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那個!”我抓著小藝的手大聲嚷嚷,只因為我瞧見了迎面而來的一對情侶手里的零食——糖畫。
在我很小的時候,小鎮上有好幾家賣糖畫的,他們沒有專門的店鋪,只需要把做糖畫的工具往街邊一放,就代表營業。
然后,他們會先做出各式各樣的糖畫插在一旁,用以吸引路人的目光,尤其是小孩子。像我這種十分嘴饞的孩子,看見這種生動的吃食就像鐵器遇上磁鐵似的。
可我當時沒錢,就只能在一邊兒看著別的小孩兒一個勁兒地把糖畫往嘴里送,嘴巴發出咔嘰咔嘰的聲音,還有的小孩兒把自己吃成一個大花臉。后來我實在忍不住了,去問我爸要錢,我爸卻說糖畫不好吃,吃多了牙齒會掉光的。
后來我還是吃到糖畫了,一個阿婆見我在她的攤位旁站了半天,便問我要不要來一個。我當時小聲問她:“要錢嗎?我沒得錢……”
她笑得和藹:“我請你吃,你過來轉一個。”
猶豫了小會兒,我走近攤位,伸手撥動轉盤上的指針,轉盤像家里墻上掛的鐘,只是那上不是數字而是各種動物。我有些貪心,很想讓指針停在孔雀那里,指針轉了五六圈,最后針尖指向一條鯉魚。
一勺粘稠的糖漿在切菜板上游走,阿婆雖上了年紀,但手法嫻熟,行云流水,很快,一條金燦燦的鯉魚躍然菜板上。最后,竹簽一放,用小刀慢切,我的鯉魚就完美地從切菜板上跳出來啦!
阿婆遞給我,還不忘說一句:“鯉魚送你,年年有余。”
那是我第一次吃免費的糖畫,所以我記憶猶新,可惜長大了,到了大城市,就很少見到糖畫了。
糖畫很甜,拿著糖畫的人同樣笑得很甜,比如我的一個姑婆。
記得過年的時候和姑婆去逛廟會,姑婆是個虔誠的佛教徒,所以每年都會去寺廟里拜佛燒香。我也喜歡去寺廟,不過肯定不是為了拜佛,而是為了廟會上豐富的小吃,其中就有糖畫。
姑婆問我吃過糖畫沒有,我騙她說沒有吃過,姑婆聽了十分高興,非要請我吃。
我們在寺廟門口買了糖畫,冬日的陽光分外溫情,我和姑婆都吃得很高興,她邊嚼著邊給我說著那些我并不感興趣的家長里短。突然,她神色一變,連忙從嘴里的取出假牙套,老臉騰地一紅。
我哈哈大笑,說:“姑婆你好厲害,戴著假牙也敢吃這個……”
但凡有糖畫的記憶總是美好的,無論是做糖畫的阿婆,還是一不小心被糖畫黏落牙套的姑婆,都是舊時光里面的甜蜜蜜。
你的舊時光里有甜蜜蜜的糖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