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萱萱發消息,說她要結婚了,我看著結婚證上的陌生男子,一時有些怔然。
萱萱是我的高中同學,也是我高中三年最好的閨蜜加朋友。
她的媽媽是醫院一名護士,爸爸是一家小型的文具用品的小老板,日子過得滋滋潤潤。萱萱算是被捧著長大的小公主。
高中入學軍訓時,萱萱和班里的高遠互生好感。
萱萱個子很高有169,長得挺標致,除了略有些黑。高遠也是數一數二的男生,180的身高,也是膚色略黑,方方正正的,在男生中很有號召力,很受女生的歡迎。
記得當時我們宿舍的人都還稱他們兩個人有夫妻相,畢竟黑到了同一個色度也是挺不容易的。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一個星期六的下午,兩人確立了戀愛關系,為此還專門去校門口附近買了兩碗板面來慶賀。
雖然簡單,但是蕩漾的都是愛意。
他們兩個是前后桌,更加方便了談情說愛,當然在高中時代,戀愛都是盛開在黑暗中,越是禁止,越是濃烈。
我睡在萱萱的上鋪,那時還沒有智能機,都是九宮格的摁鍵,每天睡覺前都能聽見萱萱嗒嗒嗒嗒編輯信息的聲音,萱萱經常和我們抱怨,手到用時方恨少。
高一下學期分文理班,萱萱和高遠沒能分到一個班,所謂距離產生美,二人的關系迅速升溫,黏黏糊糊的,課間十分鐘都恨不能綁在一起,學校的餐廳成了他們光明正大出雙入對的地方,塑膠操場也成了暗暗幽會的場所,晚上下了自習課,年級主任時常在學校的小樹林和操場上來一場突然襲擊,但是他們兩個運氣逆天,一次都沒有被抓住過。
一次體育課上,自由活動的時候,我們一個宿舍的六個女生聚在一起閑聊,除了萱萱,剩下的我們五個姐妹,都是白紙一張,萱萱開始在我們中間大肆宣揚什么是舌吻,說得我們幾個面紅耳赤,不得不捂上她的嘴。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年夏天在楊樹下,萱萱肆意飛揚的青春笑臉,略微泛紅的稚嫩臉龐,釋放著無上的活力,單純而美好。
或許情太多,愛太深,那場不計后果的戀愛,才會傷痕累累。
眨眼之間,兩年的時間過去,我們都迎來了高考,就像一場掠奪命運的戰爭,每個人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
高遠如愿以償的考上了理想的大學,但是萱萱,愛情占據了她太多的心思,最終以慘淡收場。
萱萱決定復讀。
高四的生活暗無天日,高遠每個月都會回來看萱萱兩次,這樣持之以恒的異地戀,讓萱萱感動。
來年六月,萱萱考到了高遠所在的城市。
那年暑假,我們當時宿舍的六個人聚了一次。
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見萱萱,周身彌漫著要溢出來的幸福,她所有的期望都給了高遠。
之后的幾年,我們互相都斷了聯系,果然友情的維系在一定程度上對距離是有要求的。
偶爾的能在空間上看到萱萱和高遠的動態,全是二人的合照,如膠似漆也不過如此了。
之后,之后好像什么都沒有了,所有關于二人的照片全部都被刪掉。
那時,萱萱突然聯系了我,手機上她泣不成聲,悲傷都漫延過來。
他們分手了,萱萱說,她把整個青春都給了高遠,卻換來了一場輕易的背叛。
萱萱大四那年,高遠畢業了,他了回老家。高遠的叔叔是個導演,有一些人脈關系,最終他選擇和一個對他有幫助的比他大六歲的女人結婚。訂婚前,高遠才通知萱萱。
萱萱沒有得到任何緩沖的機會,前一刻她還沉浸在兩個人的愛情里,轉眼,成了別人眼中的第三者。
萱萱苦苦哀求,希望能挽回七年的感情,可是,當一個男人冷酷到底時,再多的眼淚也感化不了他。
因為高遠,大四的那一年她生不如死,差一點就沒有拿到畢業證。萱萱說,從十六歲到二十二歲,她把所有的愛情都雕刻成高遠兩個字,故事到結尾她才知道,這愛情是刻在別人的身上。
畢業后,萱萱黯然神傷地也回了老家,繼承了她媽媽的事業,也成為了一名護士。
萱萱說,她老公是一名骨科醫生,和她在同一家醫院,每天一起上下班,日子平淡而幸福。
她說,再也不能像愛高遠那樣愛上另一個男人。曾經的愛戀,耗干了她對愛情的期待。
我看著萱萱給我發過來的結婚照,有些惆悵,有些遺憾,也有些釋然。但終究陪她到最后的那個人再也不是當初的高遠。
就如那首歌,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