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大學上了兩年多，在學生會待了兩年整，生活突然閑了下來，總覺得哪里有點不習慣。一個人監督自己準備考研、復習功課好像反而沒有那些用擠出來的時間完成的工作效率要高。

今天恰好有契機回到學生會的辦公室，曾經我的部員，現在已經當上了部長，和我面對面，讓我感慨萬千。

嚴格來說，這是一場“心理交流會”，大家有什么不開心的來互相交流一下，后來慢慢變成了“吐槽大會”。我發現，繼續待在學生會里、認真負責、承受著忙碌工作的他們有著數不盡的苦惱和辛酸。

讓我想起自己當年似乎也是同樣的模樣，他們說：“我現在體會到喵喵你當時的感覺了，就很累。”

我笑了，是啊，很累。但我卻有一種想和他交換的感覺。

02

他說他記得我最后一次以部長的身份跟他們說過的話：“這一年，我們部門的主要任務不是做好工作，而是希望我們部門的每一個人可以一起在這一年中有所成長、有所收獲、不辜負這一年的青春。”

同樣的話，我在第一次開例會的時候也說過。

但有趣的是，兩次說起同樣的話，我的心情卻完全不一樣。

最開始，剛當上部長，心想我要做一個有溫度、有人性的部長，不能只為了完成工作而不斷地強加給自己的干事很多的東西。

后來，我在上面下達的任務，和對自己部員的情感中不斷拉扯。

記得一次，主席跟我說要做一個非常復雜的海報，我心想不能自己獨自完成，要用好這個機會教會不愿一點東西。

劉是我很在意的一個部員，我讓他完成這項任務，囑咐了很多，最好告訴他，有什么搞不定的找我。結果是，他自己做大有問題，我給他提了很多的意見，整晚都不敢把手機放下，結果還是不盡人意。

這時候主席已經在催促我了，我有兩個選擇：第一，否定劉的工作成果，放棄鍛煉他的機會，自己給主席做一個完成工作。第二，繼續堅持幫助他，拖延工作的進度。

當部長的第一天我就告訴自己：部長和部員不一樣，要對上負責、也要對下負責。

于是我兩個辦法都用了，我一邊做好了一份海報交給主席，一邊不斷指導他完成。最后，他問我可以嗎？我說給主席看了，他說可以。

我沒告訴他，他做的海報永遠不會展出，而我早已替他完成了他的任務。

對主席和部員來說，好像一切都很好的樣子，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作為部長的我在這個過程中承擔了一點辛苦與一點辛酸。

那個時候我就明白了一件事，不管你做什么，你總要付出一點代價，如果你不想傷害任何人，你就要多付出一點辛苦。

慶山在《眠空》里寫到：

一切都要付出代價，安全要付出代價，不安全也要付出代價。

我們或許總是不能得到兩全其美的辦法，但是如果可以，我們可以選擇多付出一點自己，換來屬于自己的美好。

03

現在的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很清閑，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很忙，一邊想著考研，一邊想著寫作。心累的時候就想著反正都來得及，于是偷起懶來。

我一直在逃避，忘了自己為了成長必須付出的一切。

《少有人走的路》寫道：

人生苦難重重。這是個偉大的真理，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真理之一。它的偉大之處在于，一旦我領悟了這句話的真諦，就能從苦難中解脫出來，實現人生的超越。只要我們真正理解并接受了苦難重重的事實，那么我們就會釋然，再也不會對人生的苦難耿耿于懷了。

就在聽了這么多人生苦難之后，我突然覺得，那令我懷念的繁忙與疲憊，象征著我不愿舍棄自由、正義、夢想等等一系列美好的東西，從而愿意為自己和這個世界付出更多的辛勞。

我自以為不留在學生會的選擇給了自己很多剩余的時間，但事實是我逃避了那份辛勞，而應該代替它的考研與寫作的辛勞卻也被我不斷擱置。

前兩天，看了一篇文章叫做《五年了，我還是想逃回北上廣》，作者就表達了自己這種對辛苦生活的向往。

很明顯，我們都不是受虐狂，真正的辛勞不是痛苦，而是自己內心的充實與堅強。

04

一個留在學生會的同學今天承受了來自學生會的一份壓力，她嘴上說著不想干了，但是晚上又堅持跟上工作，我問她要待到什么時候，她說：待到最后吧。

我跟她說，堅持過今天，明天再做決定，因為我看到她內心的猶豫，而我又相信她終究會享受這份令我懷念的疲憊。

《指環王》里，甘道夫對弗洛多說：

我們眼睛最偉大的一點就是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候也會尋找光明。

現在我就坐在他們排練節目的教室里，完成這篇文章。這里的每個人，眼神里有同時有著疲憊和興奮兩種光芒。

疲憊和安逸如果可以選擇，我選擇疲憊。

那是我過去最懷念的日子，也是我今天準備踏上的道路，更是我終將奉行一生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