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老家去！

老家有88歲的公公和近80歲的繼婆婆。

這些年兩人互相照顧，很是讓人放心。

我們與老人分住兩個城市，盡管臨近，因為有哥嫂妹妹妹夫在，更因為老人一直身體安泰，我們從不刻意回去。一般是有事才回，沒大事，不是大的節日，就不回。

但是，今年新年，一下覺得一向走路如風，說話聲音如洪鐘的公公有點糊涂了。經常把幾個孫子的名字弄錯，而且不止一次；告訴他件事情，他再問三四遍也記不住，無奈繼婆婆就讓他記下來才算完。原先喜歡吃的東西不吃了，原先習慣做的事情不做了，比如原先一定要買的鞭炮和燒紙說啥也不讓買了，一句話：啥也不興了！于是，今年我們是過了一個無比環保的新年！

過完年回來，我們一直唏噓不已，日益覺得父親身體每況愈下，都覺得應該常常回家看看老人家。

回了家，老人很高興，嘿嘿嘿地笑。因為停了暖，穿的比過年時還要厚，小棉襖外套著大棉襖。腿腳是硬朗的，心肺也無問題，只是糊涂，仍是把孩子名字弄錯，把孩子干啥忘了！

“孩子星期天不回家嗎？”說了不下三遍。其實他的孩子在外地上學他是知道的，可是如今他卻是糊涂的。

也許心里有點明白自己的不清晰，于是一遍一遍的確認，確認自己對了或是錯了。他心里也是著急的吧，只是這著急里透著些茫然和可憐！

一次一次走到他做飯的兒子身邊，當國家大事一樣絮叨要把臟水倒到馬桶里，陳說著這事如果不做好的利害，歷數著這么多年堵了下水道的困窘，他的兒子如啄米的雞，點著頭，嘴里“嗯”聲不斷。

回了家，看看而已，哪里替得了他的糊涂，阻礙得了他的衰老呢？

我們有很深的無力感，我們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不由想到我同樣已88歲的母親，吃飯很勻，心情很靜，但如果你靠近了坐，就會明顯地感受到她氣喘的很短，一下一下，就像我們喘氣喘到一半給停在了半空，又有點像跑步過后的胸悶氣短。

起步走時雖不用人扶，但自己搖搖晃晃半天，一步一步挪移，才回到自己房中。卻是躺得多，睡得少！

拿什么拯救你們的衰老呢，我雙方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