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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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已過,氣溫并未因此降下來,反而愈發(fā)燥熱,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厭惡的汗臭味。

夜晚,華燈初上,明晃晃的路燈照亮了不安的黑夜。街道上行人往來穿梭,每個人臉上都呈現(xiàn)出獨有的神情,似在向他人訴說著生活加諸于其身的一切“生殺予奪”。

我還是像往常一樣,如同一個幽靈一般地在大街上游蕩。

忘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了,我習(xí)慣于一個人在閑來無事的夜晚獨自行走,觀察每一個從我身邊走過的人,觀察這個與我格格不入的世界。

當(dāng)然,我永遠(yuǎn)都閑來無事。與其一個人躲在屋子的角落里被黑暗吞噬,不如走出來尋找光明。

走出小區(qū)院子右轉(zhuǎn)過了第一個紅綠燈十字路口,人漸漸地多了起來。路邊的空地上是一撥撥跳著廣場舞的女人。在工作與家務(wù)之暇,她們在廣場上盡情的扭動著自己臃腫的腰肢,盡管歲月已奪去她們最美好的一面,但她們依舊可以我行我素、旁若無人,依舊可以我的地盤我做主。

“章臺柳、章臺柳,往日青青今在否?”

遛狗的人帶著自己心愛的寵物抑或“家人”從廣場舞的領(lǐng)地旁經(jīng)過,個別未系繩的狗狗調(diào)皮地穿行于舞蹈的人群之中,任憑主人大喊大叫也無動于衷。

這大概是日常街頭最常見的景象了。我們絕大多數(shù)人的生活就是這樣,用廣場舞麻痹自己,或者靠寵物填補心靈的空虛,而且還會有源源不斷地人加入這個群體之中,想想真是讓人不寒而栗。

路上的大部分人表情僵硬,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例行公事。偶爾幾對夫妻、情侶、友人過來有說有笑,開心的不得了,卻也只是寥寥。我想我可能是其中最面無表情的一個了。我對很多事情都無感,只有一雙眼睛在不停亂轉(zhuǎn),像一個盜賊希望盜走路上的一切快樂;又像一個獵手,期盼獵取不同心靈中的孤獨。

突然,對向街頭出現(xiàn)的一個身影讓我提起了興趣。我是喜歡美女的,我本能的感覺到這是一個美女,所以我停下了腳步,駐足不前,等待著與她擦肩而過。

她漸漸走近,形象與輪廓也越發(fā)鮮明。她的年齡約摸在四十歲左右,身材修長而又豐盈,一頭烏黑的秀發(fā)似卷非卷隨風(fēng)飄揚。她的皮膚白皙,像和田玉一樣溫潤發(fā)亮。她的臉蛋就像是一件精致的藝術(shù)品,清秀的面龐在鮮艷的紅唇襯托下更顯嬌媚。她身穿一件白色V領(lǐng)印花百褶裙,兩個渾圓嫩白的乳房呼之欲出,讓人神魂顛倒。我分辨不出她裙子上印的是什么花,但穿在她的身上無比的搭配。她腰間系著一條紅色的皮質(zhì)腰帶,分隔開她的上下半身,使得她的身體曲線越發(fā)的明顯。她腳踩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從上到下,簡直渾然天成。說真的,她要比電視上的明星美的多。

我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看著她一步步的向我靠近,我越來越緊張,好像都能聽到我胸膛里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男人遇到美女應(yīng)該都會這樣吧。

就在她從我身邊經(jīng)過的那一刻,我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真好看啊”。我確信我的聲音不算大,但卻足以讓她聽到了。

她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臉來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兩道柳葉一般的眉毛在一雙明亮的眼睛上互相靠近,略帶懷疑卻又語氣肯定的問了我一句:“你是在說我嗎?”

那一刻,我近距離的看著她的臉,她是那么迷人,以至于我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嘴里只能嘟囔出一句:“唔……”她噗嗤一下笑了,我只是呆呆的看著她,只覺著她越發(fā)的美麗,果然愛笑的女人是最美的。

請原諒我的語言貧乏,只能用美麗這么粗俗的詞語來形容她。

她可能被我的表情逗了了,臉上的神情由疑惑變成了愉快。她問到:“不介意的話一起聊吧?”她的話語中透著一股迷人的自信,這并不是詢問而是命令。“好、好啊”,我真是無法拒絕,我也從未想過拒絕她,也許她身上有我要找的光亮吧。

我們并排而行。

“你也住在附近嗎?”

“嗯,對啊。我剛搬過來不久。”

“哦,就說怎么沒見過你,面生啊。”

“面生?呵呵,怎么?你每天都在這一片看人嗎?”

“我?是啊,一天沒事可做,無聊透頂,就只能出來轉(zhuǎn)轉(zhuǎn)了。”

“這樣啊!看你很年輕,怎么話語里這么喪氣呢?”

“可能我就是天生喪氣的人吧。”

“那怎么可以!人生的路還很長,經(jīng)歷還很少,如果一開始就像你這樣,今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

“今后?我還考慮不到那么遠(yuǎn),可能我們這個年紀(jì)的人都會迷茫吧!”

“少年維特之煩惱嗎?”她面帶笑意卻又像是在挑逗著說到。

“哈哈,也許是,也許不全是。”我笑著回應(yīng)道。

緊接著我反問:“姐姐,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當(dāng)然。”

“難道你就沒有煩惱嗎?”

“我……”她陷入了沉默。

有幾分鐘,好像是幾個小時,不,感覺像幾個世紀(jì),她一言不發(fā),氣氛頓時尷尬,四周路燈漸漸昏暗,空間仿佛真空,聽不到一絲絲的聲音。我試圖打破這可怕的寧靜,卻又擔(dān)心冒犯于她,只能躡手躡腳地跟在她旁邊,生怕出一點點差錯。

老實說,那幾分鐘真是太難熬了,末日一般的寧靜。

她終于開口說話了:“我到小區(qū)了,愿意到我家里坐坐嗎?”

“好,好啊。”我只能給予肯定得答復(fù),因為這不是詢問,是命令。

“你一個人住嗎?”

“嗯,一個人。”

我有點驚訝,像她這個年紀(jì)的女人怎么會一個人住?離婚了?沒有孩子嗎?追她的人應(yīng)該會排起長龍的啊?我用世俗的眼光考量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滿腹狐疑。好奇心促使我要去她的居所一探究竟,可恥的好奇啊!

電梯停在了16層,出門左轉(zhuǎn)便到了她的住所門前。沒有什么特別的,和許多家庭一樣,是一個紅色的鐵皮防盜門。她取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并請我進去。

“來,請進。”

這個房子也沒什特別,和這個小區(qū)的其他兩室房子一樣,進門是一條通底的過道,左手是廚房和洗手間,右手是客廳,過道盡頭是一個玄關(guān),左右兩邊分別是兩間臥室。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過道盡頭玄關(guān)內(nèi)的一副四尺以上的松鶴延年圖,用精美的畫框裝裱著,但能看出紙張已經(jīng)發(fā)黃,應(yīng)當(dāng)是一副有年頭的老畫了。

“一個女人的房間怎么掛著這樣得畫啊?太不搭了。”我暗自忖度。

接下來看到的一切讓我的腦海中打下了更多的問號。

“你先做,我給你倒杯水。”她向我招呼到。

“哦哦,好的。”

她的客廳中間排放著一套精美的紅木家具,整套家具是一條三人位、兩個單人位和一個茶幾。茶幾。茶幾擺在正中間,對著一條三人長座,茶幾左右各一個單人位的小座。茶幾臺面的中間嵌著一塊青綠色的石板,像是一種大理石,又像是一整塊巨大的玉石。座椅上雕刻著各種精美的圖案,有仙桃、有蝙蝠、還有一些說不上名字的紋理,總之這套家具雕刻與制作的工藝極其考究,比我在市面上見到的任何一套紅木家具要精良的多的多。不過,這套家具好像沒從新漆過,表面與里料給人不一樣的感覺。這也許是個老物件吧!三人椅上鋪著一條青花色的薄毯,什么材料我并不認(rèn)識,但我可以確認(rèn)它是手工制作的。

機器的進步解放了我們的雙手,雖然機器得制作也很精美,但卻終究無法賦予一件物品以靈魂,唯有與心相聯(lián)的雙手,才能讓工藝品“活”過來。

“這套家具很貴吧?”我問。

“這套家具啊,據(jù)說很值錢,是我公公的父親留下的。”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狐疑,馬上回復(fù)到。

“公公的父親?你結(jié)過婚啊?家里的人呢?”

“人……”這時她已經(jīng)給我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我面前并坐到了我側(cè)面的椅子上。

“他們都死了。”她平靜的說到。

“死了?!”我驚訝的看著她。

“嗯,死了很久了,我是一個寡婦,這個家就我一個人。”

我看著她,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她剛剛眼神中的光芒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像變了一個人,突然失去了生氣。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她就接著說到:“我丈夫家是銅川的,我公公的父親是家長的一個小財主,因為跟于先生的關(guān)系,蔣鼎文到陜西當(dāng)主席后就把他招為幕僚,由此發(fā)了大財,在家鄉(xiāng)置田買地,蓋了一片院子。據(jù)說他當(dāng)時的富有在全省也排的上號。解放后,我公公家被劃成地主成分,挨了批斗,田地和家當(dāng)也都充了公,家道由此敗落。公公的父親也負(fù)氣而死。幸好當(dāng)時公公機靈,把一些家當(dāng)提前藏進了附近深山里一處只有他知道的野窯里,沒被發(fā)現(xiàn)。改革開放后,公公就把這些東西偷偷取了出來在黑市上賣了換取了第一桶金。然后我公公就在家鄉(xiāng)開了幾塊煤窯賺了大錢,買回了部分家當(dāng)。我丈夫是公公的獨子,公公婆婆對他疼愛有加,視若珍寶。加上家里又有錢,就想著給兒子娶個好媳婦。機緣巧合,我和我丈夫相識,他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他,他就給父母說了要娶我。起初我婆婆不同意,說我相貌狐媚,面相不好,結(jié)果拗不過我丈夫,我還是進了他家的門。起初,我們生活的很幸福,但是后來我丈夫應(yīng)酬越來越多,他買了一輛奧迪小轎車,經(jīng)常酒后開著車回家。結(jié)果出了事故。一次他喝完酒回家開車失控,人和車一起翻進山溝里,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人都爛了。”說到這里,她的感情變得亢奮起來,雖然語氣依然平靜,卻能明顯覺察到她的刻意控制,她的眼圈也微微泛紅。

“回到家婆婆對我大加侮辱,說我命硬,克死了丈夫。我能感受到老兩口老年喪子的悲痛,所以我默默承受著他們所說的一切。沒料想,我丈夫出殯的當(dāng)天晚上,我公公婆婆倆人就喝農(nóng)藥自殺了,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死了。這事傳出去后我成了十里八鄉(xiāng)人口中的不祥之人,他們罵我克死丈夫還不算,連公婆都不能幸免,說我是個‘臟東西’。每天我上街都要遭受無數(shù)人的白眼,人們對我冷嘲熱諷,有的人甚至讓小孩子沖著我撒尿,說是辟邪!”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她不再是剛才的那個女神模樣,而是像一個婦女一般抱怨到:“這是我的錯嗎?我也不希望我的丈夫死去啊!你知道我當(dāng)時多么需要他嗎?我當(dāng)時只有20歲啊!20歲意味著什么?我的人生剛剛開始啊!可惜……可惜沒有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她的爆發(fā)來的那樣猛烈,可一瞬又歸于平靜。可能歲月早就教會了她如何面對這一切了吧。

她繼續(xù)說道:“幸好黨的政策好,我依法繼承了家里的大部分財產(chǎn),也正是因為這樣,我一個女人家才有了繼續(xù)活下去的可能。你要知道,我公公全家死了的事傳到我們村子,我父母都跟我斷絕了關(guān)系!”

“后來,我?guī)е@些家當(dāng)離開家鄉(xiāng)來到了省城,想著重新開始生活。我也談過幾個男人,可是當(dāng)他們到我家看到這些東西,聽說我的經(jīng)歷后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要么人間蒸發(fā),要么惡語相向,就是男人本人愿意跟我繼續(xù)相處,他們的家人也會鬧著反對,他們說我是個寡婦,還會帶來不祥。”

“你這個相貌和條件肯定不愁嫁啊,現(xiàn)在都這個年代了,應(yīng)該不會有人在乎寡婦這個事了吧?”我怯怯地問到。

“不在乎?怎么會不在乎?所有人的嘴上都不說,但心里都會想。”她略帶憂愁的回答。

是啊,在這個年代,即便我們說社會發(fā)展了,觀念進步了,但傳統(tǒng)中腐朽的思想就像一個夢魘,依然在所有人的腦中盤旋。

“大概是認(rèn)命了吧,30歲后我就沒有再找過男人,我也不再奢望愛情與正常的生活了。我習(xí)慣于隔一段時間搬一次家的生活,帶著這些老物件,東躲西藏的把足記留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我想過離開這個城市或者出國,但我現(xiàn)在對外面未知的世界充滿了恐懼。如果外面的世界也是這個樣子,我又該棲身何處呢?”這時她已恢復(fù)平靜,雙目炯炯,閃著別樣的光芒,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問她自己。

“你剛我問有沒有煩惱?你說我這樣的人還談什么煩惱?”

聽完她的講述我默然良久。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么。我驚異于眼前所坐的這個女人,這個如同藝術(shù)品一般精致得女人,她光鮮的外表下竟背負(fù)了如此沉重的一切。

你永遠(yuǎn)不知道你所看到的一張張面孔下藏著怎樣的故事,生活給予每一個人的,只有自己知道。

她仿佛看出了我的心事,于是她起身招我:“走,我?guī)銋⒂^參觀我的房間。”好像剛才的事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好啊。”我為她的睿智感到欣慰,氣氛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她真是一個美麗而又智慧的女人。

她先帶我參觀了她臥室對面的房子,這像是一個雜物間,里面擺放堆砌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張八仙。這桌子擺放在墻角,周圍是兩把方椅,看樣子桌椅是一套。近前看這八仙桌的做工又讓人驚嘆一番,桌子的用料和雕刻工藝,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

“這也是你公公家的吧?”我問到。

“是的,這也是老物件了,本來賣了出去,我公公賺錢后又買回來了。”

“你為什么不把這些東西賣掉?留著多糟心?我是說,這都是痛苦的回憶啊!”

她沉吟了幾秒鐘,回答道:“這就是我的生活啊。”

她沒有抬頭看我,我也不敢面對她的雙眸。這是一種面對命運的無力吧!我們普通人在命運面前顯得那么渺小、那么蒼白無力。

隨后,她帶我參觀了她的臥室,這里是完全不同的情形。

本來我心想這個女人的居所不會到處都是這些老物件吧?她是怎么做到跟這些東西一起生活的?當(dāng)進入她臥室的那一刻,一切都釋然了。

她的臥室裝點的十分時尚,中間是一張白色歐式大床,床上鋪著天藍(lán)色的繡花真絲毯子。床的左手邊是一個白色的大衣柜,柜子中間是一個化妝臺,化妝臺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化妝品,粉底、口紅、眼霜、香水都是最時興的大品牌。她打開衣柜左側(cè)的門讓我看,里面整整齊齊的碼放著各種女士的鞋子,可能有幾十雙,全都是普拉達、古馳、迪奧等奢侈品牌。床的右邊是一個電腦桌,上面放著一臺蘋果iMac電腦,我似乎都能腦補出她坐在電腦前追劇得情形。一扇米色的窗簾直落于地,隔開了窗內(nèi)與窗外。窗內(nèi)的一切是如此的現(xiàn)代、奢侈、時尚。

我又一次審視著眼前這個女人,沒錯,她的妝容、她的打扮是那么入時、那么潮流,在她的身上和臥室里全然感覺不到一絲傳統(tǒng)的味道,一切都是如此的現(xiàn)代。可是走出這間屋子我卻又能覺察到別樣厚重的傳統(tǒng)感,在她的身上,在她的生活中,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那么格格不入,卻又那么渾然一體。

如果說現(xiàn)代是傳統(tǒng)的掘墓人,那么傳統(tǒng)就是現(xiàn)代得盜夢者吧,亦或者它們可以和諧共存。

“不早了,你該回家了吧?”她說。

“哦,是的。我很高興認(rèn)識你,對你的遭遇我感到遺憾。如果……我是說如果的話,我們還會聊聊嗎?”我問到。

她沒有回答我,只是對我報以微笑,那種迷人的微笑。

我向她告辭,離開了。

那一夜,我輾轉(zhuǎn)難眠。

過了幾天,也是一個夜晚,游蕩于街頭,我想到了她,決定再去拜訪一下。

我來到她住的屋子門前,只見門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此房出租”,紙條上留了個聯(lián)系電話。我不甘心,撥通了電話,得到的答復(fù)是:“那個女人啊?她搬走了,房子還沒到期,我白賺了幾個月房錢。”

我掛掉了電話,確信她是搬走了,我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可能又在這偌大的城市中的某一處落腳了吧,和她的那些老物件一起,繼續(xù)著她的孤獨的人生。

人生本就是一個不斷走向孤獨的過程,從最初得一群人,到幾個人,再到后來剩自己一個默默地離開這個世界,走向孤獨的終點。

雖已立秋,卻仍是夏夜。曾經(jīng)的夏夜是蟬鳴與蛙叫,如今的夏夜是酒鬼們樓下敲敲打打、胡言亂語得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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