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變得像挨了錘的牛一樣。可是我過二十一歲生日時沒有預見到這一點。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么也錘不了我。——王小波《黃金時代》
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他們都在忙著走進二十歲,奔向三十歲。以前總說自己還年輕,是說著奔二都覺得很遙遠的人,而今在臨近的二十歲里,突然覺得每一天都在奔騰。
在沒看過王小波的《黃金時代》之前,我是沒有那么渴望自我的。所以二十歲,應該是青春的一種升華和人生真諦思考的開始吧。
零零散散寫了一些東西,覺得應該給其一個名字或許是定位。忽然記起了太盈老師推薦的《致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沒怎么去看。
青春屬于每個人,一樣卻又不一樣,理解一樣卻又不一樣,可以借鑒學習卻不可復制粘貼。不過,或許“致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這幾個字我倒可以借過來用一下,雖然自己并未懂得什么才是青春,但這算得上是一種覺悟罷。
有時候也覺著某些東西不必去想了,走過了就好,最大的幸福是我們都活著。
關于“活著”,對于十幾歲我來說,它有很多種理解:
活著是我們的生命系統依然正常運行,是我們可以感知事物的存在,是我們依然在思考,在學習活著的手段。
在柴靜的《看見》中有這樣兩句話:“就像葉子從痛苦的蜷縮中要用力舒展一樣,人也要從不假思索的蒙昧里掙脫,這才是活著。”“活著就是活著。在所有的災難中,這個溫熱的跳動就是活著。”
我想,只要是活著都是好的,所有的美好都還有希望,不是嗎?
很多時候都在寫回憶,不過我想應該改變一下,讓自己看見現在,看見現在,才能從蒙昧中走出來,看見真正的自己,看見真正的世界,看見真正的美好與不美好。總不能讓自己也被“你生活得太塑料了,不真實”這樣的話包裹一身,這句話是柴靜開始去做新聞工作不久后別人對她說的話。果然,新聞人總能一語擊中重點。現在再去想這些話,卻認為,有的時候,我們不但要好好活著,還要認真感受自己的真實存在,是否真的開心,真的難過,真實的面對自己才好。
最大的感悟是多微笑,人們還能笑的時候,是不容易被打敗的。和自己說說話,和自己談談心,和自己問好,不要認為這是一種神經質。
如果認真去觀察,會發現身邊的人、也包括自己,時常活在別人的評價里,別人的夢想周圍,不曾意識到自己也許長時間所謂的努力都只不過是在成全他人的夢想和精彩,如此,何不真實的活在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思想,不被別人牽著走,努力的精彩自己的精彩呢?
“一定要勇敢,不要對生活中的任何事情懼怕。”
“要以星星為目標,那樣的話,即使掉下來,你還能落到樹枝上。”
這是阿富汗歷史上第一位女議長法齊亞.庫菲在《我不要你死于一事無成》里面對她的女兒們說的,我很喜歡,即使很多時候我們總在彷徨,好吧,它就像是一個隱形的支點,希望你需要動力時隨時拿出來用用。
不提過往的歡與悲,只談今朝。李叔同在《晚晴集》提到的石屋禪師的一句話:
“過去事已過去了,未來不必預思量;只今便道即今句,梅子熟時梔子香”。
十歲的時候,我以為青春就是從第一次勇敢走上講臺,朗誦著蹩腳普通話的詩歌。
十三歲的時候,我以為青春就是參加八百米比賽時終于獲得第六名時的光榮。
十六時,我以為青春就是高考去一個環境好(有山有水)、有圖書館、早餐有好吃的饅頭包子的大學。
十七歲時我以為大學應該自己會變成如同高中那些打球超帥的男同學們一樣:打籃球,防守,搶球,躍起,投球…… 沒錯,球進了。打籃球打到衣服都濕透,頭發就像剛被雨淋過一樣,拉起球服往頭上擦幾下,馬上進入奮戰狀態,實在累了屁股就往場地上一坐,浮夸了幾句又馬上帶著不服或坦然繼續戰斗,直到最后一秒,時間到了,揶揄幾句之后拿起水瓶就開始自己灌水,水從嘴角流到下巴,頸子,在喉結上耽擱了幾秒,隨后與汗水融在一起,滴到剛要被風揚起的塵土上,在還沒與塵相融的那一剎那,陽光掃過,那一滴汗與水中映射出的人,很有范兒,很有魅力 ,很有生命力!
十八歲時,我以為青春就是可以每天十公里,雖然一開始累成狗,可是依然會在跑的時候加速再加速,跑完以后躺在草坪上看著黑壓壓的天空。就連那雖然苦練十公里幾個月后,在正午熱情的陽光下參加五千米比賽時,竟然跑到尿失禁這樣的尷尬大事,我都以為都是年輕特有的記號。
可是,十九歲,臨近二十歲的自己,猛的就不知道了到底青春是什么,生命又該意味著什么。
我不是王二,不能在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知道自己那么想要什么。
我想愛,可是卻覺得孤獨。
我想吃,卻總想著趕“減肥是一種時尚”的潮流。
我不想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也還沒那么明確地體會到“原來生命就是一個慢慢受捶衰弱的過程”。
二十歲,我也不知道是一個什么樣的光景。因為只有一次,所以怕不能好好迎接。因為只有一次,所以沒有機會可以重新選擇。
他們說:“沒有選擇也是二十歲的選擇。”
好,那就選擇微笑吧。
可能王小波說的對:
“似水流年是一個人所有的一切,只有這個東西,才真正歸你所有。
其余的一切,都是片刻的歡娛和不幸,
轉眼間就已跑到那似水流年里去了。
我所認識的人,都不珍視自己的似水流年。
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么一件東西,所以一個個像丟了魂一樣。
人活在世界上,快樂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所以我只求它貨真價實。”
既然如此,不管是痛苦還是歡愉,我也只求貨真價實罷了,管他什么十九與二十歲,無論它如何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