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里面,柴靜去看藥家鑫事件受害者的家屬,張妙的母親在房間里歇斯底里,父親黝黑的臉,瘦的像刀刻一樣,“不勸,這事沒法勸”。
臉上是日夜捶打遍的無奈。
這就是為什么我不得不一直生活在驚懼之中,片刻不得停歇。因為我也曾見過,人被生活逼到不敢死,不能活,也什么都,不會說。生活有時候有多難呢,我曾在很小的時候,獨身一人蹭車去三十公里外的外婆家,找流著淚回了娘家的母親,時隔多年,母親說,她永遠記得我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瞬間具備的,為了生活披荊斬棘的力量。可她不知道,我一直很難過,是我,怕她一去不返,拉著她進了生活的漩渦,若是當時,她真的逃開了,應該也很好。
也曾眼見父親在一個暮色四合的傍晚,一個人坐在光線暗淡的角落,喝到夜幕沉沉,酩酊大醉,風從小客廳穿堂而過,亂了他一頭白發。我知道,終于蓋了新房子,他是開心的,只是我,爬著梯子,坐在房子的檐頂,淚流滿面。
那天可真是冷啊。
圖片發自簡書App
——Is life always this hard,or is it just
when you are a kid?
——Always like this.
每天都有許多人萍水相逢而過,世界太大,即使真可以四海為家,也要此心安處是吾鄉。因而,大多數的人們都希望兩個人,一間房,廝守著到老,樂得囿于廚房,田野與愛。在愛的名義畫地成天堂,便注定了同悲喜,可是,命運的洪流里,自己都不知道,前面等待你的,到底是暗礁還是浩波大海。你拿什么保證,自己不會是愛的城堡里,最先潰敗的細沙。若是要撐到最后,那么,又該拿什么保證,你能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而不至于心碎,不至于歇斯底里,不至于,連勸勸痛失愛女的妻子都沒辦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