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我被人販子拐賣的那十年》五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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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鳥叫過第一遍,智國強就開著農用三輪車來他二姨村了。農用車上裝了小麥種子。這個時候節氣剛過清明,村里家家戶戶的男人們都卯足勁翻糞,所謂的翻糞是我們的土語,其實就是把慪在池子里發酵了一年的農家肥從池子里翻到外面,曬好了就用車拉到地里。這是個費時費力的活,糞翻出來曬好了就裝上車拉到地里再卸成堆,然后用方頭鍬一鍬一鍬均勻的散在地里。這活少了得干七八天,多的得干半個月。所以智國強來的時候我們村大部分的男人都在翻糞,包括索三。

智國強把車開到他二姨家大門口時,車熄火停下了。他二姨父放下鍬問到,國強來了,你爸呢?今年怎么沒來?智國強說,我爸在家翻糞了。二姨父笑笑說道:"長大了,能頂事了。"智國強掏出煙給他二姨父遞上去順便打著火點上,自己也點了一根,二姨父吸了口煙吐了個長長的煙圈說這地種的沒進項,明年我就不種了,出去打工去。智國強說能行嗎?行了,咋不行?二姨父自信的說。說完兩人回屋里了,二姨給他們沏了茶。喝完茶智國強說想去看看三叔的麥種,他二叔家的也拉過來換了,估計光二姨父的種子不夠。索大說那好,我領你過去。

索三家種的地多,換的種子也多。在我們這里,隔兩年或三年都要換一次種子,要是不換種子莊稼沒長勢,產量也低。智國強從農用車上往下搬麥種時看見了陳燕,陳燕知道智國強來了,就站在門外望著。他們沒有說話,但陳燕的心里是歡愉的,她的透著一絲絲明亮的希望又出現了。智國強的內心也是歡愉的。他邊搬麥種邊和索三聊天,三叔,看你種這么多地,過段時間我來和你換土豆種子,索三說好,這到省省省的我出去了,你下次來再再再給三叔拉點莜麥種種種子,我那莜麥種子也也也好幾年沒沒沒換了。智國強說三叔沒問題,我們那莜麥種是花錢從種子站買的,才種了一茬,我給你多換點。智國強雖然不喜歡索三,但為了能見到陳燕,他不得不和索三套近乎。麥種搬完后,索三和智國強回屋了,國強給索三點上煙,陳燕給他們沏了茶,濃濃的磚茶倒了一大杯遞給智國強的時候陳燕抬眼看看,智國強差點沒接住。索三和智國強東扯西扯聊了一會,索三抽完煙站起來說,國強中中中午在三叔家吃吃吃飯,三叔再翻會糞,你先坐著。智國強說不了,我一會喝完茶回我二姨家去,搬的渴的,三叔你先忙。

索三走后,智國強就把陳燕抱住了,陳燕不高興的推開了智國強說道,你怎么又來了?你是不是在我這里找樂呢?你要是找樂以后就不要來了。智國強說我是真的喜歡你,燕子我保證只要有機會我就帶你走。陳燕說你說的是真的,智國強說保證是真的。說完倆人就抱在一起,智國強邊吻著陳燕邊說燕子想死我了,你什么時候才能真的是我的呢?陳燕說道你快點帶我走吧,我實在受不了了,我在這里多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智國強說我會快點找機會的。

智國強開著農用三輪車離開他二姨村的時候,陳燕內心充滿了失落與期待,她覺得智國強是她離開索三的唯一的希望,她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抓住這希望。

機會很快就來了,給他們機會的是果果的十二歲生日慶典。在我們這里孩子到了十二歲時都要很好的過一次生日,這個生日叫圓鎖。一般都會大過,把所有的親戚朋友都請來,然后擺上兩天酒席,遠路的朋友都要住上幾天玩上幾天。

果果的生日在春末夏初,那時候地里播種都已結束,夏至剛過,地里鋤草的活還未開始,所以正好是有空檔的時節。親戚朋友大都來了,索大老婆的親戚也都來了,那當然就有智國強一家。

晚宴結束后,索大安排遠路的親戚在村里鄉親家中歇息。我們農村沒有旅館,所以每到有結婚生日慶典的時候,由于路遠親戚回不去,想睡的就安排到村里各家去睡覺,不想睡覺想玩的就湊在一起玩一夜,不過大都玩的是麻將和紙牌。這個習慣已經成為一種傳統,一大伙人都睡在一個炕上。當安排到智國強的時候,智國強說,二姨父我和我媽還有三姨就去三叔家吧,近點,你看三叔喝多了我好照顧他,索大看看喝的東倒西歪的索三就說也是,那你先把你三叔摻回去吧。我這忙的再安排其他人。

其實這是智國強早算好的,他早料到他媽和他三姨不會去睡覺,他媽恨不得一年不睡覺都用來搓麻將,三姨也是愛熱鬧的人,遇上這人多的場合還不是一玩一整夜。智國強摻著索三,陳燕在后面跟著。索三一路上都在重復一句話燕子我沒沒沒喝多。回去后智國強把索三放到炕上,索三他媽就過來了,罵了一頓索三,索三也醉的聽不見。索三媽問陳燕一會安排誰來睡,陳燕說果果的大姨和三姨,她沒說智國強也在,索三媽說那好我先過去了,我那邊也一屋子人。

智國強和陳燕一直在黑暗里坐著,零點的掛鐘響過后,智國強開口說話了,他說她們不會來了,你睡吧。陳燕說你呢?智國強說我也睡。這個時候睡的都已經進入了夢鄉,玩的也都已經是興致淋漓了。智國強和陳燕都未再說話,這與他們想象中的獨處似乎異常,想象中的是熱烈渴望的,而現在是沉默的是平靜的。

他們睡下了,都未脫衣服。黑暗里,陳燕內心想著這可能是最后的最好的機會了,不論怎樣你一定得抓住。這樣想著,陳燕就開口說話了,國強,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她還要說什么,智國強就已經翻身壓上來了,如果那之前智國強還未完全做好決定,到是這輕輕的呼喚給了他堅定和勇氣。他吻著陳燕,那是一種迫不及待,他著急的把自己和陳燕的衣服扯下去后,才在陳燕耳邊問,可以嗎?陳燕沒說話,輕輕的抱住他,智國強再一次在陳燕這里得到了勇氣,他進去的時候,索三的鼾聲此起彼伏。

陳燕不見了,這是在果果的生日慶典當天也就是晚宴的第二天下午人們發現的。最先意識到陳燕不見的人是索二,其實索二中午吃飯就沒看見陳燕了,但索二并未說。而索三是在吃完飯下午回家時才找不到陳燕的。這個時候參加生日慶典的人們已經走了一多半了,剩下的都是近親了,大家紛紛議論著,開始幫著索家找陳燕,找的最歡的是智國強。

索三他爸派了幾個騎摩托車的年輕人到鄉里的車站和鎮上的車站攔截,而其他人都在村里和臨近的村莊和大路上尋找。智國強說三嬸可能已經不在村里了,還是多往遠走走。找了整整一個下午一點收獲沒有,索三這次真的傻眼了,他預感到這次陳燕真的跑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索三他爹罵到,哭喪呢?我還沒死呢?就知道喝你那二兩貓尿,媳婦都看不住。接著轉回頭告訴索大,老大你帶著人連夜找。

第二天,幫忙的人都精疲力盡了,陳燕還是沒找到,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智國強沒回來。

其實就在人們四處找尋的時候,陳燕一直就沒有離開過村子。陳燕是在第二天零晨四點鐘被智國強從一個廢棄的土豆窖里拉上來帶走的,他們走的是草原,從后面的達爾罕走出去到希拉穆仁坐車去往呼和浩特的。其實下午也有摩托車去過希拉穆仁,但是回來的人說在那條路上沒有找到,那個人還說估計陳燕一個人不敢走草原,容易迷路,大家就再也沒有往北找,只是一直在往南往東往西找尋,騎摩托車去希拉穆仁找的那個人就是智國強,他把所以的人都支走后,帶著陳燕走了這條萬無一失的路。

其實誰也沒有想到,那天中午圓鎖宴會結束后智國強乘亂把陳燕藏在廢棄的土豆窖里的時候,在村后面放馬的索二看見了,索二還故意在夜里給馬上草時站在暗處看過那口窖,直到第三次出去的時候他看見智國強領著陳燕走了,他才仿佛踏實了,他回去睡下了。索三他爹那天還罵了索二,你除了喂馬就是睡覺,你這愣子生在這世上什么事都不懂,真是枉瞎了。

索二睡著了,索二第二天照常去放馬。村里人見到索二依舊說著一樣的老話,索二,又放馬去。

索二照常不答話,追趕著馬群罵道:“操你奶奶,這群牲口,看爺爺不跺斷你們的腿。”

問話的人搖頭,自言自語說這個愣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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