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心花路放》里面有一個情節是這樣的，康小雨喜歡用橘子皮泡水，耿浩把康小雨剩下的橘子瓣丟進啤酒里，他們在洱海邊的梧桐客棧里面對面坐著，看著對方的舉動，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 ? “我討厭吃橘子，只是喜歡聞橘子皮的味兒。”
? ? “那這不浪費了么？”
? ? “嗯……”
? ? “嗯？”
? ? “味道一般吧”
? ? “哈哈……”
? ? ? ? 過去很多人都出現在我夢里，有時是歡喜，有時是淚流。
? ? ? ?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不是沒有道理，也許是睡前剛剛好你發了新的朋友圈，我點進去，一條條往下翻，手指滑動的速度跟不上回憶的腳步，放下手機，閉上眼睛，腦海里卻還是我們曾經的故事。
? ? ? ? 最能夠承載情感的是什么，歌還是文字，人還是回憶？
? ? ? ? 今天講一個故事吧，旅途中一個男生和我說的故事。
? ? ? ? 南朝到大理的時候，煙雨還遠在千里之外，他不知道自己再過幾天會遇到誰，發生什么故事，又或許對他而言，這是一個劫數，也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安排。
? ? ? ? 煙雨出現的前一天，南朝已經打算動身離開大理了，這次進滇，已經去了一趟瀘沽湖，回到大理本是為了打算等一個同學，結果那同學突然爽約，南朝在大理呆了一個禮拜之久，已是興致乏乏，打算走的那一天，又不知為何，多留了一天，這一留，故事就開始了。
? ? ? ? 南朝第一次見那個煙雨的時候，吸引到他的是一雙眼睛，后來很多次說到這個事，南朝都會笑著和煙雨說：“《情非得已》第一句寫的就是我和你吧……”
? ? ? ? 第一個夜晚，在大理這家最為熱鬧的青旅里，一個男生正在給煙雨吹頭發，但是不是南朝。南朝以為他們是熟識，搭訕幾句之后發現其實并不是，他也湊上去說，嘿，我給你吹頭發吧，煙雨抬起眼睛，看了看南朝，輕輕地點了點頭。
? ? ? ? 那一瞬間，南朝心里微微地，亮了一下。
? ? ? ? 南朝第一次給女生吹頭發，心里其實緊張的很，笨手笨腳地總也吹不好，沙發上坐著的另一個姐姐看不下去了，從他手里拿過吹風機給煙雨吹了起來，還一邊教導著南朝，隨后大家湊一桌聊起天來，青旅就是這樣的隨性而自然，天南地北的，不同年齡的，不同階層的人聚在一起，分享自己的足跡，分享自己的旅程。
? ? ? ? 當時有一個大叔正在和一群九零后分享自己的旅途經歷，而煙雨總是在糾結第二天要不要和大叔去環洱海，時不時抬起頭問南朝，我要不要去呢，我要不要去呢，然后又自問自答，算了我自己想想吧，南朝一臉莫名其妙，最后煙雨做了什么決定南朝也不知道，第一天的故事，就到了這里。
? ? ? ? 第二天南朝已經做好了決定，明天就回家，傍晚的時候餓的不行，打算出門去覓食，出了青旅沒走幾步，就遇見剛剛環了半圈洱海回來的大叔和煙雨。
? ? ? ? 他心里有點訝異，本以為他們早就回來了，沒想到這個點才回來，煙雨見到他熱情地和他打了招呼，邀他一起吃晚飯，他想了想，沒有拒絕，吃過飯之后，大叔要趕晚上的火車去昆明，在小吃店的門口，他和女生與大叔擁抱告別，大叔走了之后，煙雨顯得有些沮喪，南朝看到她的表現，開口問了一句：“怎么了？舍不得大叔啊？”
? ? ? ? 煙雨踢了踢路邊的石子：“才認識一天就覺得收獲了好多，但是還沒真正熟絡起來就分開啦，有那么一點兒舍不得吧”
? ? ? ? 南朝笑了笑：“我和大叔半年前認識的，這次在這里又相遇，沒有誰約誰，就這么遇見了，你說這是什么？”
? ? ? ? 煙雨有點不相信地看著他：“緣分？太土了吧你哈哈”
? ? ? “愛信不信咯，出來玩嘛，總是要不斷分別又不斷相聚的。”
? ? ? ? 煙雨腦袋一歪：“咦，看不出來，還有點文藝氣息哈”
? ? ? “哈哈哈，那是，還挺早的，要不…去古城逛逛？”
? ? ? “好啊”
? ? ? ? 夜晚在大理古城里面轉悠，似乎是一件很多人都向往的事情，一路走走停停，走累了就在復興路路邊的椅子上坐著聊天，他發現煙雨的很多想法，觀點，見解都和他如出一轍，一路上還算是相談甚歡。南朝得知煙雨第二天報了吉普車環洱海的項目，告訴她現在雙廊在修路，好多地方進不去，如果想玩的徹底就要自己騎小毛驢去，煙雨想了想，畢竟今天和大叔只到了海舌公園，還有雙廊，挖色，小普陀都沒去，就決定把吉普車的項目退了。
? ? ? ? 第三天，在青旅里用過早餐后，南朝和煙雨，還有一個姐姐就一起出發了，煙雨異常興奮，這種自由的感覺才是她想要的，從她到云南的那一刻，一路上遇到的人，事，物，似乎上帝都把最好的留給了她，最好的時光莫過于此了吧，真是舒服啊這樣的日子，煙雨回頭看了看姐姐和南朝，站在洱海邊想著。
? ? ? ? 南朝看她轉過頭來，迅速按下快門，又是一張偽文青旅拍。
? ? ? ? 晚上回到青旅的時候，煙雨決定和剛結識的小伙伴明天就啟程去麗江，煙雨問南朝：“要不要一起去？不過你昨天就說要回家了對吧？”
? ? ? ? 旁邊的一些小伙伴慫恿著南朝：“哎呀，煙雨都去了你也跟著去啊”
? ? ? ? 南朝沒有接話，也沒有給煙雨答案，只是默默地打開12306定了票，本來就要結束的旅途一拖再拖，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么，但是他心里有個聲音，就是留下來，陪她去。
? ? ? ? 夜晚是屬于年輕人嬉戲打鬧的時間，南朝準備回房間，剛上臺階沒幾步，煙雨追了上來。
? ? ? “那個……你明天回家嗎？”煙雨不知道怎么開口，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 ? ? “阿…暫時不回了，陪你去吧”站在階梯上兩層的南朝沉穩的聲音在煙雨的頭頂響起，似乎也有些猶豫，但終究是一個確定的答案，女生的心在那一瞬間突然就安定下來了。
? ? ? ? 煙雨的眼睛笑了笑：“那明天見哪”
? ? ? “好，明天見”
? ? ? ? 第四天，去麗江的火車上，一行五個人在火車上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煙雨抽到真心話的時候，感覺要被整了，果不其然，一行人里最皮的男生問煙雨，喜不喜歡南朝呀？
? ? ? ? 煙雨有點兒尷尬，不知如何作答，她索性把答案寫在手機上，在場的幾個人都看了，把手機遞給南朝的時候，南朝搖了搖頭表示不想看，煙雨自知地收起手機，沒有問什么。? ? ? 麗江的青旅，南朝算是熟客，一到便和前臺的姑娘便聊了起來，這個時候他沒有意識到煙雨已經有點小吃醋了，后來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晚上大家結伴出去吃飯的時候，煙雨氣鼓鼓地不和他說話，哄了好一陣煙雨才恢復情緒，煙雨生氣的時候，南朝仿佛很多年已經沒有這種感覺了，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幾年前？心里像有東西堵住了一樣，他不確定這是什么情感，但他覺得，自己可能要陷下去了。
? ? ? ? 從什么時候開始呢？煙雨第一次看自己的時候？在大理古城閑逛的時候？載著她環洱海的時候？還是在火車上她在手機上打下的那幾個字的時候？搞不懂，南朝把被子一蒙，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睡去。
? ? ? ? 第五天，煙雨睡到九點多才起來，到了青旅的大廳不見南朝的蹤影，前臺的妹子和她打了個招呼：“南朝小女友，你找南朝呀？他剛剛上天臺去啦。”
? ? ? ? ? 煙雨急忙擺了擺手“誒不是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啦”
? ? ? “哈哈，和你開玩笑啦，去吧去吧，他在天臺”
? ? ? “謝謝了哈”
? ? ? ? 家里已經接二連三地打電話過來催南朝回家了，青旅的天臺就可以看見玉龍雪山，每當下午的時候好多人在這兒曬太陽，上午卻一個人都沒有，偌大的天臺似乎有點空曠，南朝拿著手機皺起了眉頭：“知道了知道了，過兩天就回去，別催了。”
? ? ? ? 煙雨聽到這一句，正想跳出來給南朝一個驚喜的動作頓住，她急忙往樓下快步走去，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有一種想逃的沖動，她只想快步地走，跟上心沉下去的節奏。
? ? ? ? 南朝聽到動靜回過頭，卻沒發現異常，他繼續對電話里說：“那我明天就回去。”
? ? ? ? ? 煙雨一整天都有點不對勁，南朝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同行的姐姐說麗江有個菜叫水性楊花非常有名，南朝給煙雨夾菜的時候，煙雨把碗一躲，在場的人沒有人發覺她這細小的動作，只是明明白白地落在南朝的眼睛里。
? ? ? ? 夜晚十一點，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了，只有煙雨和南朝坐在沙發上，青旅還在放著貳佰的《玫瑰》，煙雨的頭發很長，微卷的頭發讓她看起來更像一只柔軟的小貓，南朝摸了摸她的頭發：“今天一天都怎么了？像個吃個炸藥的小貓一樣。”
? ? ? “你明天要走了吧？”煙雨臉上沒有多少表情，掩飾起來的失落還是從語氣里泄露出來。
? ? ? ? 南朝撫摸她頭發的手一頓，不知如何接話，也不知如何開口。
? ? ? ? ? 煙雨直起了身：“我今天早上上天臺找你的時候，聽到你打電話了，你是……想偷偷走掉嗎？上次大叔走的時候，你和我說，出來玩總是要不斷分別又不斷相聚的。所以你要走，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 ? ? ? ? 南朝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 ? ? ? “其實我也很明白啊，旅途中遇到的人再回歸到現實生活中，幾乎是百分之八十不會見了，你這一走，再見太難了”煙雨拿起桌上的水猛灌了一口，她的眼睛里都是南朝，這五天每一個瞬間，每一個側面，每一個須臾的南朝。
? ? ? ? “煙雨，你懂我的，對嗎？”南朝幾度想開口，卻欲言又止。
? ? ? ? ? 煙雨搖了搖頭：“我不懂，但是你要走就走吧，畢竟誰也不可能為了誰留下來，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走的，我們這叫……艷遇吧？哈哈，算是吧，好了好了，明天送你走，我先回房間了。”
? ? ? ? 南朝伸手想要握住煙雨，煙雨卻快步地走開了，他沒有看到煙雨轉過身后抑制不住的眼淚，煙雨怕和他再多說一句，就在他面前哭了，她知道她一哭，南朝恐怕是又要多留幾天，有什么資格去留住別人呢，自己并不能給對方什么，也沒想過要得到什么。
? ? ? ? ? 那天晚上，南朝在朋友圈分享了一首歌，叫情非得已。
? ? ? ? ? 兩張二十歲的年輕面孔，在這個夜晚，都盛滿了悲傷。
? ? ? ? ? 第六天，也可以說是與第五天銜接起來的一天，一夜無眠的兩人在早上看到對方的黑眼圈，不約而同地笑了。下午一點半的飛機，煙雨坐在機場的椅子上，南朝在值機的隊伍中，她看著南朝的背影，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一切事情，初中的時候她學了一個成語叫做南柯一夢，在七八年后的今天她終于切身體會到了這個成語的含義，大家都說麗江是艷遇之都，她昨晚盡管和南朝說是艷遇，其實內心是不承認的，怎么可以定義為艷遇呢，多俗啊，再怎么不濟也得叫做文藝青年的夢一場才對，煙雨對自己搖了搖頭，就看見南朝向自己走過來。
? ? ? “好了，就送到這里吧，趕緊回去吧”
? ? ? “好，那……一路順風。”煙雨把行李遞給南朝，蕩漾開笑容。
? ? ? ? 南朝抱住煙雨：“會再見的。”
? ? ? ? 煙雨應了聲，轉身就走了，直到出了機場大廳，她都沒有再回過頭。
? ? ? “后來呢？”我敲打著鍵盤，問身邊的男生。
? ? ? “我再也沒見過她了，也沒有她聯系方式了。”男生看著屏保女生在洱海邊的照片，眉宇間的失落不止一點點。
? ? ? ?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 ? ? ? ? 所以，到底是南朝在煙雨里，還是煙雨在南朝之中呢？
? ? ? ? ? 你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