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能忘掉渴望,歲月長,衣衫薄。 無論于什么角落,不假設你或會在旁,我也可暢游異國,放心吃喝……”
音樂播放到楊千樺的再見二丁目,阿心撲在酒桌上,哭成了淚人。
阿心失戀了。
阿心和W先生分手了,在一起兩年,不是因為不愛而是注定得分開。
“我們分手吧。你一定要比我早結婚。”阿心是獨生女,母親一次次在電話里苦求,經過長久的痛苦掙扎,阿心終于流著淚說出分手。
“好……”W別過臉去,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W先生送阿心回成都的高鐵,過安檢的時候,阿心突然轉過身抱住W,鼻尖相觸盡是心酸。
“我想你”信息敲出這幾個字,阿心坐在靠過道的座位上,旁若無人地嚎啕大哭。
“我知道”W扶著方向盤,鼻子抽動。
最后一次擁抱,最后一次接吻, 阿心踏上了從廣州回成都的列車,離開了生活兩年半的城市。
是的,分手在半年前,故事也發生在半年前。
而在回憶里,W先生帶著阿心第一次看海;
W先生系著圍裙給阿心做愛吃的蒸魚;
W先生寵溺地摟著工作受挫喚作“小可愛”的阿心;
W先生每周跨越異地的距離,風雨無阻去找阿心;
W先生故作堅強送阿心踏上回鄉的列車……
是的,W先生,是填滿阿心回憶的W先生,是教會了阿心畢業后獨立堅強的W先生。
成都多雨,是座憂傷的城市。回到家鄉,阿心一心撲在工作上,總是加班到深夜,無人之時靠在床邊默默發呆。靜下來便會孤獨侵蝕,思念像野草般瘋長,阿心繞著足球場一圈兩圈瘋狂地跑。體重掉下去七八斤,阿心瘦的很可怕。
“W喜歡看我瘦瘦的樣子”阿心喃喃自語。
曾經最深愛的人,淪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回憶像一把把冰冷的刀刃,深深地扎在阿心心口上,過了半年,仍然血流不止。
無數次,阿心想要連夜坐車去找W。身在一千公里以外的W仍然一個人生活。
心照不宣,阿心和W保留了對方的聯系方式,只是常常默契地對著手機屏幕,反復敲出“我想你”,退格刪去。偶爾W朋友圈更新一條消息,阿心捧著手機,紅了眼睛。
有人說,缺憾的愛情是物哀的美,靜寂而悲憫,仿佛嵌入心頭的朱砂痣,殘忍地滴著血水,每每想起都會被壓抑到窒息。
血紅的朱砂痣,仿佛折斷頭顱,插入胸口的紅薔薇,妖冶地盛開在蒼白的胸口上,雖痛苦萬分卻舍不得拔出。
思念是愈合不了的傷疤,不斷揭開,留下新舊交錯血淋淋的傷痕,最終成了不敢觸及的敏感區。
聽到一首情歌,經過一條街道,路過一處風景,思念如影隨形,滲入生活的點點滴滴,每一楨相似的情境都喚起相同的回憶。
思念如同懸浮于奔忙人海中的塵埃,無處不在,揮之不去。
在分開的半年里,阿心拼了命想要忘掉,試圖力扳一局,然而翻開一張舊照又輸得一敗涂地。在與回憶的對抗賽里,阿心慘敗而歸,傷痕累累。
阿心愛W先生,如同愛流螢,櫻花,霜雪,將它們掬在掌心里,只因害怕它們在極短的時間內,失去原本盛極的美麗。回憶仿佛尖銳的痛苦伴隨而生的絕望快感,心口沾上的落雪,美好然而寒徹心扉。
后來,阿心忍痛刪除了W先生有關的所有交集,雖然W先生的號碼已經牢牢刻在心里,占據著不可移除的一席之地。
分手后的第225天,阿心在與W先生的會話框里,努力打下“生日快樂”四個字.轉過身,阿心讓自己忙碌到沒有時間思念,斷掉所有念念不忘的思念,克制自己不去搜尋他的消息。
阿心暗示自己,濃郁的思念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沖淡,邁不過去的坎咬咬牙也會邁過去的,就這樣挪著步子慢慢地走,回憶里的那個人會一直站在回憶里。無法揮別的不要就揮別,沒有結局的故事就讓它一直留在那里悄然生長。
此刻,一個人穿過午夜的霓虹街道,時過境遷,那個人早已不在身邊,而我們已不再孤獨。回憶漸遠,當人們見證曾經美麗的盛宴消逝時,留戀感傷之余,一瞬間懸著的心終于落地。
多少次,我們為了目擊那一星流螢閃爍的光彩,路途再遠,也愿意前往。一路走來,雖路過風雨,遍身泥濘,請始終相信,世上最純粹的美麗會守在在道路的盡頭等著我們。那時,只需淡淡的說一聲:“哦,原來你也在這里呀”
今天是5月20日,愿此刻的你,已經在時間的路程里治愈了失戀的傷,與回憶同行,輕松笑著明媚如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