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生活

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

早春,路邊的花,要么濃艷,要么即將濃艷。

今天,陰天,輕度污染。云層堆積,與霧霾重疊,在頭頂罩上了灰色的隔膜。看馬路上的車流,行人,如蟲,被扣在玻璃杯下,傻傻地,東奔西撞。

十字路口,沒有了交通燈,汽車一米,半米,一腳油,一腳剎車,如鬣狗,撕奪爭搶,誰也不甘餓著肚子,在原地等待同伴施舍。

我伺機,從車流中橫穿而過,安心走向菜市場。

繁雜的市場,儼然浮世縮影,各式,各色。“大廠正品,便宜賣了,假一賠三百”,一遍一遍,證明著自己的清白,聽不出一絲嘶啞,慌張。“陜北酥梨”,“奶油草莓,便宜賣了”……

各種叫賣,吵嚷,氣味未經(jīng)處理,橫七豎八,從四面撲面而來,生活生動了很多。買水果,買青菜,買蘑菇,無一例外,商販們都說,再搭點兒,湊夠xx。這樣的兜售,就像我自己寫的那些文章,不管別人的需要,一廂情愿地兜售,甚至免費贈送。

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如此急不可耐。副食店門前冷落,店主看著前面吵架的人們,一邊收拾案臺,淡淡地說:“天天吵架,有什么好吵的,就是做個生意”。他,眼神幽遠(yuǎn),淡然,不爭,不急。

“稀飯、米線、油餅”,早餐攤兒的大媽搟著油餅,偶爾抬頭,對著來往人吆喝兩聲。大媽的吆喝,提醒著我,肚子還空著。

要了油餅、稀飯,咸菜,一邊吃著,一邊看著早點攤兒的一家三口。

女主人,看起來,年紀(jì)和我相仿。她一定是個愛美的人兒。看她盤起的發(fā)髻,看她穿著的短靴,不沾灰塵的淡紫色羽絨服,就應(yīng)該猜得到。她動作很麻利,在案板上切菜,包餛飩,轉(zhuǎn)身又在鍋里煮粉兒。“叔,今天吃啥?還是米線?”有客人來,她燙著米線,笑著招呼。時不時,指揮自己老公干點兒活兒,語氣里沒有不耐煩,沒有命令,只有鎮(zhèn)定。或許,此刻,她眼前的人,不是枕邊愛恨糾纏,只是隊友,有著共同目標(biāo)。她來來回回穿梭著,忙,但不亂。有種在眾多爐灶鍋碗中指點江山的氣度。

男主人戴眼鏡,看起來斯文而木訥。大部分時間,他都坐在爐子旁邊,旁若無人一般,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拿著油勺,不緊不慢,一勺一勺,給鍋里的油餅澆上油,專注而投入。此刻,他的眼里,只有眼前的油餅和油鍋,只有妻子偶爾的召喚,才會如夢方醒,起身做其他事情。

旁邊搟著餅的大媽,或許是女主人的媽,又或許是婆婆,看起來六十左右的樣子,頭發(fā)灰白,神情平和,在油鍋旁的案頭搟著油餅,看有行人經(jīng)過,就不失時機地吆喝兩聲。有客人走來,偶爾也會招呼。她的臉上,有和氣,沒有諂媚,保持著距離,卻不覺冷淡。

看著這一家三口,忙碌而和諧,在煙火瑣碎里,全力以赴,不慌不忙地謀生活。他們在煙火中生存,也在煙火中生活,被熏蒸著,被生活催促著。或許,有不甘,想要逃避,但他們終究是找到了,與生活相處最有自尊,最自強和諧的姿態(tài)。

好幾次了,在這家早點攤兒上吃飯,只是希望自己也會被感染。

再次想起,蔣一談截句里的那句話“塵世落在身上,慢慢變成了僧袍。”俗世煙火,無法消散,但總有一種東西可以從中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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