丫倒好,恩將仇報,我呸,不就忘記給你帶早餐了,至于這樣誣陷人?”
黃俊也看不下去了,現(xiàn)在形勢完全倒向我這邊,周昆面色慚愧,我讓他回去他竟眼淚橫流,不知哪里又招他了,自從被打后動不動就愛哭鼻抹淚。
“別哭了,我回去不揍你總行了吧?”
“行,咱倆還是好朋友嗎?”
這句話很不要臉,我捂著腦袋懶得理他,夏雪在一邊都笑瘋了,李想也捂住嘴,這人真沒救了,一頓早餐就能這樣記恨我。
相較周昆的顛倒是非,劉超則一直比較低調(diào),挨揍這事兒一個字也不往外說,當(dāng)然也沒人問他,班上沒一個男生愿意和他做朋友,主要是其一向自負(fù),誰都看不上眼。
受傷期間,他依然帶病學(xué)習(xí),此舉博得諸多女孩兒的同情,說如此優(yōu)秀的一個人竟然被揍的體無完膚,實在太可憐了,直到現(xiàn)在,大家還認(rèn)為劉超是拜我所賜,我感到很無奈,她們連最基本的明辨是非能力都沒有,讀書都讀傻了,好在老劉及時地為我正了名,他象征性地拿出一張白紙,宣讀對我們的處分。
陳然記大過,周昆比他稍微強那么一點,一開始他還滿懷希望地認(rèn)為他能得到贊揚,可老劉一席話頓時讓其如墜冰窖,通篇沒一個字是夸他的,一聽就是宿管老頭那晚的口氣,當(dāng)時他就哭了,不知是委屈所致還是在懺悔,反正挺讓人心疼的。
“太可憐了,以后可千萬不能學(xué)雷鋒,好人沒好報!”韓鑫心有余悸地感嘆道。
“他這是咎由自取,我們這伙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陸羽下了一個判斷,他說的沒錯,老劉頓時就給他倆來個嚴(yán)重警告處分,還信誓旦旦地說這個處分會記錄在檔,這是一個很大的污點,會伴隨其一生。
他倆被這話給嚇蒙了,為此好多天都吃不下飯,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里都異常的老實,陸羽夸自己不是省油的燈,可這燈沒亮多久就熄火了,這是在打自己的臉。
陳然倒看得比較開,韓鑫看不慣他如此的淡定,揶揄其是破罐子破摔,他也不在意,我問其為何不著急,他鄙視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你丫裝什么大頭蒜,就你和夏雪的關(guān)系能記在檔案里嗎?”
“我肯定不會,可你就不一定了!”
“擦,你真得跟夏雪好好說說,這事兒真不是鬧著玩的!”陳然表情極其嚴(yán)肅。
“急個毛線阿,我不也背個記過處分嗎?”
“你丫是小過,我是大過,大過懂嗎,下次再犯錯誤就要留校察看了!”
“你以前可不這樣,從來看你都是云淡風(fēng)輕,私下里我可沒少佩服你!”
“我那是裝的,裝的總該懂了吧?非得讓我說出來,你這人真沒勁!”
“你有勁,說吧,讓我怎么幫你?”
“你給夏雪好好說說,用點美男計,我可警告你,可千萬不能假戲真做阿,記住了,這是底線!”
“你丫嘴里真吐不出象牙,夏雪可不是這種人,從來我都是被動的,我倆的事兒你別跟著瞎操心。”
“我能不操心嗎,這妞兒掉你心眼里了,我跟你說真的,你要是敢對她那啥,我就對李想——”
“你他么敢,行,我答應(yīng)你,不過有個條件,給我一張李想的照片!”
“沒問題,以后少騷擾夏雪!”
陳然說話算話,第二天趁夏雪不在時扔給我一本小說,讓我回宿舍再看,我忍了一整天,晚上躺床上一打開,頓時就怒了,照片竟是他倆的合照,氣的我當(dāng)時就把他的半個身體給剪了下來。
后來我把它送給了楊琳,一開始她還很害羞,遲遲疑疑的推脫不要,我笑著說不要我就扔了,她便忙不迭地奪了過來,這張照片一直被她珍藏著,一直到高三畢業(yè)她把它還給了陳然,一段刻骨銘心的暗戀終于得見天日,可惜美好的青春就這樣被辜負(fù)了。
9.
我們七人無一例外都背了處分,劉超還算堅強,一直沉默不語。
韓鑫就不行了,回到宿舍如同瘋了一樣四處找煙抽,想一解憂愁。
“我又沒打人,到最后憑什么挨個警告處分?”他郁悶地抽著煙,直接把煙咽肚子里了。
“聊點別的吧,我現(xiàn)在還委屈呢,記過懂嗎?”
“不懂,反正我比較郁悶!”韓鑫耷拉著腦袋,到現(xiàn)在他心里還在恐懼。
“你們郁悶個球,我招誰惹誰了,學(xué)雷鋒做好事兒一點好不落反而挨頓打,找誰說理去?”周昆探出頭主動和我倆交流。
“可陳然答應(yīng)請你吃頓飯,沖這點這頓揍都值!”黃俊揶揄道。
“你給我閉嘴,別跟我提這個,飯他么在哪兒呢?”周昆鼻子都?xì)馔崃恕?/p>
“都怪我,別生氣了,下次打球哥讓你秀一下,不跟你搶你風(fēng)頭。”黃俊哄小孩兒一樣。
“滾一邊玩蛋去,小人!”周昆罵道。
“都別吵了,這是污點,污點知道嗎,以后要記在檔案里,媽的,我的一世英名就這樣毀了!”韓鑫怒不可遏,可勁兒地在宿舍巴掌大的地方轉(zhuǎn)圈,看的我頭暈,索性閉上眼睛不去想這些破事。
劉超直到現(xiàn)在都沒回我們宿舍住,沈盛在這里睡的不亦樂乎,這孫子經(jīng)常偷我東西,我很看不慣他,決定過兩天找劉超好好聊一聊,至少先把他請回來,畢竟都是同學(xué)沒有解不開的恩怨。
可該怎么去請讓我很犯難,自始至終我也沒明白,事情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劉超那晚不會頭腦缺氧得了失心瘋了吧,他要是回來住,趁我睡著時拿刀砍我怎么辦,這樣一想還真挺可怕的。
黃俊說劉超生氣的時候看不到黑眼珠,一想起來渾身都起雞皮疙瘩,真心希望他去恨陳然,他恨我僅因為我成績比他好,一時半會接受不了才起了沖突,要想完全解決掉這個隱憂,要么就讓他幾次,要么就繼續(xù)打他,打的他一蹶不振。
后來的情形證明我多慮了,接二連三都有人考過劉超,我倒是履行了義務(wù),考了個第二,第一被夏雪牢牢占據(jù),后來他連夏雪都恨上了。
“你說劉超有病吧,怎么一看到咱倆就目露兇光?”夏雪頗為不滿地說道。
“誰知道呢,這種人還是少搭理為好。”
“你說的對,我真誠祝愿他高考成績超過一本線,然后讀個專科。”
我拍了拍她的腦袋,這丫頭鬼靈精怪的,一天到晚不知在想些什么,夏雪的詛咒后來真的應(yīng)驗了,當(dāng)然這些都是后來的事兒。
處分出來以后,李想就不再和我說話了,然而我和陳然的關(guān)系倒是好了許多,一段時間下來我倆早已稱兄道弟,私下里他給我透露很多李想的事情,作為交換條件,我也透露不少夏雪的秘密,在某個瞬間,我會荒唐地認(rèn)為陳然是另外一個自己,他愛著李想也喜歡夏雪,我跟他一樣。
我曾問他一個人能否同時喜歡多個人,他一臉鄙視地說道:“你丫現(xiàn)在不正愛著的嗎!”
“你呢?”
“我,我只愛夏雪!”他又在說謊,我也不揭穿他。
在這段李想不搭理我的空白期,臨睡前我總會看上幾眼照片,她的笑容是那樣的純凈,甜美的酒窩,清澈的眼眸,每個地方都讓我心動。
好在李想和夏雪關(guān)系一直很好,倆人買了很多聽力磁帶,每到晚自習(xí)就坐一起練習(xí)聽力,好幾次我從體育館回來時都看到劉歆坐在夏雪位置上,我倆時不時交流一下學(xué)習(xí)心得,一開始她還有些緊張,后來慢慢就熟悉了。
在我的耐心指點下,劉歆的成績提高的很快,一天沈盛拍著我肩膀特別親熱地說道:“行啊,哥們兒,連劉歆都崇拜你了。”
當(dāng)時我沒聽出他的真正意義,只是笑了一下,我以為他喜歡劉歆所以才故意挖苦我,后來才知道,劉歆竟然是他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