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撒謊的人》NO 1 序幕......《那個撒謊的人》 NO.6 手鏈
我們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快步走著,玲和雷跟著我,從正街穿到小巷里,這條巷子像游蛇似的蜿蜒在一排排高樓和一片片低矮的院落里,長長短短、曲曲直直,再轉幾道彎就可以通向學校禮堂。巷子里兩旁的路燈發射出昏暗的紅色電光,活像酒鬼醉漢的紅眼,一閃一閃地在望著我們。我們向巷子的盡頭走出,不遠處一座兩層樓的院落展現在眼前,屋內燈火通明,看來母親是急慌了,連二樓的畫室都亮燈了!這畫室不知道被鎖了多少年,我可從來都沒有進去過!
院子外的圍欄上長滿著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藤蔓互相糾纏著,綠油油地藤葉背著燈光,顯得更加陰深斑駁。一路無言,寂靜!令人窒息的寂靜!我該怎么向母親解釋呢?
“汪!汪!汪!”一聲聲犬吠打破了黑夜中的寂靜。剛踏入院門,狗就發狂似地對著雷叫喚起來,這是那個家伙送的狗,說什么擔心我們母女二人住這么大的宅子不安全。狗的身體非常高大,全身雪白,鼻子像兩個大煙囪,總像在嗅著空氣中的味道,它張開嘴長長的舌頭掛在了嘴邊,雷嚇得退后了一步。玲摟著那只狗,撫摸著它的頭,它才終于安靜下來。
母親聽到聲音,從屋里跑出來,沖向我,把我摟在懷里,眼里咀嚼著淚水,她的手抖動著。“你回來了,老天爺,你回來了!”
“你不可以再離開我了!”母親死死地扣住我
“你到底去哪里了?不是說好天黑前回來嗎?”她盯著我問。
“為什么不通知一聲,你知道我有多擔心!”
“我……我忘了……”我低下頭。
“阿姨!都是我不好,今天我們戶外團回鎮上爬山,有個朋友不小心摔傷了腿。我和雷把朋友背下山,恰好在路上遇到了菲,就麻煩她叫了醫院派車過來,沒想到弄得太晚,錯過了班車。”玲撓撓腦袋,對著母親說道,又用胳膊肘碰了下雷。
“嗯,嗯。”雷順勢點點頭,又抹了抹頭上的汗。“瞧我,一身的汗,背人背得,衣服都濕透了。”玲會心地轉過臉,向雷微微一笑。
母親抱住我得雙臂漸漸地放松,蜷縮得身子終于可以舒展開來,我倒吸了口氣,無辜地看著母親。“嗯,我看著他們著急就陪著去了醫院……一下子忘了……”
“你倒是什么都忘!看把人急得!”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家伙靠了過來,撫摸著母親弱小的肩膀,又順著雙臂一路下滑搓揉著。
“玲!又是你!你到現在都沒工作吧!整天在外面亂逛蕩,別把我家菲給帶壞了!”那個家伙側臉瞪著玲,右臉靠近母親的面頰,嘴唇幾乎要觸碰到母親雪白的肌膚,屋外暈黃地燈光斜射到他的左臉上,映出一片油光,那只左眼凸出向外瞪得溜圓,活像只蜥蜴。
“方老師!這么晚了,您還不回家呀!”玲跨上臺階,昂起頭瞟了他一眼。母親聽到這話,扭過頭望了望,樓住她的雙臂漸漸松開,背到了身后。
“阿姨!我是自由職業,雖然沒有菲那么能干,但絕不是在外面瞎玩!這么多年,您也了解我。有些人就是老古董!”玲拉起母親的手臂走向屋里,那個家伙被她擠到了后面。
“玲,你最近忙嗎?有空的話,這個周末,帶上你的朋友一起來家里坐坐吧!”母親望著玲,眼睛里透出一絲擔心。
“這位是雷,對嗎?”母親轉過身,看見雷站在我的身邊。
“嗯,是的。”雷看看母親,點了點頭。
“你也是玲的朋友吧,下次一起過來吧!”母親向雷微微一笑。
“對了,你們說的那位朋友受得傷嚴重嗎?”母親握著玲的雙手手,直視她的眼睛,目光里不容得一絲懷疑。
“哦,沒什么事,醫生說只是崴著腳了!”玲躲過了母親的目光,轉頭望向我。
“那就好,讓他也過來家里做下吧,他叫什么名字來著?”母親輕輕地扭過玲的臉。
“呃……呃……彬!他叫彬!”玲抬頭望向母親。
“彬?這個名字好熟悉。”母親喃喃地說道。“天黑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家里人都擔心著吶!”母親望了望玲和雷,將他們送出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