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春節假期過完，我將小雞留在了老家，臨走前我最后一次給它喂了飯。

——02——

來杭后的幾天早上，沒有了小雞的叫聲，房間里變得安靜許多。早起的動力消失了，懶懶地躺到早飯時間。

打掃陽臺時，在墻角發現了一根細小的羽毛。它安靜地躺在那兒，在晨光中泛著淡淡的米黃色光澤。我蹲下身，輕輕拾起這根羽毛，指尖傳來熟悉的觸感，柔軟得像是握著一縷陽光。

飼料盒還在原地，里面殘留著幾粒未吃完的玉米碎。記得你總是迫不及待地啄食，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像個小搗蒜錘。

有時米粒粘在你的喙邊，你便使勁甩頭，尖嘴在地上左擦一下，右擦一下，那模樣既滑稽又可愛。

雞砂散落在角落，那是你留下的最后痕跡。你總喜歡在鋪滿厚厚雞砂的紙箱里打滾，撲騰著稚嫩的翅膀，揚起細小的灰塵。

——03——

天氣晴朗，將你抱到陽臺上曬太陽。腳一著地，就張開翅膀飛幾下，舒展筋骨。喜歡往縫隙里鉆，到處留下大便。待你4點回紙箱，我不厭其煩地對陽臺又是打掃又是沖洗，將其恢復如初。

你是秋天出生在我家的孵蛋器內，啾啾的叫聲怯生生的。我用手心托著你，感受著你急促的心跳和溫暖的體溫。等第二天絨毛蓬松，移居到保溫箱。

你漸漸長大，絨毛褪去，長出漂亮的羽毛，除了睡覺，總在嘰嘰地叫喚著。

記得那次你生病，整日無精打采，甩腦袋打瞌睡，孩子著急想送到寵物醫院去治病。我雖然笑話他，但也是心急如焚，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買了點藥，喂過一次后，你徹底好了，又變回活潑好動的樣子。

送你到老家，是因為這里終究不是適合你生活的地方。看著你在新院子里歡快地啄食，我既欣慰又悵然。回來的路上，總覺得少了點什么，耳邊仿佛還回響著你熟悉的啾啾聲。

——04——

現在屋里空蕩蕩的，陽光依舊從窗戶斜斜地照進來，卻少了你撲騰的身影。我握著這根羽毛，想起你剛出殼那么小一只，想起你生病時蔫蔫的樣子，想起你每天早上7點左右的鳴叫。這些點點滴滴，都隨著這根羽毛在記憶中鮮活起來。

飼料盒我都沒收拾，就讓它留在那里吧，像一座小小的紀念碑，紀念我們共處的時光。或許有一天，當我再看到它時，嘴角會不自覺地揚起微笑，想起曾經有一只小雞，給我的生活帶來那么多溫暖與歡樂。

窗外的梧桐樹沙沙作響，我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羽毛。它依然柔軟，依然溫暖，就像你還在我身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