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寫點兒2

?最近迷上了去森林公園夜跑。打“夜跑”這個詞的時候彈出來了“野炮”,欲哭無淚。

?夜晚的森林公園少了白天的喧囂,特別是一到節假日南門外地鐵站處人山人海的壯觀場景著實讓人崩潰,人流從奧林匹克公園景觀大道一直延續到南門里的跑道上,不少人現在開始騎各種顏色的單車行走景觀大道,再一次增加了混亂程度。

?晚上則換了另一副模樣。

?掐著點兒在還剩十分鐘九點整的時候走進南門,遇到了從出口往外走的如織游人,園子里面就更靜謐了。南門內的跑步驛站存包處和跑鞋售賣處已是夜晚最亮的一處燈光,有的人在做跑前跑后的熱身和抻拉,更多的是借著微弱路燈的碎語閑聊。

?開始跑了,就全神貫注,我從未像這樣關注著自己的狀態,自己跑步時的動作,自己的一呼一吸,以及鞋底與路面接觸之后產生的彈力。跑道很寬,右側是塑膠跑道,左側是瀝青,我偶爾更換跑道,感受兩種材質不同的腳感。跑到500米處,是一座橋,這座橋橫跨著的水面是洼里鄉拆遷和改造之前的碧玉公園時就曾存在的水面,改造時將水面向南拓展,引出去了一大片水域,名曰“龍形水系”,在奧運會那一年被全世界都知道了,其實它的雛形就是我小時候的那片蘆葦蕩。

?過橋之后,跑道向北延展,右側柵欄外是平日里車水馬龍的奧林東路,夜里雖也有不時來往的車流聲,但在夜空的襯托下,卻更顯靜謐了。接近一公里處,偶爾會看到牽著手走的情侶亦或是小兩口,借著黑暗的燈光做起各種親密的舉動,我快速通過的時候,喘著粗氣的聲音會讓他們一驚,忙回頭向后看,這算不算是一種惡作劇?

?說著經過了森里公園北門,開在北五環的南側。這條路在2001年的時候完工,封閉式快速路將洼里鄉攔腰斬斷,洼里鄉政府正好在五環路北側,那邊還有洼里村、西下清河、東下清河幾個村,而洼邊村、龍王堂村、九江口則留在了北五環以南。我腳下的這條跑道,當年或許就是洼邊村的一處人家。

?跑道經過北門之后向西折返,北五環路在跑道右側的一墻之隔,車流聲漸起,分貝高過了先前的奧林東路。可隔著一片樹林,這聲音還是很安靜。跑到左側是公園里的仰山,不知不覺我已經跑到了后山之后了。我知道過去的天辰橋還在,不過已經是另外一番模樣,洼里鄉政府那座樓還安安靜靜地停在原地,不過它腳下的洼里鄉早已灰飛煙滅。我感覺有點透支,放慢了腳步,視線移向左側,看著仰山后的那條河,在月色和星光的照耀泛著光。陽春三月的夜晚已經相當溫暖,經行了將近三千米的我身上早已被汗水打濕。前方左側出現一座野趣盎然的池塘,池塘里的鴨子和癩蛤蟆叫個不停,偶然間想起了早年間龍潭湖和北京游樂園那一帶的水塘還沒有被改造成公園時流傳的一個故事,說有野鴨子在早春行將解凍的湖面上叫,經過冰水混合物的特殊傳導,附近居民聽起來像是鬼叫,有一段時間夜里根本不敢出門,別說,這聲音聽起來蠻像的,鴨子和癩蛤蟆眾多,此起彼伏,不過在溫暖的春夜里,聽起來并不可怕。

?跑過三公里半之后,跑道向南折返。這是另外一個世界,洼里鄉舊日的郊野景象復現了,參天的大樹下,是廣袤的濕地,幾乎占據了整個公園的西北方向,層層疊疊的蘆葦看上去好像一直鋪到了遠處仰山的腳下。眼前一座三層高的建筑出現了,據說是一座展覽館,展示這座高技術含量公園所利用的一切環保技術,看似郊野的背后,其實地下埋藏著不為人知的眾多管線和暗道,還有雨水收集系統等。雖說這是園內唯一的大型人工建筑,但刀工斧鑿的痕跡還是與郊野景色不協調,我更愿意在喘著粗氣的時候看到星空,水面和植物。

?過了四公里標志牌,離跑回南門還有一公里。越發氣喘吁吁的我已經沒有時間顧得上欣賞景色,東墻這一帶的樹明顯比西邊更高大且密集,含氧量較高的區域對跑步者恢復體力緩解疲勞似乎有意想不到的功效。當跑道再次折返,我向南門附近的終點跑去的時候,竟然有了沖刺能力。沖過終點之后,我本想走一會兒再歇息,但實在是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我只得停下來,雙手叉腰,意外的收獲是,我再一次聽到了靜謐的聲音。

?剛才那片水塘里鴨子和癩蛤蟆的叫聲還在隱隱傳來,不過輕柔了許多。我拭了拭頭頂的汗珠,向前走著。告別學生時代后,我從未有過如此關注自身的感覺,每一次心跳和呼吸,都在這靜謐的夜色中,被清晰地放大,放大到我可以閱讀其每一處細致的紋理。“曾經的歲月,化作一幕幕的場景。我站在這里,靜靜感覺和你,走過的艱難。才發覺這是,一個逍遙之旅,最終,要告別。”許巍唱得真好。

?只有清晰地閱讀過后,我才知曉真相,知曉真相后,我就頭也不回地選擇離開。不是負氣,而是果斷,不留戀。即便暫時欺騙了別人,最終也無法欺騙自己。就像她,去年夏天就來到我身邊,我看著美麗的她,優雅的她,卻不曾有半點漣漪。我們一起做過很多事,但我卻在新年鐘聲敲響之際,喜歡上了另一個人,明知不可能有結果,但卻還是做了,為了那沒有結果的結果。

?喜歡還是不喜歡,只有自己最清楚。各自心中一剎那間的判斷,帶來錯愛一生的宿命。

?“不想騙自己,愛的不是你,謊言就好像,易碎的玻璃。”陳琳你已離開了好幾年,人世間再也聽不到你這種嗓子雖然不是最好但卻真誠到了極點的唱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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