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晴,我像平常一樣探了探窗外便關上窗簾,慵懶的棉被君不適宜曬到太陽,況且冬日陽光的溫暖遠遠不及熱水袋來的方便。
習慣夜晚不拉窗簾,青天白日卻拉窗簾,恩,很符合喜歡的人不喜歡我,不喜歡的人卻喜歡我,生活里很多事情都是充滿了矛盾性,一旦適應下來,竟覺得挺好挺和諧的。因為膩死人的愛沒有得不到的愛好玩,愛是說沒就沒的東西,其實得到與得不到沒有多大差別。恩,變成了一個抖M。
別看嘴上逞強,總是勸得迷失在愛里的癡男怨女頭頭是道,但其實我騙不過棉被君,它知道我已經一周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出去上班,知道我最近總是悶頭偷偷掉淚。
一周前,我收到他的分手短信,然后急急忙忙去找他,結果下午就被人事部通知一個月后將被派駐紐約,于是受到雙重打擊的我申請了七天調整期。
四年前認識他,拍拖三年,辦公室戀情,不可被擺上臺面的關系,他結婚了很成熟,和以往那些男孩子完全不同,沒有對比沒有傷害。很多人都體驗過因為畢業,從而不得不結束最后一段校園戀情,畢業失戀的雙重滋味,我也體驗了一把,恰好那時候他追我,年輕女孩很容易被成熟溫柔懂你的男人攻略,其實說白了,并不一定是懂你,而是懂女人。
也許會有很多人站出來用道德去說這段關系如何如何,是的,每個人都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是道德是個人用來約束個人,而不是自己的道德去規矩別人,并且更多情況下別人的道德約束沒什么用。當然,如果能夠更慎重的選擇婚姻對象,也許就沒有這么多的畸形。
婚姻和愛情早就沒有關系了,有多少人結婚并不因為愛情。他對妻子有責任,對家庭有義務,但沒有愛情。他從妻子處得到成功的婚姻,從我這里得到成功的愛情,下輩子我也要做個男人。
走進他的辦公室,抵住委屈得想哭出來的心情,語氣就像在說你吃了么般的平和,“你說分手是真的么?”我之前提過很多次分手,但最后都被他哄了回來。作為新時代受過教育的女性,稍微有點理智都會選擇盡快結束不光明的關系。但同時卻克制不住感情,誰知一下就三年。
沒有想過原來真的會舍不得,雖然一直都隨時準備離開。
自我拉扯,矛盾重重的生活終于要結束了,就像拔掉了蛀牙,以后不會再痛了,但缺了一塊什么。
他上前拉我坐在辦公桌椅子上,聲音還是那么低沉,‘我等一下九點半要臨時去開會’倒了杯開水,本想直接遞到我手里,他知道我一到冬天就雙手冰冷。看我沒有接過的意思,便放到桌上,繼續柔聲地說“要是可以,等我回來中午邊吃邊談好么?”我不知道他對他妻子是不是也是這樣耐心,因為他拒絕我問他妻子的事。
忽然不明白我為什么要和他說著這種話題,還是在他的辦公室里。轉念一想,我不符合常理地匆匆轉身開門離開,走到門口的我感受他因為我突兀的舉動,而呆在原地。是的,我如夢初醒,我剛在做什么?試圖挽回?別傻了,這是本就不該發生的戀情,還期待和他結婚么?
隨后用手機給他發消息?!拔彝夥质?,還有我會提交辭職申請。”像做了場很長時間的手術,麻醉藥失效后因傷口處撕裂般疼痛而從睡夢中醒來。
三年來,吃過的飯,看過的電影,談過的情,說過的愛,做過的事,沒發過的誓,對彼此來說分別都算什么?但即使這樣,若要問后悔么?我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因為這曾是一份膩死人的愛同時又是讓人唏噓的愛。
后來辭職信還未打好的下午,就收到工作調動通知,我從其他人那里打聽到是他背后做的提議,很久之前他就和我透露過,要派一個去紐約的事,當時他還勸我,“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你去,我幫你爭取?!?/p>
“我不想離開這里,不去,一去沒有半年肯定不能回來,我不想......”
也許替我做決定是他最后的溫柔,那我就隨他吧,不去深究背后動機,難得做個糊涂的人,有時候明明白白知道一切,不動大腦的固執,不僅沒有一點好處,反而會更糟,就像他不喜歡我問他家庭,我就不問。
今天是第七天,最后一天了。下午兩點終于從被子里爬起來的我,頂著亂蓬蓬的雞窩頭,在廚房間吃早餐。因為睡得太久的緣故,大概有十二個小時,腦袋有點疼,所以啊,年輕人不能折騰自己的身體,泡上最后一杯咖啡,窩在沙發里發呆。混混沌沌了七天,再怎么樣的過往,自己為是疼痛,也都要從中脫離出來,重新出發了。
我知道我還有救。
冬季的好處是可以因為過分的寒冷而放大一點點溫暖的力量,壞處是咖啡擺上五分鐘就涼了。起身決定去洗澡,到臥室挑選了最喜歡,最滿意,最好看的服飾,打開手機通訊錄約了三兩好友一起晚餐。
相同的城市,類似的夜晚霓虹,過了今晚我再也不會懷念他了。以后遇見他, 我會說:“先生,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