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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個晚上,我一個人沉浸在書寫之中,握著筆一個字一個字地向下游走,耳機中是羅大佑《光陰的故事》。在四下蔓延的夜色里,他的歌聲總能喚起蒼涼的回憶,沉淀在紙上,便是一片光陰,一片離殤。他讓我想起自己還是個孩子。他們的笑聲被記憶的微風拂起,仿佛從我年少時傳來的微弱回音。
光陰的故事,純真的年代
從高中開始,便被貼上文藝青年的標簽,想著19歲的自己穿著棉布白襯衫,破牛仔,背著雙肩包黯然失色地混入人群,步入大學。生活總是出其不意,物流管理專業讓我不明所以,似乎從此與快遞掛鉤。想著日后游走于街頭送貨的自己,精神恍惚。于是,八月過后,我堅持不讓父母送我到學校,開始新的征程。
報到那一天,整個海洋學院在夏日的浪漫氣息中散發著沸騰的喜悅。東校區大門口掛著紅色的橫幅,迎接新同學的到來。圖書館門前設立接待處,各二級學院的攤位有序展開。
我對號入座找到自己所屬學院,辦好繁瑣的入學手續,算是任務完成了。沒想到,自己四年的大學生活,除了大一那年被接待之外,其余三年都在接待新生。現在回想起來,竟是感嘆歲月匆匆,時光荏苒。
當初接待我的是一位高高瘦瘦的學長,或許是人手不夠,他一次性帶了好多新生前往宿舍。一路上,他都忙著介紹學校情況,忙著幫新生搬運行李。通過他,我知道學校哪個食堂飯菜最可口,哪些招數新生容易受騙,哪個羽毛球老師教課最有意思,哪些地方適合晚上散步……我真心懷疑學長是營銷專業的。果不其然。啞然失笑。
到達宿舍才知道,自己與07屆學姐住一起。我站在門口,手足無措。學姐熱情地幫忙搬行李,并作自我介紹。那會兒我只顧著傻笑點頭,青澀與不成熟寫在臉上。
直到07屆畢業,我們才在學校的統一安排之下,組成真正名義上的姐妹宿舍,而大學時光已過去了大半。學校后勤處為彌補我們近兩年的分離,讓我們自己挑選新區任一朝陽寢室作為補償,而最終我們一致選擇留在石化校區(編者注:現東科校區)。
這個地方,我們是有感情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每日所見,習以為常。每日清晨,小公園里會傳來朗朗書聲與鳥鳴的合奏曲;第四食堂的飯菜雖說不上精致,卻也吃得習慣;超市老板娘微卷的短發,每日梳理得油光發亮;宿舍樓阿姨貼心的服務,無不讓我們心生感激;每天準時出現的流浪狗,在草地上打滾嬉戲;行政樓前的桂花樹,到了鮮花爛漫的季節,開始散發濃郁的芳香……
若是離開,我該如何讓你明白此般生活的雅趣所在?我又該到哪去追尋曾經遺落的時光?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第一次見到cathy,是在文心湖畔。嬌小的身材,長發迎風飛舞,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很純情。我上前與之對視5秒,驚呼:“天哪,你怎么可以這么瘦?”語畢,拖著她直奔食堂,裙角飄揚,她拼死用手捂住。日后相處,才知她也是愛鬧之人,反倒是自己,外狂內定,仿佛雙面人,難以自己。
XX珊,紹興人,人稱“一姐”,極具御姐風范。嗓音爆發獨特,震撼力十足!對她知暖知冷的眼神映像最為深刻。后來才知道,依賴也是一種罪惡!
菲,湖州長興人,一直是傻大姐的形象,傳說中的“二”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每次被我們這幫沒心沒肺的人調侃之后,她總是一笑而過,我們便欺負她更厲害,她倒是樂在其中。我們無惡意。她是明白的。
XX珊的戀情總是源源不斷,電話里的甜言蜜語總讓我聽著毛骨悚然,冷顫驚驚。大家都開始了有戀愛的大學生活,寢室里似乎每時每刻都充斥著戀愛的因子。而我,忙碌社團、組織,寫著酸文章。
大學戀愛,像是被一只醞釀已久的香甜木瓜撞擊靈魂,自此之掌進入彼之手,將以滿懷香艷換回一塊碧綠的瓊琚。那時的我想,愛情,那只是世間最尋常的幸福,而我們只是世間最尋常的女子。那些世界上最純潔無辜又最厚顏無恥的東西,最沒有資本買我青春的商家,便是所謂的愛情!我渴望的愛情是在我遠走的路上出現,渴望青春依然燦爛,渴望下一個路口,依然能和某人相遇,渴望總有一天,我們學會飛翔。20歲的我似乎過早明白愛情的實質,始終孤身一人,養花種草、旅行寫字,卻不覺寂寞。
穿過冬天·艷陽日
東科學院團委是我大學里工作的主陣地。從大一的小干事到大三的院團委副書記,無不承載著我對這個組織的熱愛與關心。迎新活動、組織會議、社區服務、協警活動、義教鍛煉、三下鄉活動、敬老院送關懷、籌備各類比賽……悉心的指導老師,盡心盡力的書記團成員,精神抖擻的干部干事,我不會忘記,默默流淌的汗水和四下無人時滴下的眼淚。
每每自問,是否我為團委做得還不夠多,不夠好?當局者迷,無法審視自己的不足;現在回想,竟有如此之多。要想“看見”,就要從蒙昧中清醒過來——這才是最困難的地方,因為蒙昧就是我自身,像石子一樣壘成心中的壩。
前段時間,柴靜的《看見》大熱,我也閱讀數遍。她說,那些帶給我們強烈生命感的人是流淌的,從我心腹深處的石壩上漫溢出來,堅硬的成見和模式被一遍遍沖刷,搖搖欲墜,土崩瓦解。這種搖搖欲墜是危險的,但思想的本質就是不安。我想,自己大抵也是如此。春花秋月,四季變幻。是的,季節始終是用來懷念的。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拿一面明鏡,照徹自己的內心,看清楚內心所往,然后努力抵達那里。
生活在生活的另一面
文字,是我存在的另一種方式。透過文字,你能窺探一個人的內心世界,這點不容置疑。大學的四年時光中,我用大量文字記錄自己的生活,有些刊登入冊,有些安靜遺落。我從來不看自己曾寫過的文字,不知為何。只是感覺這些文字綻放在水中央,無法觸摸卻又真實存在。祖母的古老收音機、80年代的南方愛情、90年代的不安騷動、年少時的孤傲和叛逆、旅行中那些容易被忽略的點滴、泛黃的第一手稿和結污漬的咖啡杯……我一一寫下來,作為我活過的證據。我把這些文字交給一個信賴的校報老師,她知我性情與落寞,并相處自然。曾以《透明春光》寫下老王的故事,很多人才知一個大學教授的舍與不舍,該與不該。我想,沒有比遇到這些人和事再開心不過的事了。
然后,我開始寫劇本,大抵都是小清新的文藝片段,搬上舞臺,燈光照射,突然發現不真實。這些青春片段是如此清晰地直面撲來,關于我、XX珊、cathy、菲,還有那些一起前往的人。我們在舞臺上笑著、鬧著、流淚著,放佛不是表演,而是真實的生活。Cathy說,我從來沒想過會登上楊存國的舞臺,在那么多人前演出,不可思議。妮子,原來生活充滿著驚喜。她一臉興奮,拉著我,手舞足蹈。我們擁抱著,傻笑著。
我們還只是孩子,擁有幸福的權利!
2012年暑假,我又開始旅行,往南面行走。旅行能讓一個人心胸開闊,明白事理。在大學的時光里,要懂得給自己充電,決定出發時,不要有過多猶豫,有些事是要瘋一點才能做出來的,不是靠不停拼湊回憶。
我要用一種真實的方式,度過在手指縫之間如雨水一樣無法停止下落的時間。畢業在即的我們,有時也需要停下來回首自己走過的路,懂得感恩,那些在我們人生中駐足停留、擦肩而過的人和物。
夢中花園·回憶
某一天,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享受大學生活的日子即將結束。大學自由的空氣,多元化的生活,廣闊的天地確實讓我的思想飛速深化和成熟。她讓我學會了與人相處的藝術,團體協作的智慧,培養了獨立思考的能力和對知識更濃厚的興趣。回想初進大學的時光,對比3年前青澀的自己,我由衷覺得:我長大了。我要感謝大學生活,她用一種看似簡單平淡的方式給我的人生注入了最寶貴、最重要的元素,讓我在未來的道路上,能以更堅定的步伐走得更長、更遠。
而今,我寫下這些文字,正是一個溫柔的春天。陽光被撕成一條條的閃著光的綢帶,閃耀跳動。
大學故事——謹此獻給我的大學時代!愿即將畢業的我們不孤單!
經管學院2009級物流專業吳亞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