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暑熱,在這個據說熱島效應明顯的城市,我感覺不到一絲涼意。這讓我無比懷念小時候,躺在竹制的涼床上,整個夏天都蓋著棉被安眠的日子。那種愜意,現如今也只能是懷念罷了。
人一歲一歲的長大,日子也變得又短又快,倏忽就過了弱冠之年。我是在慢慢成熟么?還是童心漸失。今天在安徽商報看到昆蟲記,我一下子對小時候無比討厭的蒼蠅、瓢蟲、螞蟻產生了好感。忽然覺得他們是多么可愛的生命,可以愛的生命。小時候,每天下午在山間放牛,山地縱深,灌木良多,放牛放牛。聽話的水牛只需趕到山腰,就可以全然不顧了。它似乎也不愿你牽著鼻子,到處奔走。那時節,水草瘋長,遍地開花,滿眼皆是紅花綠葉,煞是美艷。遺憾的是,我至今不知道哪些花的學名,即使是山野俗稱,大多也隨著進城而遺忘殆盡。牛繩子一扔,你睡你的大頭覺,它吃它的青青草。此時風景,可謂“相看兩不厭,唯有你和牛”。放牛娃有專門休息的地方,我們稱之為牛棚。山野的孩子,老實憨厚。直到高中,才知道,牛棚曾經還有另外的深意,那里曾住過我們未來可能成為的人。我們帶著砍刀,砍來松樹,葛藤,平整了山窩里的草地,請大人幫忙搭建了棚架,用葛藤綁緊,再砍來很多竹枝樹葉,蓋在上面,天然的涼棚就這樣形成。夏天日烈,或有暴雨。涼棚此時威力盡顯,遮風擋雨,無所不能。我們在里面席地而坐,或嬉戲,或打牌,或吃野果,或睡覺。那時候日頭真快,轉眼就金烏西墜,玉兔動身,回家的時候到了。遂起身,遍地尋牛,驅趕至家。
在山間,睡覺的時候,最討厭螞蟻和蒼蠅,他們精力旺盛,無時不刻的從你的腳后跟順勢而上,或者在你頭頂嗡嗡不息,我們沒有牛尾巴,不能不停擺動,只能以身體代替,我們不停的扭動身體,伊驅趕蟲蟻,老是說,睡得是在不舒服,但是,那是放牛娃的游戲,自己和自己玩的游戲,自然是樂此不疲。以至于,長久之后,習慣成自然,晚上躺在自家床上,也不停扭動,養成了很不好的多動癥。因家貧床上,農家娃基本上和父母同睡一床,因此,睡覺不老實,每天必遭暴打,直到你一動不動。
我小時候,最喜動,因此挨打不少,而我睡覺很死,基本上要等第二天起床,才發現,腿上又青了一塊。知道挨打了。
……
不知道我在說什么,不知道我要說什么,糾結……睡吧,睡吧……也許睡夢中,我能回去再看看當年的那個放牛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