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人生若只如初見。

　　后來散去的人，大抵對這句話感慨萬千。

　　一見傾心，怦然心動，可遇而不可求，唯恐一眨眼對方就消失不見。

　　后來呢？后來的故事很長，很有味道。

　　今天他突然找我說話，我就感到事情不好了，我不敢問，有種不祥的預感。問我，在上海怎么樣了；說，他也想出來。于是，分手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被帶出來，就像拔藕帶了泥巴。為什么？剛開始的時候都覺得很美好，時間長了發現很多地方不適合，他說。我也舍不得，她更舍不得，他又說。舍不得為什么還是舍了？我們倆性格都很強硬，不肯為對方改變。何苦？除了這兩個字，我無言以對。舍不得卻舍了。

　　她來到上海，在我來半個月之后。她用了兩個月去逛商場、去購物，以企把自己變得美美的；她去北京旅游，想忘記過去，忘記分手的那個人。可她來上海之后，還是會淚流滿面。因為舍不得。舍不得就回去啊？不回去，沒有勇氣再在一起。始終忘不了那次去城隍廟，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停地看著手機，不停地按字。突然間，她望著我說起來。還沒說什么，眼淚就毫無征兆地淌了下來，我看著她那雙悲傷無助的眼睛，下一秒就會跟著哭起來。她即刻止住了淚，我只能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說沒事。放不下，也回不去。

　　前一次見面快要結婚的他，有天晚上，突然說自己孤家寡人。分手了。放棄自己的家鄉，房子買在女朋友那里，不出意外今年過年就結婚了。可意外就是出了，吵一架，婚沒了。如此脆弱，猝不及防。

　　我開始明白，相愛的人為何不在一起，因為彼此傷害過。人們本能趨利避害，使自己痛苦的，再不舍也寧愿不要了。

　　我沒有大多數人勇敢，就像顧城的詩：“你不愿意種花/你說/我不愿看見它/一點點凋落/是的/為了避免結束/你避免了一切開始。”因為，無論如何，都還是會覺得：你走了真好，不然總擔心你要走。

　　我見過的最和諧的夫妻是我的哥嫂，結婚八年，育一雙兒女。日子小康，幸福完滿。我見過他們吵架不到五次，而且都是很簡短的口角。我想，為什么會這樣呢？最后我把原因歸結為性格相宜。哥嫂都屬于性格溫和之人，哥哥心腸熱，脾氣好；嫂子善解人意，溫柔勤快。互相讓著，相互疼著，日子就這樣一年又一年。

　　見過了太多的悲劇，現在一聽到就難過得說不出來話，只想流淚。這么大了，還是覺得大學時看到的那句佛家偈語說的好：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文箐

2015/0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