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醒來與面對
那并不重的腳步聲像一無聲的大錘子,一下,一下,聲音越來越近,錘子也錘得越來越用勁,怕怕。
尚在客廳里愣著的安林就在這么關鍵的時刻又神游了天外。在母親的安撫下,自己開始認全了自己的家人,父親裴湛是一位俊美的中年男子,手拿扇子,像極了小說里的老夫子,不過,卻依稀能瞧見這中年男子眼中對自己透著的溫柔。據(jù)說自己是他中年得的幺女,最是寵愛自己,自己的小字還和母親的字有關。而母親是個極溫柔的女子,眼睛好看,擔的眼睛盛滿了水汽,那就是自己想要的樣子啊,一下子,安林好像對自己綠茶妹的前途充滿了希望。大哥裴揚長得就像大哥,就一副大哥的樣子,成熟啦,穩(wěn)重啦,溫和啦。然后二哥裴非就很像二哥的樣子,調(diào)皮啦,疼妹妹啦。一切都還好,沒出乎多大意料。就一切,還算是按照自己預定的軌跡來的吧。沒出現(xiàn)啥庶出兄妹啥的,也沒得勾心斗角,看來這日子是清閑了。反正后來他們以來好像自己就不爭氣地暈乎了過去,就粗略地感受了一下下,人也沒叫,就自個兒就暈過去了,也不知道為啥,就覺得眼前又是一抹黑。
后來醒了吧,漸漸也到處逛到處打聽弄明白情況了,寧嬤嬤,是照顧自己的乳娘,也是自己的教養(yǎng)嬤嬤,自己的丫鬟,聽雨和觀棋,聽雨主管自個的人情往來,觀棋管著自己的衣物首飾。那天自己聽到的那個丫頭是在曉清苑打掃的小丫頭。自己的曉清苑是整個裴府唯一有花的了,雖說是菊花,但是好歹不是黃顏色兒的,是紫菊。而且,還好自己的父親有文化,沒有直接叫菊苑,而是憑著“耐寒唯有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要知道,自己對菊花印象最深的,不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也不是“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是一句非常具有既視感的人物描寫——笑成了一朵菊花,莫名的無奈與喜感。
不過聽說,在外院,大哥的松苑一院子都是松樹,大哥的楓苑一院子都是楓樹,父親的書房和正院竹苑,全是竹子,不過聽說母親也是愛竹之人就是了。全都是植物,好歹自個兒苑的名字最是文雅,略得瑟。
安林坐在秋千上,為著這幾天因著大夫說自己不能受打擾就安心靜養(yǎng)五日后才能見人,就在自己的曉清苑里到處聽聽逛逛。安林心想,應該這十二年,自個兒能活成個小爽文吧,規(guī)規(guī)矩矩,不干壞事,吃喝拉撒,嫁人生子,裴家是書香門第,擇婿也應該會注意,唉,這小日子會過得悠哉悠哉的吧。安林有些幸災樂禍得想,哎呀,要是平平淡淡有吃有喝的都不用奮斗,那多不好意思啊,都沒啥冒險,就吃了睡睡了吃。那多不好意思。
安林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