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場婚姻只有兩個相愛的人。理論來講,足夠了。但實際上,旁人的認可和祝福,反而是挑撥,種種粗鄙的侮辱都圍著女人。但女人沒有一點反應,依舊過著自己的生活,不急不躁。每晚依舊虔誠地跪在墻邊,面向窗戶。每三個月都會站在家門口哼著歌一下午。這個時候,都會有一個小女孩靜靜地坐在旁邊,依著樹,看著河水,聽她唱歌。
?又是三個月,女人哼唱了一下午的歌,傍晚也要回去照顧豆苗了。轉身時,閃閃的十字從脖子上脫落了,女人停了下來,大概過了兩分鐘才慢慢地彎下身子撿起土里的十字,進了家門。就在她關門的時候,女孩突然發現這個女人似乎在瞬間憔悴了。
?晚上,毫無征兆的一場大雨,毫無征兆出現的慶生。
?女人從門里出來,久別重逢的喜悅和壓抑許久的委屈全融進一個擁抱,毫無顧忌。女人臉上的笑容定定的,是幸福,也淌出了淚,凝在眼角的那滴,絕不是雨水。女人柔軟地倒在一片玫瑰色中,有毒。
?天亮了,雨停了。
?河的淺泥層里躺著一個男人,雙臂平平地打開,雙腿緊緊地合攏,雙手也伸開,整個身體都繃地直直的。警察來拖走他的時候,都無法恢復正常,像是泥石筑上了一般,臉上很平靜。
?村子里的女人,都喜歡圍坐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談論各家的事情,熱火朝天。
?女孩牽著小豆苗,沿著河岸走過來,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在陽光下那么孤單,女人們不說了,默默地看著兩個孩子走過,似乎都有些躲避。豆苗一路上都看著女孩,目光從未離開過,女孩也一句話不說。豆苗一個踉蹌,踩在了一只紅色的繡著牡丹的布鞋上?!罢婷箽猓@小東西要人命??!是3生下來就克死爹娘,哪里還敢碰她?!庇袷鹱哟蠼兄?,女孩身子震了一下,抱起豆苗離開。
?女孩記住了玉漱嬸子的聲音,眼里的殺氣一閃而過。
?女孩帶著豆苗到了棉花地。豆苗仰著臉,“你是誰啊?我叫豆苗,你叫什么?”豆苗一直在問。女孩一直沉默。太陽沉下去了一大半,女孩帶著豆苗沿著河岸走回去,把豆苗送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