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即梵語“禪那”(Dhy'na)的略稱,意思是沉思、靜慮。佛教的中道宗與道家哲學有某些相似之處。中道宗與道家哲學相互作用,產生了禪宗。
最早始于魏晉時代佛教徒中的知識分子,他們之所以提倡禪法,源自于印度的瑜伽,期望從靜坐調息以至于四禪定六神通中達到那個清談虛無的神仙之境。
后來慧能站出來說了句著名的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他說不用求凈土,凈土只在你心中。不用坐禪,見你本性即是禪。不用修功德,見性是功,平等是德。即現在常說的“直指人心,見性成佛”。
義玄說:“道流佛法,無用功處。只是平常無事,屙屎送尿,著衣吃飯,困來即臥。愚人笑我,智乃知焉。”
因此最好的修行方法,是不做任何修行,就是不修之修。
這種修行方法的目的,不在于做事以求好的結果,不管這些結果如何只在乎做事本身。以禪宗的角度講,一個人的行為不引起任何結果,那么在他以前積累的業消除凈盡以后,他就能超脫生死輪回,達到涅槃。
“譬如有人,于金器藏中,常觀于金體,不睹眾相。雖睹眾相,亦是一金。既不為相所感,即離分別。常觀金體,無有虛謬。喻彼真人,亦復如是。”
正如金器的本身就是金子。現象世界之外別無實在性,正如金器之外別無金子。有些人,由于“無明”,只見現象世界,不見佛性的實在性。另有些人,由于覺悟,見到佛性,但是這個佛性仍然是現象世界。這兩種人所見的都是同一個東西,但是覺悟的人所見的,與無明的人所見的,具有完全不同的意義。這就是中國佛學常說的:“迷則為凡,悟則為圣。”
拋開了生脫死,六道輪回不說,從不修之修到不知之知,我們從無到有再到無的現世意義是什么?依然是吃飯穿衣,但如禪宗所說
“終日吃飯,未曾咬著一粒米。終日著衣,未曾掛著一縷絲”。
山是山,水是水的背后不同的是精神的境界。在日常生活中,“修”什么?“知”什么?不修和不知,是莊子所說的“形如槁木,心如死灰”嗎?
生活總是充滿平淡無味,塵世間的心也被消磨得越發粗糙。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向外沒有觀看一朵云的移動,向內沒有察覺一個念頭的升起。“修”和“知”說到底就是從覺察開始柔軟自己的心,最后無需覺察。
沒有柔軟的心是對立的,充滿了是非判斷,因此帶來的喜怒哀樂此消彼長。習慣于評價的人,很難有覺察的態度;而保持在覺察狀態下的禪修者,則較少有評價的態度。正因為身陷內心的評判,我們時常體驗到焦慮與抑郁,“我應該”帶來的目的、和“我不好”之類的評價是大多現代人心理問題的癥結。
從這一點來說,禪修和心理學有異曲同工之妙。不論我們是學習、記錄文字或是打坐的方式,都可以提升自我覺察的能力。人在冷靜時靜觀默察,逐漸地摒棄評價性的態度。不迷信權威,也不迷信頭腦,以中立的態度,只是去呈現與討論內心現實,而不去評價與判斷,這便是放下“我執”了。不為修道,不為成佛,一個“察”字,使人清醒,沉著。有了深厚的修為,便有自在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