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美國加征關稅有一段時間了,雖然現在還沒有關稅解凍,但特朗普給我們帶來了一堂生動的經濟普及課。
針對美國總統特朗普關稅政策的來回橫跳,國外不少人給出了不少清晰的認識,其中不少對中國來說是有很強的借鑒意義:
英國《金融時報》經濟專欄作家泰吉·帕里克在一篇評論中直言:(見“人人都想制造業回流美國,但沒多少人想自己下工廠”)
1、美國想要復制發展中國家工廠的規模與專業化,需要兩大關鍵要素:勞動力和資本。
2、“美國人現在設計和制造在別處組裝的網球鞋和iPhone等產品。他們可能不會在工廠里辛苦勞作,甚至不會為擁有工廠的公司工作,但仍然是生產線上至關重要的齒輪。”
3、很少有美國人愿意投身制造業,這讓勞動力這一要素成為泡影;而想通過提高關稅來逼迫企業轉移到美國,但投資者需要得到的三大保障,美國又無一具備,也讓資本這一要素成為空談。
4、“(這或許反映出全球化紅利)通過更高效的全球供應鏈、更廣闊的市場空間及新興市場低成本勞動力優勢,最終轉化為股東收益。”他在一份客戶報告中寫道:“可以說,這擠壓了發達市場的勞動力,尤其是低技能工人。”
5、事實上,美國在全球制造業總產出中所占的份額僅次于中國,位居第二。以大多數標準衡量,美國已經是“制造業超級大國”。
6、自1990年以來,美國制造業崗位減少了超過500萬個,但同期在專業與商業服務業領域創造了1180萬個就業崗位,與跨國供應鏈相關的運輸物流業也新增330萬個崗位。
7、真正的政策重點應是加速轉型升級而非保護落后產能,具體包括:放寬城市規劃限制以促進區域再生、激勵金融市場更多地向實體經濟投資、推動職業培訓提升勞動力技能,以及維護強有力的市場競爭政策(關稅壁壘反而會抬高準入門檻,阻礙中小企業發展)。
美國本土仍保留著一些制造業產能。部分高端家具品類持續在國內生產,占據著細分市場的重要份額;而體積龐大且運輸成本高昂的床墊,絕大部分也完全在美國本土生產。(沒有中國制造的家可能嗎?美媒畫了張圖…)
另一邊,2008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保羅·克魯格曼在一次訪談中提到:諾獎得主克魯格曼:特朗普會輸,“用關稅談判孤立中國”行不通
1、貿易的重點在于“你能買什么,并非你能賣什么”;“從他國進口自己想要的東西,才是國際貿易的目的。
2、國際貿易的收益,基本上來自于能夠進口那些在國內生產成本高昂或無法生產的商品。
《世界是平的》作者托馬斯·弗里德曼在”為什么特朗普可能輸掉對華貿易戰?”專訪中也提到:
1、在市場的激烈競爭中,中國為了滿足產業需求,供應鏈出現了大規模的爆發式增長。汽車和機器人行業的情況也是如此,中國已建立了成套相互關聯的供應鏈體系。
2、你打算如何利用關稅爭取到的時間來建立自己想要的工業基礎。
對中國的啟示:從經濟學的角度上看,推動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關鍵在優化生產要素配置,在所有的生產要素中,美國并不缺乏土地、企業家才能、技術和信息、勞動力和資本。美國本身仍是一個制造業大國,2023年,美國的制造業增加值達到了約2.8萬億美元,雖然低于中國的4.68萬億美元,但是,是超過了歐盟27國加上英國的總和,并且是全球第三大工業國日本的三倍多。同時,美國在高科技、軍工、能源、航空航天等高端制造業領域具有顯著優勢,這些領域美國有許多國際著名的公司,許多高端制造的核心技術仍保持在美國內,而且美國在科技創新方面的能力使其保持了全球價值鏈的商端位置。在許多關鍵技術領域,美國仍控制著高端技術和生產能力,然而,在這場關稅戰中,美國卻表現出“泥足巨人”的形象,問題出在哪里?
制造業價值鏈主要環節包含 新產品新技術的研究設計和開發、原材料采購、零部件制造、成品組裝制造、質量控制、物流與倉儲、市場與銷售、售后服務、品牌建設等。其中美國在新產品新技術的研究設計和開發、市場與銷售、售后服務、以及高端零部件制造等上占據優勢;中國則在原材料采購、零部件制造、成品組裝制造上占有優勢;中美兩者在制造業價值鏈上具有高度互補,從整個鏈條上看,美國占據了鏈條的兩端,掌握著高端制造,占據全球制造業利潤中的大部分利潤,雖然中國占據鏈條的中端,但憑借制造業上的規模效應、成本控制和市場靈活性,以及相對完整的工業體系,在全球產業鏈中也占據了重要的地位。美國對中國的依賴不僅體現在最終產品的進口上,還體現在供應鏈的關鍵環節上,督脈 到廣泛的行業和供應鏈環節,許多關鍵零部件和原材料高度依賴中國供應,短期內難以找到合適的替代方案,這使中國有了應對美國關稅戰的底氣 (鼓吹美國制造業潛力的人無法回答一個問題:美國從中國進口哪些商品?)。誠若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保羅·克魯格曼在一次訪談中提到 “貿易的重點在于“你能買什么,并非你能賣什么”;“從他國進口自己想要的東西,才是國際貿易的目的。” 中國具有龐大的國內市場以及較完整的工業制造體系,使得美國不可以象過去那樣,通過貿易勒索達到自身的戰略目標。
雖然美國國內勞動力市場雖然龐大,但卻面臨勞動力短缺問題。經濟全球化,使得生產要素配置在全球范圍內得到優化,低技能要求和低薄利潤產業向具有低成本勞動力優勢的新興市場轉移,提高了發達市場的勞動力門檻,而“很少有美國人愿意投身制造業”和較高的勞動力成本,使得美國很難將制造業遷回美國。對中國而言,同樣也會面臨經濟發展后,部分制造業外流,技能錯配導致的勞動力短缺與就業難等問題。
如正?托馬斯·弗里德曼所言 “如何利用關稅爭取到的時間來建立自己想要的工業基礎”,中國該如何利用關稅戰推動國內產業轉型和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