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書包,端坐在電視機前,凝視著幾個籃球少年場內外的故事,與他們多半喜怒哀樂。曾經多少個傍晚,我們都重復著如此的歷程,盡管眼前的一幕可能已在手中往來反復了很多遍,眼睛盯著跳動的身影,而對提防著門外的腳步聲提心吊膽卻很快樂。那時的我們會在課間爭論著流川仙道誰更強大,會嬉笑調侃整整飛過兩集的投籃,也會在鄰班女孩經過教室時一路望去,似乎那時的空氣里都滿是笑聲。
而如今的我們已經不再是翩翩少年,忙于工作的煩瑣,忙于家庭的奔波,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記憶不是一閃而過的煙火,消逝的時光也無法輕易將它抹去。而漫畫里的身影就像神奇的月光寶盒,總能夠將時間重新撥回到十多年前那個慵懶的下午,布滿陽光的教室里聽著粉筆劃過黑板的聲音,在課桌底下悄悄得進入一場又一場激烈的較量,那是個無比純真的年代,青澀的年華里我們憧憬著籃球少年的夢想,而井上雄彥和他的《灌籃高手》更是夢開始的地方。
? ? ? ?來自鹿兒島,熱愛籃球和劍道,隨后像每個追求理想的青年一樣,離開家鄉去往東京這樣的繁華都市里開始新的生活。籃球和漫畫,這樣的組合讓22歲并得到手冢治蟲獎的井上雄彥始終魂牽夢繞,終于在導師的鼓勵下,他告別了三年的大學生涯,重新開始了高中時期便已醞釀有關于籃球的故事。而當一個叫做櫻木花道的不良高中生形象浮現在腦海中時,他的每一次落筆都成了萬千少年青春回憶深深的烙印。徘徊在十多個咖啡店,尋找故事和畫面的靈感,與截稿日一次又一次的賽跑,像壓哨投籃一樣在鈴響之際完成手稿。井上雄彥對于漫畫創作可謂愛恨交加,美妙的贊言給了他抬筆的動力,但時針一分一秒的走過,卻又令其焦急、憔悴,甚至厭倦。“覺得厭倦,不想再畫了,已經不想再看到畫紙了,也不想看到草稿和白紙了。”
不過做為自己畢生的興趣的事業,井上雄彥渴望做到最好,盡管他也會對交付的手稿不甚滿意,畢竟在他眼里,做為一名職業漫畫家,需要的是專業精神。如何選取創作的角度,這是井上雄彥先生最為看重,也最為之煩惱的工作。不過這不代表在人物和故事細節的塑造上他會有所松懈。“豐富的角色編織也一個精彩的故事,鮮活的主人公們,能夠自己創造出故事情節,一個故事大概150幅的畫面組成,5個小時內我能完成3組作品,截稿日前的那段時間每天只能睡一兩個小時,日本的漫畫家實在是太瘋狂了。”
? ? “我們不是單純的畫家,不能像他們一樣更多考慮事物的美感,我們還需要一個故事,意義豐富并且趣味十足的故事,我需要考慮人們讀書的習慣,比如當他們翻開書本時,第一眼會看到什么,我要捉住他們的目光。我來說,初稿的進展往往決定最終的成果,這項工作如同一場戰斗,如果初稿不順利,那繪畫的過程也不會順利。”
“人物的眼睛是最重要的一部分,眼神能讓角色變得更加鮮活,頭發則可以隨心而畫,這取決于你自己,這樣看起來有趣一點,我用毛筆作畫,這在日本漫畫家里并不普遍,毛筆讓創作更加自由,能夠繪出一些更隨意的線條,且使顏色逐漸變淡,這種無法預料性總能帶給我驚喜。我筆下的角色里,有些源自于我自己,我會在情節上賦予他們一些挑戰,然后將自己置身情節之中,與他們一起迎接挑戰。當我畫人物面部表情時,這些表情也會反映在我的臉上。”
“我的漫畫不是童話,也不是天馬行空的幻想,或許角色是虛構的,但我更愿意用紀實的手法來畫他們,這是我對自己漫畫的看法,事實上這也是一部好的漫畫應該做到的。”
? ? ? ?井上雄彥先生31歲時《灌籃高手》結束了在《少年JUMP》雜志的連載,而他留在卷尾上那個第一部未完的字樣給了我們沒有鏡頭的期待,日夜為之牽掛,連載路上的一幕幕也漸漸浮現,臭屁的流川,雅致的仙道,愛恨交加的三井,還有站在場邊看著我們揮灑汗水像晴子一樣的女孩。有人曾問過井上雄彥先生,為什么湘北的結局沒有冠軍,而他只是輕輕的回答,因為青春的夢想往往是不完美得。
2009年4月23日,神奈川縣一所廢棄的中學教室里,井上雄彥先生用23塊黑板繪制了灌籃高手大結局,湘北對陣山王工業之戰十天后的他們,那些在故事里留下印跡的人物們一一現身,與他們的擁躉們隔空告別,為了這短短的十天,真實的世界里我們卻已等待了八年之久。陪伴學生時候一起走過的主角們依舊意氣風發,繼續自己的夢想旅程,而在歲月的恩賜下,身邊那些曾經一起追逐奔跑的人們也身各一方,擁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向理想告別,與沖動再見。
? 我們無法不深愛著這群球場上的大男孩,因為他們的精彩,因為他們的執著,也因為他們的故事里映照著我們最美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