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接聽到“原生家庭”這個詞是在大v媽媽課堂中,有點抵觸,有些懷疑其重要性。只知道我的個性像父親―――固執、倔強、控制、吃苦、不愛表達,感覺這就是遺傳沒辦法。
隨著兒子一天天的長大,上學,我也隨大流一天天成為全中國焦慮媽媽中的一員。整天擔心這個,催促那個,滿眼都是缺點,不夠好,小時候的優點全部被我自動屏蔽。
盡管慢慢開始自發學習一些育兒的書籍,但評判+控制幾乎每天都在上演。雖然過后很快能夠反省,但事實是親子關系每況愈下。兒子不再辯解,更沒主見,更加拖拉,平日的惡做劇,搞怪,和大笑也逐漸被愁眉不展所取代。
我突然醒悟,這緊鎖的眉頭不是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嗎?我是在制造又一個我自己嗎?孩子的人生該我來書寫嗎?不然呢?
經過梳理,發現問題不僅出現在自己身上,更大的問題是發生在我與父親之間。從98年來長沙求學,中間與父母分開了近10年,到07年底把父母接到長沙同住到至今,沒有一次與父親親密開心的聊過天,沒有一次與父親牽手去散過步,沒有一次親昵地叫個一聲“爸爸”。只要是因著某件小事討論,到最后永遠聽到的是父親勃然大怒的聲音,而我卻總是憋著一肚子的氣。轉而把怨氣發泄在老公和孩子身上,現在更多的情況是我閉嘴不說,則天下太平。可事實是問題還在,矛盾也還在,我們相互的心卻關上了。
夜深人靜,孩子、老公都睡下了,閉上眼、卸下防備的我是不快樂的。我的身體是不放松的,我的心知道,我的腦在評判自己是多么的不夠好。害怕子欲養而親不在重現自己身上。
直到昨晚易老師的原生家庭分析圖點醒了我,原來我口里數落父親的樣子就是平時偽裝下的自己――總想證明自己是對的。當易老師在指引父親也是他父親的孩子時給了我當頭一棒,為什么父親的固執和不信任,只相信自己,會這么根深蒂固,為什么就不能試著去相信家人和朋友,為什么到如此高齡卻依舊放不下對親人的恨。
父親出生在將領之家,爺爺是二期黃浦軍校畢業,當時的家世在當地顯赫一方,可生不逢時,內戰時爺爺隨軍隊遷往臺灣,因時勢不穩,4歲多的父親被送回大陸,開始了動蕩挫折的一生。后來相繼被親奶奶多次賣掉以換取糧食,苦難和仇恨也在那漫長的歲月里烙下了,以至奶奶去世前也不曾被原諒。
90年代臺灣大陸恢復通信,父親一度想去看看自己的父親,臺屬證都辦下來,可后來爺爺長期在美國和臺灣之間輪住,信件就被耽擱了,再后來就一直盼望著爺爺能夠回來看看,看看自己做為父親最小的曾經最疼愛的孩子。可沒有后來――爺爺身體每況愈下,小奶奶力不從心,最后去世時也沒有及時報信。
我的父親與父親母親從地球上徹底失聯了,父親一輩子最大的心愿沒有了卻,心里頭的恨與責怪與所有牽絆都無處訴說,無處表達。
父親的原生家庭沒有給到自己足夠的溫暖和安全,造就了一生只有相信自己的信念。我收到的就只有命令、指責和被控制,但我深信父親是愛我的,而且最愛最小的我,總是盡其所能的對我好,盡管我一度不認為,不接受。
希望接下來的日子里通過學習,改變自己,改善與父親的關系,找到源頭的愛并溫暖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