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堅定的,在動蕩的年底和年初,告訴自己也告訴同事我不會離職。理由也很充分,充分到我不僅是可以說服自己而且是信心滿滿的:現在公司的品牌在業內很好,同時它的媒體建設是蓄勢待發,我有很好的機會。
我躍躍欲試的想要去承擔起來這個“機會”和“責任”。
我做了詳細的媒體規劃,從內容到運營到人員甚至到KPI指標,更詳細一點的是最新欄目的執行細節……
然后很快我開始陷入一種低落的情緒,這種情緒的根源,我判斷啊是來自于——我不夠了解底層的東西啊、我達不到所謂的“深度”啊、我對創投圈子不感興趣啊——我做不好。(也許,沒興趣也可能是不夠努力的借口?)
更讓我覺得可怕的是這種情緒竟然持續了半個月之久。我原本以為它只是一時的困惑,像過去每次遇到難題時一樣,很快問題就會被解決或者情緒會被消解的。
在困惑中我開始想:我是怎么誤打誤撞的進入創業投資這個圈子的?
2014年9月去tech2ipo面試時,我對科技、互聯網創業一無所知,蟹老板給我兩張寫滿了問題的A4紙,她說你知道哪些就說說吧。然后我連BAT是什么都不知道。蟹老板說:你就是一無所知嘛。
那是我在經歷的面試中第一次感受到:要被拒絕了,無法通過了。結果就像是被挑起了興奮點、挑戰欲望一樣,很努力的、很耐心的去完成作業去繼續面試,最后還是爭取到了。那時候的興奮是:能跟一群比我優秀很多的人在一起工作,多幸福啊。那時候的挑戰是:花了很久的時間在討論中沉默著聽別人講,付出了很多的焦慮去學習他們得心應手、玩兒梗的事物。
在雙創最火熱的時候,我也興奮于每天看到大量的“新鮮產品”、“新鮮模式”、“新鮮的人”,我總是覺得那時我所處的時代,是比多數人更快的一個點。后來,看過了太多重復的“新產品”、“新模式”時我離開了。
這次的選擇是倉促的,沒有思考的。我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就是應該在創投圈子里工作——我有了一點點經驗和積累、相關人才比較缺失、邀請我的平臺(也就是現在的公司)在業內口碑很好、薪資水平比別的行業要高……
這一次,我還沒來得及想自己喜歡什么,就完成了跳槽。直到現在,我遇到巨大的瓶頸——我不懂經濟學、不懂金融、對所謂的創投邏輯毫無興趣。我做不到他們要求的“深度”,由于做不到,而又產生巨大的挫敗感……
我試圖站在一旁看自己——一個27歲的,已婚未育的姑娘,技能點保持在剛畢業時的溝通能力、采訪能力和并沒有明顯長進的寫作能力。能拿的出手的文章,也寥寥無幾。
有一天驚覺自己跟身邊剛剛畢業的94年的姑娘,在做著幾乎無差別的工作。我感覺到恐懼。
我的微信里關注著的約30個公眾號里,有25個是創投、科技相關的,它們的未讀數量常常累積到20條、30條。只有在做選題的時候,我會翻一翻大概發生了什么事。
甚至我曾發現36氪的未讀信息達到99條的時候,變成了一個紅點。
那我又在閱讀什么呢?很可惜,除了每周讀兩三次“每日人物”外,什么正經的都沒有。感覺自己已經在被驅趕著走了——為了獲得創投資訊、觀點而草草翻看創投賬號的內容,獲得一個取巧的點去生產一篇自己并不會主動感興趣去看的文章。與此同時,關于“文學”、“人文”、“社會”的,我看的越來越少了。
我的朋友圈里分享滿了自己寫的、發布在公司賬號的、我在意的朋友們都不感興趣的東西,我甚至不知道該發點什么生活啊感悟啊正常的朋友圈內容。
我是在浪費自己。
有次采訪對象拿著我的名片說:哇哦,首席記者,榮幸榮幸。
我說:哈哈,因為我們記者比較少,而我又最老嘛。
采訪對象說:這姑娘真是耿直。
于是我們開始愉快的聊天。。。。
如果樂觀一點復盤:這一兩年,我到底有什么進步?可能是在采訪的時候,更勇敢、更自在一點了吧。我是個善于讓人在聊天中感到“舒服”的人,我開始在每一次采訪中學會了調整自己的狀態,調整對方的情緒,把采訪帶入到更“親近”的聊天狀態。(而我一直覺得最好的采訪狀態就是聊天。)
其他的,多是從同事身上學到的一些工作方法,比如定期做復盤、比如要明確每件事的時間節點、比如寫文方式……
2016年4月時曾有一家文娛類媒體邀請我去,我不知道他認可我什么,他說想培養我做他們的主編。我想了想后拒絕了。現在呢,默默圍觀這這家媒體的一些新記者從稚嫩到成熟,我竟很是羨慕。因為我,我還是一年前的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拿大聲自嘲做個分割線吧
既然知道自己現在可能走在一條錯誤的路上,那就重新找到自己的方向咯。
接下來,希望跟很多人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