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仙歌? ? 李元膺
雪云散盡,放曉清池院。楊柳于人便青眼。最風流多處,一點梅心、相映遠。約略顰輕笑淺。
一年春好處,不在秾芳,小艷疏香最嬌軟。到清明時候,百紫千紅花正亂,已失春風一半。早占取,韶光共追游。但莫管春寒,醉紅自暖。
"公子,剛剛雪霽云銷的,您非要到這院中來,真的甚是寒冷"。清荷跟在他身后,邊走邊瑟瑟發抖地輕怨著。
"小荷,我們是來賞晴的,怕什么冷啊,快去玩吧,今日我們不醉不歸。″他回頭望了望清荷,發現她今日著一件艷粉色裙子,又用心的描眉畫黛了,又接著說:″花心柳眼,細看諸處都好呢。"清荷聽完笑了,說:"李公子,我去蕩秋千了啊。"
他還未回過神來,便見清荷到了梅花樹旁的秋千架下了,只見她輕輕蕩起,墜粉飄紅的落了很多花兒,他笑了,看著剛剛十六歲的清荷,二八佳人秋千下,不由陷入了沉思。
"賈姑娘,你看蝴蝶,好幾只呢。"
"哪呢?李元鷹。"
"你手邊呢"。說時,用手輕噓著。賈姑娘也向自己的手邊望去,又說:"哪里來的蜂媒蝶使?"他由蝶兒看到了她的珠圓的玉手以及襟袖內微露出的如雪的皓腕。
″賈姑娘,三年為期,三年以后我來娶你。"元鷹剛說完,秋千旁的蜜蜂們飛了過來,咬了他幾個包。
"公子,公子,你想什么呢?"微睜眼,原來自己倚在院中英石桌上睡著了,身旁是剛從秋千上下來的清荷,她沖自己輕輕皺眉又微微鼓嘴,后兩個人都笑了。
"公子,可否告知清荷您在想什么到入神嗎?"
"我只是想起了五年以前,也有一個如你一樣漂亮的姑娘,也愛蕩秋千,著些艷粉嬌紅的衣服,看著她,又看看花樹,常常分不清,哪個是她,哪個是花。"
那日侵曉,他獨立在柳樹旁等她,見一雙木屐出現,便忙抬頭抱住了她。"賈姑娘,我可能要去外地為官了,可否等我回來",楊柳參參,被風吹起萬絮長條,有些柳枝柳葉上仍含著露水。
"你走吧,元鷹,我不會等你的。"說完賈姑娘折下一枝柳給他,便跑開了。他望望蕭索的秋千架,旁邊孤零零的立著玉蘭花樹。
"公子,后來呢,你們在一起了嗎?"清荷有些急切地問到。
"一年以前,我回去找她,可是……″他的眼淚落下,又飲了一杯酒。
"公子,她怎么了,是沒有理睬您嗎?還有,一年前,豈不是晚了嗎?"清荷也跟著飲起了酒。
″是啊,我失約了,兩年前,她被逼嫁給別人,后便在這秋千下自盡了,聽人詢問是如此。″
"公子,我們不道往事了,恰好這院中無人,可留與我們共賞雪景梅景呢。″兩個人仍舊對飲著。
″春度春歸無限春,今朝方始覺成人。從今克己應猶及,愿與梅花俱自新。"吟完詩又覺微寒:"清荷,記得′年少拋人容易過′啊,多飲些酒,以便取暖。
二人忽聽到笑語喧喧,向秋千架旁望去,是一著粉紅色衣裙的少婦帶著兩個孩子在玩蕩秋千,少婦不時地望向他們,玉手旁,飛舞著幾只蜂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