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司機”惹的“禍”

片段【5】我做了一個奇妙的夢,夢里出現(xiàn)的地方,我好像在那呆了很久,又好像我從未去過。那里花香四溢,溪水潺潺,鳥兒的鳴叫清脆悠揚,我坐在一個秋千上,蕩來蕩去......


圖片來自網(wǎng)絡

“小孟,你小子給我過來,別看你那從地攤上淘來的什么伊德的書了,來給我解個夢。”

“看看看!沒文化真可怕,人家叫弗洛伊德,你可不要小看他,這不是要找我解夢來了,解你的夢全靠它。”他指著手上的書向我炫耀道。

我一把奪過他手上的那本書,泛黃的封面上赫然印著《夢的解析》。

“干嘛,把書還給我,我可是靠這本書給人算卦解夢,先說說你都夢到什么了!”他像護著“媳婦”似的把書抱了回去。

“我連續(xù)兩天做了同一個夢,這個夢很奇怪,夢里出現(xiàn)的地方,我好像在那呆了很久,又好像我從未去過。那里花香四溢,溪水潺潺,鳥兒的鳴叫清脆悠揚,我坐在一個秋千上,蕩來蕩去,突然,秋千的吊繩斷了,我飛了出去,撞在一個女人的身上,把她給壓死了,我自己卻沒事。”

“就是昨天早上跟你提過的那個夢,你不是問那個女人長什么樣子嗎?這次我看清楚了那個女人的樣子。”我繼續(xù)向小孟描述著夢中女子的特征,他若有所思地聽著,沒有作聲。

“那個女人,瓜子臉,柳葉眉,最顯眼的是她身穿一件藍花外衣,藍色底子上點綴著許多紅花,就像潑在上面的鮮血,或者說又有點像跳動的火苗,感覺好像真的一樣。”我接著描述道。

說實話,這個女人穿的外衣太有特色(后來才知道這款外衣在市面上很流行),即使是夢里見過一次,醒后依然銘刻于心。我向小孟著重描述了夢中女子的衣貌特征。

小孟跟我一個車隊,一起開貨車十多年了,是車隊的老司機,小孟比我更相信這些所謂的“預兆”,我曾經(jīng)親眼見過他用車去軋一件衣服,后來聽他解釋說是為了去除夢里的災禍。

我們做司機這行久了,對某些事情的發(fā)生都有一定的預感,或者說這更像是一種迷信,我們稱之為“宿命感”。

比如說干開車這行在吃魚的時候不能“翻”魚,更不能說“翻”這個字,因為這個字會讓我們自然而然地聯(lián)想到翻車。時間一長,我們變得像獵犬一樣敏感,一點小預兆都能引起心里的“驚濤駭浪”。

聽完我的詳細描述,小孟故作深沉,晃著腦袋,儼然一副老師教學生的姿態(tài),不過更像個街頭算卦的,一字一句地說道:

“夢總是預示著未來,你夢到你撞在這個女人身上,那你開車的時候可得注意了,不然有可能你就會撞死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那有沒有什么解決的辦法?”我問道。

“解決的辦法嘛!倒是有一個,你碰到穿這樣衣服的女人時,一定要把這個女人的衣服扒下來,然后用你的車輪軋過,方可免除災禍。”他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

“另外,你夢到壓在這個女人身上,預示著你有艷遇,你小子可得悠著點,注意身體啊!”小孟接著胡說,帶著詭異的笑。

我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前段時間我跟他提起過鄰居豆花嫂的事,所以我也沒接他話茬。

我那鄰居豆花嫂,丈夫常年在外,我妻子常上夜班,豆花嫂沒事就尋個理由來我家坐坐,還時不時用那豐腴的酥胸往我身上蹭,蹭得我心煩意亂。

我并不是沒有動心,只是我一直克制著自己,心想這低頭不見抬頭見,萬一發(fā)生點什么丑事,那是沒法見人了。

晚上,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電視里正播放著金庸的《神雕俠侶》,心里卻還在想著昨晚的夢境,以及小孟的弗洛伊德式解夢。

正在這心煩意亂時,豆花嫂那嗲嗲的聲音傳來:“哥,我家沒有面粉了,能不能借點面粉給我。”門沒鎖,她連門都沒敲就直接進來了。

“沒有!”我不耐煩地回道。

“喲喲喲!吃槍子了還是吃火藥了?這么大火氣,來來來!消消火!”說著她就往沙發(fā)上坐,兩個小山丘似的酥胸往我身上擠了過來。

我真想甩過去一巴掌,轉(zhuǎn)過身來怒道:“你給我滾遠……”

在轉(zhuǎn)過身去的一剎那,我像一尊雕塑定在原地,瞬間化為永恒,我盯著她身上穿的“藍花外衣”,那不就是我夢里的那件么?紅色的花朵像跳動的火苗,一朵一朵地點燃著我的激情。

豆花嫂低頭瞅了 瞅自己豐滿的胸脯,又媚笑著斜瞅了我一眼,胸往前一挺,說道:“來來來!給你看個清楚。”

這句話就像一個打火機,點燃了一捆炸藥,所有的激情都化作一股電流,我狂吼一聲,把豆花嫂抱起來,扔到床上,餓狼撲食般猛撲上去……

我又想起了小孟的解夢:一定要把這個女人的衣服扒下來,然后用你的車輪軋過,方可免除災禍。

我猛然覺得自己就是那重型貨車,飛速奔馳,“藍花外衣”在飛馳中帶著節(jié)奏地抖動著,就像鋼琴上跳動的音符,貨車在瘋狂地軋,夾雜著狂野的呻吟,與來源于客廳電視里喊殺聲攪拌在一起,共同演奏出一曲特別的交響樂。

我已經(jīng)從前面的夢境里解脫出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再一次進入了夢鄉(xiāng),這一次夢境比較平和:不過場景基本還是一樣,不同的是旁邊多了一條公路,四五個女人帶著自己的孩子在蕩秋千,其中有一個穿著紅色短袖的女人比較顯眼,朦朦朧朧覺得這個女人就之前夢到過的穿著“藍花外衣”的女人……

正在那穿紅色短袖的女人轉(zhuǎn)過身來,可以看清她相貌的時候,突然醒來,發(fā)現(xiàn)天已大亮。我隱隱覺得,夢里的那個男人就是同事小孟。

我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中惆悵又帶著一絲甜蜜,想起今天還有拉貨的任務,我飛快地洗漱完畢,走出門去。

門口碰到了豆花嫂,她說了句:“你是真漢子!”

我回道:“去NM的!”我想著昨晚那點欲望感覺有點惡心,心里卻在暗暗回味,突然覺得男人有時候還真奇怪。

來到車隊,貨物已經(jīng)裝好了,我還是跟小孟一組,我想拉住小孟說一聲,我已經(jīng)“軋”過那“藍花外衣”,另外還想告訴他我昨晚夢到一個男人向一個女人買了那件“藍花外衣”,我不確定夢中的男人是不是他,我終究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兩輛重型貨車上路,小孟的車在前,我的車在后。雖然我已經(jīng)“軋”過了“藍花外衣”,但心里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心神不寧,一直在想著昨晚夢里的情景,這也許就是司機的宿命感,一種超越“第六感”之外的感覺。

開著開著,發(fā)現(xiàn)前面已經(jīng)不見小孟的車了,我忽然清醒過來,想去追趕小孟的車,一腳油門下去,推背感陡增,拐過一個急彎,突然看到路的中央一個女人在低頭撿東西。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真TM見鬼了”,就在那女子抬頭的那一剎那,我大喊一聲:“不!”

我分明看到了“瓜子臉,柳葉眉”,穿著一件紅色的短袖,正在路中央撿那件“藍花外衣”,公路旁邊幾個女人正帶著小孩玩蕩秋千。

頓時,我化成了一座冰雕,那件“紅色短袖”在我和貨車的呼嘯聲中變成了殷紅的鮮血,貨車一頭栽進了旁邊的水溝。

恍惚中我依稀聽到旁邊玩秋千的女人在拼命地呼喊:“快躲開!快躲開!你那衣服賣了就不要去撿了,你要命還是要衣服啊?”

就這樣,我最終也沒能逃過命運的追捕,或者說我一直就在追捕命運。

一個月后我從醫(yī)院出院了,我從調(diào)查事故的交警口里得知了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據(jù)目擊者說:死者當時跟她們幾個人帶著小孩在河邊蕩秋千,突然一輛貨車停在路邊,下來一個男人,非得要跟死者說買她那件“藍花外衣”,死者覺得衣服舊了,還能賣個好價錢,就賣給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把衣服放在公路上用他的貨車軋過,然后絕塵而去……

交警后來也證實了那個男人就是小孟,但卻沒有任何理由去追小孟的責任,事故也只能算是交通意外。

多年以后再回憶起這件事,有人說如果你當初不跟小孟講那個夢,后來的事就不會發(fā)生了;也有人說如果那個女人把衣服賣了,不再去撿也不會發(fā)生車禍;還有人說如果小孟不給你瞎解說……

但人生沒有這么多“如果”,就算有這么多“如果”,那這么多“如果”湊在一塊兒,又是怎樣的結果?或許變成了冥冥中的一種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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